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謙方惡狠狠得瞪了無憂子一眼,扭過身來麵向人群大聲說,“各位稍安勿躁。聖石並非可以隨意展示如何使用的,此乃武林中甚至全中原一等一的寶物,豈可輕易示人!”


    隨後他又補了一句,“另外,柯掌門方才的提議,我代表五嶽派其他四派掌門,表示無法接受!按照祖製,本次仍由燕山派接管!”


    柯蕊眼睛一瞪,正準備張嘴反駁。無憂子反而搶在前麵開口了。


    他撫著花白的胡子大聲說,“老道十五歲加入靈山派,過去四十多年裏靈山派也不厭其煩得保存過這破石頭數次,從來都神神秘秘也沒人搞得明白這勞什子有什麽鳥用。又不能扔到丹爐裏煉丹,充其量也就是晚上當個夜明珠用。


    老道我提議,你們幾個大掌門人哪個給大夥兒們演示一下這破石頭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哪派就留著得了。老道我是不會,我也不想保存這玩意兒。下次也別給我。”


    柯蕊等人不管是誰想攔著無憂子連珠炮的話,都來不及了。


    下麵的人群已經大聲叫起好來。這武林盛典莫名其妙得又被推上了一個高潮。


    劉謙方等都沉默了。無憂子說的沒錯,他們從來也是兢兢業業得遵守著師父傳下來的指令,守護著這顆寶石。雖然每個人的心裏都或多或少得有點疑慮,但從來沒有說出口過。更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大聲宣揚,這無疑將會成為五嶽派將要流傳許久的大笑話。


    劉謙方看了其他幾人一眼,呂儲夫會意後,正色粗聲道,“這是我五嶽派的絕頂秘密,豈可當眾展示的?還是要按照劉掌門方才說的,按照老規矩來辦,別他奶奶的廢話了!”


    這個時候柯蕊開口了,她麵無表情得說,“寶石沒有發揮威力,是用的方法不對,更重要的是,用的人不對!”


    沈淩風忍不住朱唇輕啟,斜了一眼柯蕊說道,“雲霄聖母,你又什麽都知道了?”


    柯蕊蔑視地看了眼沈淩風,轉過身來大聲說道,“劉掌門的話隻能代表他自己。各位掌門,在這麽多江湖好漢的見證下,如果我梅裏派可以讓寶石顯靈,希望聖物可以物歸原主,還我梅裏派以慰天上聖母之心。”


    無憂子首先表示同意。


    呂儲夫代表的岱山派本身就和官府走的較近,也不想惹什麽太多麻煩,沉默一會兒也點了點頭。


    劉謙方確是懷著看好戲的心態。自從這聖物來了他烏山派,他就想盡了各種辦法,翻閱了各種古書,想知道這寶石到底怎麽能為己用。形形色色的神話故事倒是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咒語也是念了不少,古裏古怪的祭拜儀式更是沒少做,沒有任何用處,那寶石就是靜靜地綻放著紅光,好像在嘲笑他一樣。因此,劉謙方其實比誰都想看看這塊聖石到底有什麽奇妙之處。


    他沉吟下,也點了點頭,說,“柯掌門倒是說的也有理,老夫暫且表示同意。“心裏想的確是看完柯蕊怎麽操作之後,他再想辦法扭轉局麵。


    沈淩風看劉謙方也同意了,就微微望向中間座位。沒有人注意到,夏侯辛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之後沈淩風斜睨著柯蕊,說,“小女子以各位掌門人共同意見為重。”


    柯蕊看大家都表了態,就快步走到鐵盒旁邊站定。


    然後她衝著梅裏派的兩列弟子,大聲說,“淩菲兒,你過來!”


    這個名字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馬上有人在交頭接耳的互相詢問淩菲兒是誰,淩菲兒還是淩灰兒還是淩什麽兒。


    一個披著煙紫色長袍的少女,漲紅了臉,杏仁般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小心翼翼得走到了柯蕊身邊。


    大部分人包括五嶽派其他的掌門人,都滿臉疑惑,就像在說這是誰,從來沒見過。


    喬先永和葉穆心卻知道這是老熟人,是梅裏派那晚夜闖私宅,後來受傷了的少女。喬先永默默的想,原來荔枝少女的名字叫淩菲兒。


    柯蕊看著淩菲兒,溫柔得吩咐,“菲兒,打開這個鐵盒。”


    淩菲兒手微微顫抖著,遵從著師父的要求。


    鐵盒打開之後,淩菲兒接著按照柯蕊的要求打開了琉璃寶盒。


    眾人又一次觀賞到了寶石紅光滿天的神奇景色。但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日頭已經接近正午,所以光線更足的原因,紅光閃爍得更強烈了。


    這是淩菲兒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顆舉世聞名的修羅七竅心寶石,並且距離它這麽近。


    但她卻神奇得感覺到一種熟悉感和親近感,就好像一塊她日日把玩掛在腰帶上的玉佩。


    淩菲兒好像不受控製一樣,向琉璃寶盒伸出手。


    旁邊的人緊張的注視著她。劉謙方向前一步,剛打算伸手阻攔,被柯蕊一個極其嚴厲的眼神製止了。


    淩菲兒伸出白皙的雙手,把修羅七竅心捧在了手裏。


    霎那間,那紅光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是晌午,但是天色卻暗了下來。並沒有一片烏雲,可像是有什麽擋住了陽光,卻又什麽都沒有。炎熱的空氣好像也開始冷卻,陰風一陣陣得刮進了人群裏。許多人裹緊了長衫,禁不住得打哆嗦。不止是天色變了,空氣中好像也逐漸彌漫開一點點腐爛的味道。


    劉謙方看到淩菲兒身側多出來一個身影。定睛一看是個老者,須發皆白,奇怪的是嘴角兩邊汩汩得留著黑紅色的血,流個不停。不,不止是嘴角,眼角也在流血,甚至從耳朵都在向外冒血。那老者用帶血的眼睛狠狠盯著他。劉謙方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半步,定了定神又向那老者看去。


    哪知他向後一步,老者向前了兩步,幾乎要站在他麵前了。


    劉謙方突然認出了老者,是他已故的師父,上一代的烏山派掌門人如意手丁遠。他又驚又懼,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眼睜睜的看著師父死的!師父死了十年了!所有武林中的人都知道師父死被仇家害死的,而仇家也在爭鬥中被殺了個幹淨!他劉謙方跟著師父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也是當場唯一幸存的弟子!


    不,師父是被敵人殺死的!


    不是被他劉謙方下了太乙魔丹毒死的。


    “不,不是的,師父是被對頭殺死的!”劉謙方狂怒得大聲喊著,而那老者,緊挨著他,冷冷得凝視著他,黑色的血源源不斷得流出,流的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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