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監獄和神經病醫院才會把圍牆築得很高。


    學校是培育祖國花朵的地方,怎麽可能這麽做。


    寧舒斜眼:“就是這樣,你以為是什麽樣?”


    這樣的眼神對於曾閑來說無關痛癢,根本就不在乎的。


    開始的時候有點感覺,就像一個三角形的東西橫在心中,每經曆一次,三角形就滾到一下,尖角就紮一下,很疼。


    可是次數多,三角形不斷地滾,尖銳的角被抹平了,就感覺不到痛了。


    倒是孫紅英的舉動讓他有些奇怪,但也僅僅是奇怪,並沒有什麽感觸。


    走在校園裏,他有些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不是撒謊嗎,你們大人不是總對孩子說不要撒謊麽?”


    寧舒瞥了他一眼,“我樂意,如果這個謊言沒有傷害到別人,還讓我心頭舒服,為什麽不說,難道他們沒事會求證?”


    不會閑到跑去求證這樣的事情。


    曾閑嗬了一聲,表情有些諷刺,配上他陰鬱的臉色,這種諷刺效果加倍。


    說真的,寧舒都有點打他了,早搬走早好。


    遠香近臭,隔遠點還有點情分,在一個逼仄的屋簷下,多麽深厚的感情都要被消耗光了。


    七年之癢都難這麽度過,更何況是這樣沒啥感情的親戚。


    寧舒和曾閑去辦公室,李老師的辦公桌旁邊有幾個家長,還有幾個臉上帶著傷的學生。


    看到寧舒來了,一個暴脾氣家長直接指著自己的孩子,對寧舒質問道:“你看你家孩子把我孩子打成什麽樣子。”


    那個被指著的孩子說道:“曾閑的爸媽早就死了,才不是她的孩子。”


    曾閑一副陰鬱的表情,似乎對那個學生的話無動於衷。


    寧舒可不認為他心裏無動於衷。


    不過對外肯定是要一致的,寧舒平淡地說道:“我是曾閑的家長,是他的監護人,現在他就是我的孩子,有什麽問題。”


    “我們並不關心這,他把我們孩子打成這樣,你看這個怎麽辦吧。”


    寧舒哦了一聲,朝曾閑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是你打的嗎,發生了什麽事情?”


    幾個學生的家長非常不滿,“難道我們還會說謊嗎,沒必要冤枉他吧,難道我們孩子臉上的傷是作假的。”


    寧舒無所謂地攤攤手,“誰知道呢。”


    旁邊的李老師都有些看不下去寧舒著吊兒郎當的樣子,“曾閑家長,你必須重視這件事,這已經不是曾閑第一次打架了,這學期我們見麵了很多次了。”


    不是這樣的問題就是那樣的問題,李老師真的煩透了曾閑這樣的學生。


    寧舒:“我很重視的。”


    這話說得,就是曾閑都笑出了聲,噗哧了一聲,大約是忍不住了。


    李老師的表情更加不耐煩了,像曾閑這樣的學生簡直就是教師生涯的恥辱。


    都這個時候了,一點都不知道錯,還要笑。


    相比於其他學生,他們至少在老師的麵前乖乖,就算是擺個姿態也好呀,但是曾閑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給人的感覺就是屢教不改,無可救藥。


    寧舒看了一眼嗤笑的曾閑,曾閑收斂了一些,這會倒要知道了,孫紅英不會再像之前一樣,麵對這樣的情況,不管什麽狀況,都是道歉,然後辱罵他。


    如果事情解決不了,孫紅英就扯出他過世的父母打可憐同情牌,說這個孩子的父母去死了,怎麽可憐巴拉巴拉的。


    曾閑特別反感孫紅英這樣的行為,但她卻感覺撿到便宜一樣,一個招式反複用。


    曾閑有時候惡劣地想,如果這個招式不管用了,看她怎麽辦。


    寧舒朝趙老師說道:“我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老師扶了扶眼睛,對曾閑質問道:“沒有告訴你家長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也沒臉說吧。”


    曾閑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按照寧舒的脾氣,直接火化了,感化啥?


    寧舒朝他問道:“你敢說嗎?”


    曾閑不鹹不淡:“……敢吧。”


    之後,眾人聽了一個毫無起伏的故事,曾閑用一種寡淡的語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就是曾閑上廁所,遇到了班上的男同學,而這幾個男同學也比較皮,看到曾閑上廁所,就要扒了曾閑的褲子,要看看他的雞兒有多小。


    青春期的男孩子嘛。


    當著這麽多人被扒褲子,是個人都忍受不了,除非對方是個神經病,曾閑反抗,對麵人多就要暴.力鎮壓他。


    然後就打起來了,大家都掛彩了。


    寧舒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趙老師,“老是你看,我的孩子是反抗,並不是主動惹事的。”


    趙老師直接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是這種情況也不應該動手的,曾閑孤僻又不合群……”


    人有一種奇怪的觀念,那就是起了衝突,雙方都有問題,哪怕你是反抗。


    趙老師話還沒有說完,響起了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隻見寧舒伸出手,一個大耳刮子直接打到了趙老師的臉上,直接將她的臉給打偏了。


    所有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直要死不活的曾閑都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趙老師回過神來,氣得臉都扭曲了,直接伸出手來撓寧舒,往寧舒的臉上招呼,要來一場婦女之間的battle。


    寧舒一邊躲避一邊喊道:“趙老師,就算是我先動手,是我不對,但是你反手,你要打回來就是你的錯,我有不對的地方,你也有,一個巴掌拍不響嘛,你生氣不,屈辱不?”


    寧舒這話就是火上澆油,被人當眾打臉了,而且還是被學生家長打了,要知道家長在老師的麵前,那絕對態度良好。


    尤其是孩子犯了錯的家長。


    當著辦公室這麽多的老師,學生家長的麵,她的臉還要不要了,氣得恨不得跟寧舒同歸於盡。


    場麵一時間非常混亂,成為了寧舒和趙老師的戰場,當然一直都是趙老師在進攻,而寧舒躲避。


    辦公室的老師都紛紛過來勸架,拉住了幾乎發了狂的趙老師。


    趙老師幾乎哭泣道:“你帶著你的孩子滾,這樣的孩子我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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