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排滿了?你就是不想做,才編了這鬼話來糊弄我這婦人!”


    吳氏把孩子哄好,轉頭就衝了莊三尖叫,“隔壁劉侉子今早兒剛定的,她媳婦剛還衝我炫耀了!”


    “什麽!”


    莊三這才知道自家媳婦怎麽就好好的突然又發瘋了,原來自己想了真沒錯,就是那柳大故意不接他單的!


    他這一下哪受得了這氣,有錢掙還拿什麽喬?跟他裝什麽裝!


    “我再去找柳大!”


    吳氏見當家的拿了把農具怒氣衝衝的就出去了,心裏突然又慌了起來。


    莊三一路走到柳大家門口的岔路上,風吹了一陣,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柳大為啥不願給他家做炕?


    難道自己之前同他有過過節?


    沒啊,他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啥。說的難聽些,他之前就沒同柳大打過交道,又何來的過節。


    那是錢沒給夠?


    這就更不能了!自己當日都是提了錢袋子去的,人根本都沒給自己掏錢的機會就回絕了。


    那到底是為個啥了!


    狠狠的抓了自己頭發幾把,莊三決定去問個清楚。


    拐進岔路,沒走幾步就到了柳大家院子門口,往裏一張望,柳大不在,她媳婦倒是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灶房門口理菜。


    “柳家嫂子。”


    莊三平頭正臉的,長得端正,刻意攅了張笑臉的時候頗為可親,他這嗓子親切一喊,倒讓柳大媳婦一愣。


    “你是……”


    “我莊家老三,柳大哥在家不?”


    “呀,柳大出去盤炕了,咋地,你找他有事?”


    柳大媳婦平日裏在家做活比較多,也不怎麽出門交際,這時候聽莊三說自己是莊家老三,一下都沒反應過來是誰。


    “柳嫂子,我就是想定個炕來,家裏孩子小,身體弱,怕冬日裏受寒得病。”


    莊三語氣陳懇,又掏了錢袋子來,抓在手上現給人看,“我錢都帶了,現付了全款都是得的。”


    柳大媳婦一聽他是為了家裏孩子才想盤炕,立時心中升起股好感。都是做爹娘的,哪有不盼了孩子好的?


    於是再回話時,臉上也有了點笑意,“莊兄弟,定錢先不必了,等家裏那口子回來,我就同他說,早些給你安排上!”


    “哎,多謝嫂子了!”


    莊三高興極了,嘴裏謝著,誇讚的話不斷往外冒,直哄得柳大媳婦眉開眼笑。


    “你來這兒幹嘛?我家不歡迎你!”


    正當莊三以為事情成了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記沉聲低喝。


    轉頭一看,正是柳大回來了。


    他忙的擠了張笑臉來,頗有些討好的說:“柳大哥,還不是為了炕的事兒,家裏媳婦催了緊,您就給排個時間,銀錢好說,我還能再加些。”


    可柳大板了張臉,冷冰冰的回了,“不是錢的問題,你莊三家,我就是不做!”


    “這是為何了?”柳大媳婦見自家丈夫冷言冷語的對了這個麵善的小夥,心中不解,便出言勸道,“人家也是為了孩子,你怎的這麽不近人情。”


    “婦道人家,懂什麽!”


    柳大顯然不想再聽媳婦的勸解,隻對了莊三說,“讓開,別堵了路。”


    莊三哪受過這樣的冷眼,一時心裏過不去,麵上笑容都是維持不住了,直就破罐子破摔,“柳大,那就給我個痛快話,為啥就不願給我家盤炕了!莫不是我之前的罪過你?”


    柳大越過莊三,側目斜睨了記他,突然笑了:“你還有臉問?”


    “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索性就說些心裏話來!”


    “莊大死的時候,你和莊二是不是連麵都未露一次?”柳大厲問出聲。


    “我倒是想去,可是娘不讓啊!我做人兒子的,如何能逆了長輩意思?”莊三眼珠一轉,立時就把鍋甩到自家老娘身上。


    “那好!我再問你。”柳大也未想到莊三還能如此不要臉的狡辯,冷笑了記,“莊丫頭成婚那日,是不是你找了什麽牛蛋來鬧婚的?可別說又是你娘指使,老太太可是從不出村的,哪兒來認識這些個不三不四的人?”


