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就莊家那兩畝下等水田,還能收了魚?”


    “瞎說,我才不信了,哪田裏還能出魚了?”


    李由拎了魚回家,水還沒來的及喝一口,莊家水田裏撈魚的事就傳開了。


    “騙人的吧,田裏種糧的,怎麽還有得魚?”


    “我親眼見了的!好家夥,整六筐,瞧著活蹦亂跳的,巴掌還大,估摸著一條怎麽也得有個半斤!”


    “我也是瞧見的,你就是現在去她家田裏瞅瞅,說不定還能看見些漏網的。”


    可還是有村民繃了個將信將疑的臉,“真的?我不信,可真沒聽說過這種事。”說完還搖搖頭。


    傳消息的也懶的理這種人。


    說了你不信,讓你去看你也不去看。誰稀得管你呢,愛信不信了。


    可不管別人信不信,劉婆子一家是肯定信的。


    他們可也還有兩畝稻魚田呢!


    張大中午得了消息,是飯也吃不香了,胡亂扒了幾口就出了門,是要看看自家水田裏的魚咋樣了。


    其實天天看,還能咋樣了,隻不過聽了莊家收魚的熱鬧,心裏激動唄。


    這回老栓頭和張二張三也是同去了。他們站在地頭,隨便在田裏看一眼,都能瞧見稻魚有遊過的動靜,個個都是心頭火熱,哪還按耐的住,恨不得馬上就挖溝排水,也收上那麽幾筐魚來。


    還好張大攔了,說這水得慢慢放,不然魚猛地缺水,一下就死了。


    說的的確有道理。


    王大在田裏幹活,也是聽隔壁的說起過,不過他沒去湊那熱鬧,隻晚食時在飯桌上當個新鮮事說了,話裏話外都是誇了莊可卿的。


    王嬸子可不樂意聽這個。


    “不就是收了些魚麽,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壞了莊稼收成?”她把碗往桌上一摔,翻了個天大的白眼,“不好好種地,盡眼皮子淺的!”


    這些個日子她算是理的順了,三兒為什麽搶了錢出走,多半就是和莊家這小蹄子脫不開關係。這丫頭心狠手黑,當初把三兒打成那樣,險險傷了命根,如今她倒還在村裏混的好好的,自己的可憐兒子卻是不知漂到哪兒去了。


    也不知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還好三兒當初拿了些錢走,不然定是要在外麵受罪了。


    王嬸子已然忘了當初王三搶錢之後家裏的窘境。家裏被逼到賣口糧,大兒子日日下地幹活,稍微得空就撿柴去賣,二兒子在鎮上下力氣給人幹苦力,好容易才把日子又支棱起來。


    而大孫女梅梅被那腳踢的,床上躺了大半月才起得身,之後更是斷斷續續藥吃了兩個多月才好。林氏因著照顧女兒,平日也不能做些閑活,日日被罵,家務全落在老二媳婦何氏身上。


    她自己倒好,還擺了個當家老太太的樣子,活是不幹的,日日要麽指桑罵槐的嘀咕莊家,要麽撒潑哭鬧要去找兒子,直鬧的家中雞犬不寧。


    不過如今這家裏,就是最為愚孝的王大,態度也不同以往了。聽了娘這麽說莊家丫頭,他也不順著哄著,隻吃自己的,還不痛不癢的頂了句,“莊家丫頭做什麽我看都是好。”


    直氣的王嬸子當場就要撒潑。


    可家裏誰理她了,她一把碗放下,林氏就站起來收了,直接端了出去,把裏麵還剩的些菜飯全倒進了豬食槽。


    “娘不吃就別糟踐糧食了。”林氏隻繃了臉不冷不熱的回了句。


    王嬸子差點沒給氣升天了。


    不過她這話倒也並不是沒什麽道理,王大聽了不免也為莊家丫頭擔心。魚是豐收了沒錯,可糧食呢?


