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躺在床上,還在想今天那姑娘教他的救人法子。


    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救活了老婦人,他也是決計不會相信能有什麽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救了被食物噎住的人的。


    畢竟那氣道深藏於喉間,異物卡住,隻能出不能進。即使掰開嘴巴,也尋之不到,確不好用什麽外力取出。


    可這方法竟是借用了身體內部的正氣,用外力使其上衝,自行將異物頂出,實在妙極。


    不知她是如何想出的。


    腦中浮現出那臨危不亂的身影,以及大方的邀請自己的樣子,沈淩難得的生出了些興味。


    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養出這樣膽大心細,又兼之善良自信的人呢?


    逼迭黑暗的小屋裏,他自嘲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總不會是像他這樣被人當做工具,用完便厭棄的家吧。


    村子裏消息總是傳的很快。


    不管是莊可卿的豆腐生意就要做到鎮上去了,還是救了死對頭劉婆子的事。


    一夜之間,全村每家每戶聊天時候的話題不帶上這兩個,簡直就是落了伍,人都不消和你囉嗦的。


    而這兩起事件的中心莊可卿,還是一如往常。淩晨就起了磨豆子,熬漿的,老規矩做了兩板豆腐,在太陽還沒升起之前,就把家門口的攤兒給支上了。


    今天生意格外好,剛擺好了桌子,就有人上門來。不過不是花錢買豆腐,而是用柴來換的。


    之前莊可卿已與娘約定好,允村民來換。


    她現在想著,如若鎮上的生意能做的起來,那村裏便不再賣豆腐了,隻換豆腐。不拘是什麽,隻要是家裏用的上的,都能來換。這樣的話,村民得了好處,以後自己要做那水力磨坊的事一定會順利些。


    兩板豆腐賣的極快,日頭還沒升上來便被搶光了。


    可賣完豆腐,今日還有很多事情等著這母女倆。


    雖然魚苗還沒著落,但莊可卿想著總得先把田壟加高才是,這樣以後有了魚苗,也不至於著急忙慌的再去改造。


    於是她和娘說了一聲,就去了自家水田。


    莊家水田不算上好的,隻在村中連片水田的最邊上,都不成個形。多虧了秦蔓枝,是個做慣農活的,把秧苗都伺候的極好,田裏也沒什麽雜草。


    可就算是這樣,一季忙下來,這田好的話一畝能收個兩擔,差些的話一擔半也是常有的事。合著現在的糧價,一鬥稻穀12文,一擔10鬥,按每畝2擔記,加在一起才500文不到。


    怪不得村民都對那50文的辛苦費頻頻咂舌了。


    莊可卿從小路拐上自家的田壟。她沒做過這樣的事,所以也不清楚加高的泥巴該從哪裏挑來,是不是要合著些什麽東西一起,才能更牢固些。


    正發愁呢,就見遠處老栓頭、劉婆子,和著兒子張大朝著自己的方向來了。


    那三人走的很快,轉瞬便道了近前。


    “莊家丫頭,準備下地呢?”老栓頭笑眯眯的,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丫頭是個心善的麵相。


    他昨日聽兒子說了白天的事,得知自家老婆子在鬼門關繞了一遭,要不是莊家的小丫頭想了法子,今日家裏可能就該辦那白事了。


    雖說這老婆子平日在家霸道,說一不二,但到底是自己發妻,一起生活了這麽些年,都是有感情的。


    他當即就提議隔日提了東西上門感謝,本來以為老婆子會不願意,誰知竟也同意了,還說要一同前來,親自道謝。


    “我平時雖脾氣大些,但也不是真的不明事理,雖說之前有些不愉快,但那也是別人攛掇的,我一時迷了心竅而已。得罪了那丫頭,但人家也沒記怪在心上,還好心出手救了我,難道不該親自去謝嗎?”


    這番話當時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張家一家子人活了這麽大,還沒見娘何時這麽講理過,具是驚的合不攏嘴。


    於是便有了今日一幕。


    他們拎著東西出門的時候,鄰居還出言擠兌了幾句。劉婆子隻哼了一聲,竟也沒罵回去,倒嚇的鄰居不時望天,看看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張大跟在爹娘後麵,手上提了東西,莊可卿便心裏明白這幾個人是來做什麽的了。


    於是她下了田埂,走到近前。見劉婆子氣色紅潤,精神飽滿,就知對方已是恢複了,便也笑笑:“張大爺,劉阿婆,您安好。張叔,您也好。”


    “哎,好好好!”老栓頭笑的合不攏嘴。


    莊可卿見幾人總不好就在田邊站著講話,便請他們回家再說。


    路上,老栓頭問起莊可卿這時候來田裏是做什麽,馬上太陽就要曬起來了,這時候下田,可不是什麽好想法。


    莊可卿也沒什麽想遮掩的,她直接便說,“我想加高這田壟,但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加高田壟做甚?現在這高度正好,為何還要廢那事。”老栓頭不明所以。


    “張大爺,我是想放些魚苗進水田,所以才想加高的。”


    “什麽?”老栓頭和張大具是一驚。


    放魚苗?進田?


    莫不是要在這水田裏養魚?


    這不是,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劉婆子走在一邊沒搭腔。這田裏的事,她在家從不插手,但基本的常識也是知曉。她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還從沒聽說過什麽田裏放魚來養的。


    莊可卿覺得村民不理解也實屬正常,畢竟是從未有過的事。古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也被視為異類嗎?


    可她又實在想說說稻田養魚的好處,畢竟對農家來說,同樣的地裏,多一份產出,便是多一份口糧和收入,總比光指著地裏的收成來的強。


    “我想著,就放些草魚、鯽魚、鯉魚的,這些魚兒可以吃些雜草小蟲什麽的,排泄的魚糞也是上好的肥料,在這田裏總不會浪費了。”莊可卿試著解釋稻田養魚的生態原理:“且這秧苗的根早已長的粗壯,也不怕魚誤食了,影響糧食的產量。”


    這麽一說,似乎有些道理。


    如果真的能成,豈不是到了秋收,一畝田除了稻子,還能再收獲些河魚?噢,這可不能說是河魚了,得叫稻魚才是。


    老栓頭和張大聽了她的話,一時都陷入了沉思。


    倒是劉婆子出了聲:“你要加高那田壟,我讓家裏小子來幫忙便是,你家攏共不過這點水田,不消半天就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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