    “我柳大與你不同,是知恩圖報的,這盤炕法子是莊丫頭教了我,我如何也不能幫了你,做那恩將仇報之人!”


    這話一出,莊三直接無話可說,他懵懵地站著,連柳大啐了他口都沒反應過來。


    “原來他就是莊三?”柳大媳婦嫌惡地瞥了眼,“就他這種人,那咱還真不能給他盤炕,剛我真是看走了眼,還當他是個好的。”


    “是這話。”柳大見媳婦搞清了情況,便轉身關了院門,根本理也不理站在外頭的人。


    莊三哪成想,就自己一念之差,想算計了侄女這豆腐生意,誰知就這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從賠了三百文錢開始,到薯幹生意,再到如今連個炕都盤不成,是做什麽都不順。


    這……這根結,就都還是在莊家大房了!


    渾渾噩噩回了家去,一進院子,又被媳婦吳氏圍了問做炕的事,莊三抬了臉,有氣無力地問,“你說咱是不是該去莊大家賠個不是?”


    “你說啥?”


    吳氏給問了個莫名其妙。


    莊三嘀嘀咕咕把事情說了,吳氏才知道來龍去脈。


    她是有些小心思,也愛炫耀不假,但如今還是阿青要緊,做炕這事耽誤不得。為了孩子,就是讓自己上門去求個小丫頭又有什麽難了,麵子值幾個錢?


    “就明日,家裏捉隻雞,撿上籃子蛋,你同我一起上門。”


    吳氏幹幹脆脆地下了指示。


    “上門?上哪?”


    莊三到這節骨眼反而腦子不夠用了,還睜了個眼睛巴巴的望著自家媳婦。


    吳氏簡直要被氣死,她這當家的平日裏渾身心眼子,可到這關鍵時候反倒腦子不夠用了,怕不是放不下身段吧?


    “說你聰明,你也聰明,說你蠢,也真是蠢!”


    吳氏一手叉了個腰,一手伸了個食指不停的戳著莊三的腦門,“之前能同大房結怨,那如今你上門態度放低了求去,就說為了阿青,那一家子都是些婦道人家,難道心能真這麽狠了?”


    “隻要這回鬆了口,之後咱多跑跑,多些真情實意的,這日子久了,人還能把你往外推不?”


    “畢竟都是姓莊的,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以後有些個好點子,還能盡便宜了村裏,不給自家人留點個飯吃?”


    吳氏一一說來,莊三越聽越對,眼神也跟了清明起來。“媳婦你說的對,咱不能死要麵子活受罪。”


    “那是,哪能和你老娘一樣,做事從不考慮後頭,拉屎不知擦屁股的。”吳氏見自家男人讚了自己,不免得意,說話間又不知輕重大小起來。


    莊三嘴角一抽,還是點了點頭。算了,反正娘也聽不到,說兩句就說兩句,也少不得層皮了。想到這兒,他又轉到媳婦身後,討好地給人捏起肩來。


    翌日,莊三一早從雞圈裏挑了隻肥雞,用繩捆了腳扔在門口,又從灶房木桶裏摸了二十個雞蛋,再拔了兩顆新鮮白菜,直將藤籃子塞了滿滿當當,這才同媳婦娃子一起出了門。


    今天不管如何,都至少把炕的事兒給定了。


    他這邊才出的門不久,那邊莊老太就上了門。她見兒子家小院門鎖了死死的,就站在院外喊了幾聲,可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見人出來開門,再伸頭一瞧,原來這裏麵的屋門都是鎖了的。


    “莊嬸子,別喊了,人夫妻一早出去了。”


    隔壁劉侉子媳婦手上端了盆水,“嘩”地往外一潑,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潑歪了些,濺了的泥點子差點弄到錢老太身上。


    心裏暗罵聲晦氣,錢老太還是抬頭攢了個笑臉問,“劉家的,可知他們去哪兒了?”


    “這我哪知,非親非故的,還要向我解釋了不成?”劉侉子媳婦笑了笑,“不過啊,我看著倒是提了不少東西出去呢。”


    “又是雞又是蛋的,連菜也沒少拿了。怕是走親戚吧?”


    走親戚?走什麽親戚,老三媳婦是遠嫁,家裏又窮的要死,這門親戚有個屁的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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