仲行雲看了看還佇立在原地的顏榮、柯財二人,於是他手臂橫檔在紀雲華等四位掌門身前。


    “上次在清塵劍派大廳,劉權他帶頭暗算偷襲害我身負重傷,今天就讓我來和他算一算這筆賬。四位掌門前輩,有勞你們對付顏榮、柯財,同時好好保護王世忠將軍。”


    既然仲行雲親自懇請和劉權單獨鬥法,紀雲華等人也隻得讓步,況且大業國的精銳和王世忠也需要他們四位掌門的保護,畢竟修真鬥法不比沙場作戰,恐怕先鋒軍會被激烈鬥法時逼射而出的道力誤傷。


    紀雲華、霍伯山、梁任飛、徐勝天都沒有異議,接著他們四人不約而同地踏步而起,以迅捷的身法朝顏榮、柯財所在的方向奔跑。


    紀雲華和徐勝天操控他們各自的拂塵和鬥笠,糾纏住顏榮和柯財讓他們暫時無法脫身。同時霍伯山和梁任飛直奔王世忠馬下,好意說道:


    “修真鬥法不同於戰場搏殺,未免王將軍麾下軍士被波及誤傷,還請下令暫時撤退回避。”


    王世忠雖為皇室大軍將軍,畢生在戰場廝殺,但他也多次目睹過修真鬥法的壯觀威力,知曉其中的厲害,於是右臂一揚,先鋒軍鳴金收兵,退及三裏以外的山丘之上,遠遠觀戰。霍伯山和梁任飛則也跟隨先鋒軍上了山頭,在王世忠的鞍前馬後,保護這位聲名遠播的上將軍。


    仲行雲等到王世忠的先鋒軍全部遠離鬥法範圍之後,心中的顧慮完全消除,他看著半空中破風呼嘯徑直朝自己突擊而來的紫色道力,卻麵無表情。


    “玄銘門前代掌門的七煞幻印威力無窮,怎麽到了你劉權手裏就變得這麽軟弱無力了呢?”


    劉權怒目而視,手中法訣頻繁變化,頓時又發出了四五波七煞幻印飛向仲行雲。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不久前你曾被我重傷,難道你這麽快就忘記了嗎?手下敗將!”


    仲行雲就是將劉權上次偷襲自己的仇記得一清二楚才來和他單獨鬥法的,當劉權輕蔑地說仲行雲是他的手下敗將時,仲行雲就悄然調動起了自己體內的清塵道力。


    傳說級神獸雲寒獒憑借壓倒性的實力挫敗過仲行雲,它說仲行雲是手下敗將,他尚且會忍不住怒發衝冠,更何況劉權這個靠偷襲暗算的卑鄙手段重傷仲行雲的小人?


    仲行雲星目含威,金丹瞳開啟,將數道交錯飛向自己的七煞幻印清楚地看在眼裏。


    “就你也有資格說我是手下敗將嗎?”


    說罷,他左手反背在腰後,隻出右手做劍指狀,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凝聚起一團微小的藍色螢火,帶著點點夢幻般的效果。


    劉權對仲行雲的實力不敢小覷,否則上次他不必靠暗算偷襲來戰勝仲行雲了。此刻他見仲行雲就要做好防禦的準備了,遂當即催動七煞幻印道力,匆忙大喝一聲:


    “疾!”


    半空中即將飛到仲行雲麵前的數道七煞幻印,受到劉權的催動,立馬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憑借人類的肉眼已經完全無法準確捕捉到七煞幻印的軌跡了。


    然而擁有金丹瞳的仲行雲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五道七煞幻印,有序地朝自己飛來,並提前在腦中作出了它們軌跡的預判。


    隻見仲行雲悠然地踏著圓滑的步法,身體隨著步子晃動遊弋,伸出右臂以手代劍,指尖的藍色熒光畫出優美飄逸的軌跡,如寶劍削泥一樣將迎麵而來的數道紫色的七煞幻印井然有序地一一切成了碎末。


    王世忠在三裏外的山丘上觀戰,見仲行雲竟然以手指作利劍,將劉權逼射的七煞幻印輕易地擊碎,不禁連連叫好,同時向身旁的霍伯山問道:


    “如此精妙的道法,本將軍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知霍掌門對仲少俠這招道法是否知曉?”


    霍伯山身為大業國修真界著名的鬆石派掌門,雖然資曆不算太深,但對修真界的各種功法還是略知一二。


    “回王將軍的話,仲少俠方才使用的功法叫作‘脈劍’。據霍某所知,‘脈劍’乃清塵劍派掌門陽真人早年使用的絕技之一,是將道力經過提煉變化然後從體表經脈逼射而出,以道力化作鋒利劍鋒對敵人造成傷害的一種精妙功法。”


    王世忠聽罷,不禁搖頭驚歎:


    “哈哈,陽真人的弟子尚且如此厲害,若是他老人家親自出手……”


    在場的將士都默不作聲,他們都已經能夠想象到若是真和清塵劍派動起手來,他們的下場會是多麽的慘烈。


    山丘下,仲行雲踏起腳上玄黃短靴,重重地踩在被自己切成碎末的七煞幻印殘渣之上,將其中殘餘的道力徹底除盡。


    亮著藍色螢火的手指豎在麵前,左手依舊反背在身後,仲行雲一臉不屑地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劉權說道:


    “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獻醜?我仲行雲憑一隻手就能勝你!”


