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似乎愣住了,站立著不動,渾身的黑氣一下又重新被收回了體。


    抬起劍阻擋了鞭子,他抬起頭,眼神是清明的,半邊臉已經被血跡染紅,襯得他有種殘缺的冷肅之感,“夠了。”


    到底是誰夠了?


    現在的‘太叔’是太叔,寧舒歪著頭看著太叔,“你現在是人是鬼?”隨即揚起鞭子抽了過去。


    太叔目光冷凝,似淬了冰的箭矢一般直插人心,他抓住了打神鞭,在手上纏繞了一圈,使勁一扯。


    寧舒穩穩紮住,扯著打神鞭,和太叔相對而立。


    兩人都用了勁扯著打神鞭,打神鞭伐天有點受不了了,“臥槽,你們扯我幹什麽,我也也疼啊。”


    尤其是這兩人都是用了力量了。


    一旁的桑良合上了書,走過來說道:“我數一二三,你們兩個一起放手。”


    寧舒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放不放手的事情嗎?


    桑良:“一,二,三。”


    太叔麵無表情地鬆開了手,配上他臉上的鮮血,形如鬼魅。


    太叔骨節分明,蒼白無比的手鬆開了打神鞭,寧舒看了他一眼,收回了鞭子,纏繞在腰間,淡淡地看著桑良和太叔。


    她這是禍從天降,很冷靜地說道:“在這個組織,我感覺不到安全感,抱歉,我要離開了。”


    寧舒心中連生氣都沒有,無比淡定,淡定得不行。


    開始的時候,寧舒都覺得自己可能會氣炸,可是這會,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大概真正麵對的時候,沒什麽生氣的。


    從加入了這個組織以來,大概是一直都沒有安全感,整個人都尖銳的,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做甚都是顧慮甚多,做甚都是錯,因為她弱小。


    世人慕強憐弱,對強者有多敬慕,對弱者就有多殘忍。


    弱者遭遇了不幸的事情,甚至都是弱者的錯。


    毫無道理可講,人強大,估計也就是為了一個道理。


    就當正卿隨便隨機丟給一個任務者,偏生自己倒黴唄。


    可是一再二再而三的,如果真的無法解脫,即便是個死也不會某些人如願的。


    桑良麵色不變,說道:“你還有幾百年的活計沒有做完,即便要離開,也該把交易給完成了。”


    “交易完成了,你就可以走,但在交易沒有完成,你就不能走,契約精神要尊重吧。”


    寧舒擰著眉頭,那麽還要在這裏呆幾百年呢。


    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寧舒心裏是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腰間的伐天變作人形模樣,從介子空間裏拿出了木牌,遞了過去,“我不要這個東西了,那麽契約就不存在了吧。”


    寧舒皺眉,可是沒有這個牌子,怎麽去聖地。


    伐天還是去幼崽所的,不然怎麽感悟神紋。


    寧舒有些擔憂地看著伐天,伐天拉著寧舒的手,用手指捏了捏寧舒的手,示意寧舒不用擔心。


    寧舒嗯了一聲,“那行,這東西我不要了。”


    桑良看著寧舒搖頭,“這是交易,你要不要這個東西,要怎麽處理這個東西是你的事情,但是這個交易不是說,這個東西你還給我們了,這個交易就結束了。”


    “別這麽幼稚,交易就是交易。”


    寧舒哦了一聲,把木牌塞回了伐天的手裏,“收著。”


    伐天很不高興,這就意味著,寧舒還要在這個地方幾百年的時間。


    其實他已經用不到這個東西了,其實這種木牌就是從老頭身上的東西,與其說是聖地的位置在移動,還不如說是老頭在移動。


    一旁沉默的太叔開口道:“把那些靈魂之力還給她。”


    他轉身,邁動腳步走了,臉上的鮮血已經凝固成了黑紅色,映襯得他半邊臉心形如鬼魅,森白的顴骨在破碎翻卷的皮肉中若隱若現。


    他的身形越來越遠,最後化成了一個黑點消失了。


    寧舒收回了眼神,看著桑良,“我的損失豈是一點靈魂之力,還有精神損失,如果今天我不是有自保能力,那麽我就死了。”


    僅僅賠償一點靈魂之力。


    桑良:“你能活下來,確實是你的能力,你自然賠償你,如果你沒有活下,那又怎樣,隻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站在這裏說話。”


    寧舒一撥自己的頭發,“所以,我還是最感謝我自己。”


    桑良轉身離開了,伐天撇撇嘴說道:“你還要在這裏呆好久。”


    寧舒攤了攤手說道:“這一次算是徹底說開了,當初交易的時候,可是我自己去求的交易,這個交易完成了,我們就了無牽掛地離開吧。”


    伐天點點頭,“那我們回去。”


    寧舒:“……我走不動,一點氣力都沒有。”


    現在虛得不行,被啃掉了靈魂之力,再加上那些莫名其妙龐大的力量衝擊靈魂,現在寧舒的靈魂脆弱得可能一戳就破。


    所以在戰鬥結束之後,寧舒選擇冷靜處理這件事。


    伐天說道:“我背著你吧。”


    寧舒搖頭,她現在靈魂孱弱,伐天的手和身體能夠直接穿透她的靈魂,自己慢慢走。


    至於星辰石,沒法處理了,不處理了。


    一股股虛弱無比,無以為繼的感覺襲上靈魂,用力過猛了,後遺症就是持續虛弱。


    如果這個時候,太叔和桑良殺個回馬槍,她肯定狗帶。


    寧舒問道:“我身體中的力量是哪裏來的?”


    沒有見過這種力量,居然跟太叔有一戰之力,不過貌似這股力量似乎不能持久,而且使用之後疲軟無比。


    虛弱得很。


    哪裏來的?


    伐天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也許是絕世武功給予的信仰力量呢,你不是耗費了一半的靈魂跟絕世武功捆綁在一起了麽?”


    寧舒仔細想想,覺得也是,除此之外,也沒有額外的力量來源。


    看來要多給絕世武功提供信仰之力,這樣也能給自己提供力量。


    以後逢人就發一本絕世武功,來吧,練絕世武功吧,強身健體,有病治病,無病強體。


    回到係統空間,寧舒輕輕坐在沙發上,尼瑪屁股疼,稍微碰到一點東西,都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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