    莊家如今豆腐生意做的是好,可農民到底還是該以種糧為大的,這要是水田的糧食收成壞了,不說被人戳了脊梁骨罵忘本,就是村長那邊,也不好交代的。


    同村有這個想法的不在少數,也是見了人家魚苗豐收犯了紅眼病但又要端著拿著的那部分人,比如已經分家的莊家二房和三房的人。


    老太太自是不必說,舍了三百文錢,什麽都沒撈著便罷,這最疼的小兒子還因為媳婦生娃的事同她離了心。她現在是想了吳氏那個尖嘴猴腮的,心裏就來氣。


    王三呢,因為牛蛋大鬧婚宴的事被抖出來,現在他在村裏都是要遮臉出門了,鬱氣的很。老娘還日日上門來鬧自家媳婦,弄的他在家裏也是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不就是生了個丫頭麽,他又不是不中用了,以後還能生不是?


    總之日子過的憋屈。


    今日老娘又是一天三頓的上門,還說起大嫂家稻田魚豐收的事,話裏話外的,就是老大媳婦比自家媳婦強。雖都是生了個女兒,可誰讓這女兒能幹,豆腐生意做成了不說,如今家裏牲口是都用上了。


    “聽說老大家的又收了甚的稻魚,這日子過的滋潤著呢!”錢老太也不嫌鄰居瞧到難堪,插了個腰站在院子裏,對著莊三媳婦就罵:“隻你這喪門的,分家前我就看出你不是個勤快的,嘴饞人懶。本想著我兒喜歡便罷,好賴能給我老莊家續個香火。誰知如今肚子還不爭氣,生個丫頭不說,還是個病秧子,也不知以後還要花上多少銀子!隻苦了我兒喲~”


    說罷就開始呼天搶地起來。


    吳氏抱了個孩子站在房門口,恨的牙都要咬碎了。她懷這胎的時候本就愛吃酸,反應也大,本覺得定是個男娃沒跑了,誰料還是個丫頭!


    “要不是你那好兒子推了老娘一把,阿青生下來能這樣?!我看也就是你們莊家做下的醃臢事,才累的報應在這孩子身上!”吳氏也是氣瘋了,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錢老太更是火上心頭,怒瞪了雙眼,撲上去就要撕了吳氏這張潑嘴。


    莊三原本站在一邊呆愣愣的誰都沒打算幫。之前他幫了老娘,惹得媳婦又哭又罵,幫了媳婦,老娘又嚷著尋死。索性如今誰也不幫了,她們吵便吵去,他在一邊做個死人都比胡亂攪進去強。


    可這回老太動了手,媳婦又抱了孩子,躲讓不及,莊三一驚,還是一步跨前,擋了一記。


    “娘!大嫂家如何過同我們又無甚關係,再說那魚收便收了,誰知會不會壞了後麵收成?”


    莊三擋在吳氏跟前,麵對著錢老太,皺了個眉頭。他沒辦法當了娘的麵說她老人家刻薄,隻能提起大嫂家的事,好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錢老太也隻是飯桌上聽了莊二說起稻魚的事,但具體收了多少,情況如何也是不知,隻是心裏嫉妒。


    莊家雖是分家了,可到底自己還是秦氏婆母,這收了魚,對方都不曉得送些來孝敬孝敬。而且自家大兒一天好日子沒過上,人一走,這寡婦日子倒好起來了,心中不平衡罷了。


    她雖剛剛罵吳氏罵的興起,但說起這事,倒有一半氣是衝了秦氏撒的。


    莊三這麽一說,錢老太便琢磨了下。確是這個理兒,這魚收的再如何好,壞了糧食,那還不是一場空?她又作何要去饞那麽一兩條魚呢?


    停了作勢要打人的手,錢老太恨恨的瞪了眼縮在三兒子後麵的吳氏,從鼻孔裏噴出股燥氣來,重重的哼了一聲,說:“也就我這老實兒子護了你,今日便不同你計較,往後要是再瞎說些什麽,別怪老婆子我手狠!”


    說罷,錢老太屁股一磨,扭頭就走。


    “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太一走,吳氏就哭將出來“這老太每日都罵,當我是個什麽?!”


    她把懷裏哭鬧的小嬰兒往莊三手裏一塞,轉身回了屋,“你若是有點腦子,便該早早同大嫂化解了冤仇才是,而不是同了你娘一樣,日日就知看著些眼頭跟前那麽一厘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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