    劉權發出的數道七煞幻印都被仲行雲輕易地破解了,此時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不但自己偷襲未遂,而且還被自己的後輩鄙視嘲笑,劉權心裏又羞又怒。


    “人稱萬劍少主的仲行雲,竟然連寶劍都是不出,難道你是轉投他人門派了嗎?哈哈哈!”


    劉權不過是勉強說出一番譏諷之言,一方麵拖延時間為自己積蓄道力,另一方麵他自知仲行雲的脈劍對自己極其克製,於是希望能激將他換用其他的招數。


    仲行雲雲遊四海斬奸除惡,遇見的奸詐之徒比他吃的飯還多,他哪裏不明白劉權心裏在打什麽算盤。但仲行雲這次是要完全壓製,徹頭徹尾地羞辱劉權一番,於是他停息道力流轉,指尖的藍色螢火隨即滅卻。


    “雖說我要想殺你這種卑鄙小人根本無需動用我的寶劍,不過今天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劉權,用出你的絕招吧!”


    劉權見自己的激將法起作用了,於是賊眉鼠眼地冷笑一聲。


    “嘿嘿……臭小子,你會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的!嘿嘿嘿!”


    仲行雲體內的清塵道力緩慢流動,沒有任何要施展劍法的意思。他此時隻是迎著夜風負手而立,一雙金丹瞳不屑地看向半空中幽幽冷笑的黃衫小人。


    經過和雲寒獒的苦戰,仲行雲的道力其實早已枯竭,根本不可能支撐和劉權鬥法的道力消耗量。幸好有陽塵遠之前輸送給他的一部分道力,以及在碧江府稍作休息所恢複的一些道力。仲行雲修真十幾載,對自己體內道力餘量非常清楚,要想恢複全部道力必須休息一天一夜,而今次不過休息了半夜,雖有陽塵遠輸送的道力幫助恢複,由於時間太短,現在經脈及丹田內剩餘的清塵道力隻夠自己勉強施展兩次劍法。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仲行雲必須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一出手就必須致命。否則,道力不濟,死得人就會變成自己。


    劉權懸停在半空,看見仲行雲沒有任何的動作,雖然不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麽,但對方越是毫不防範則對自己來說就越是有機可趁。


    “玄銘門雖然是以七煞幻印聞名,但玄銘門可不止這一門犀利的功法,哈哈哈!”


    仲行雲麵色平靜地盯著正在大笑的劉權說道:


    “僅憑一技傳承的門派世間罕有,它們不是名門望族,便是其技精妙無雙、一招製敵。而你玄銘門有你這樣的掌門在,自然是要多準備一些招數,不然早就名聲掃地咯!”


    劉權又一次被仲行雲嘲諷,心生怒火,但他立刻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劉某身為長輩就讓你這後輩在此逞逞口舌之快,當你見識了我玄銘門的絕技後你就再也不敢如此狂妄了!”


    劉權雖然嘴上說得興起,但實際上他依舊懸停在十丈高空,同仲行雲一樣,根本不見有任何動作。


    紀雲華在和顏榮的糾纏鬥法中聽見劉權說要動用玄銘門絕技,當即爆發出一股道力將顏榮暫時擊退,以獲得片刻緩解。


    她臉色緊張地看向仲行雲和劉權的鬥法,見仲行雲負手而立根本不見其有任何防禦,於是慌張地對仲行雲喊道:


    “仲少俠切莫大意!玄銘門的絕技並非浪得虛名,其行跡無蹤,若是不采取防禦措施……”


    紀雲華的話還沒有說完,顏榮又再次迎麵劈掌而來,紀雲華隻得立馬閉氣迎戰。


    仲行雲聽了紀雲華的提醒,心中大致了解到劉權要施展的玄銘門絕技應該很是厲害,但由於紀雲華的話沒有講完,仲行雲還是不知道玄銘門的絕技到底是什麽。


    “劉權,你不是要施展玄銘門絕技嗎?為何還停在半空不做任何動作,莫非你的絕技就是和對手比耐心?”


    劉權冷笑一聲,見仲行雲又在拐彎抹角地諷刺自己,於是回應道:


    “年輕人就是急躁啊,未免你以後到處聲張說我玄銘門偷襲你,劉某現在就先將我玄銘門絕技光明正大地告訴你!”


    “你竟然也懂得光明正大?哈哈哈,好吧,就讓先報個名號!”


    “玄銘門絕技‘九劫印’,是隻有曆代掌門才有資格修煉的強大功法。今日你小小年紀就有幸能夠一睹‘九劫印’的風采,是你莫大的榮幸!”


    仲行雲從未聽過九劫印這種功法,於是頗有興致地對劉權說道:


    “是嗎?那我這個晚輩倒是波不及待地想要見識見識!”


    劉權陰笑著看向仲行雲,聲音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寒意說道:


    “嘿嘿,萬劍少主果然如雄獅般傲慢無懼……”


    仲行雲頓時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望著天空中依舊陰笑說話的劉權,他的眼中更加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恐慌。


    因為他機警地分辨出劉權的聲音,也幽幽地從他的身後傳來:


    “但你可知,大多數的少年都喪命在這份傲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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