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迎夢正是青春期敏感自尊心強的時候,寧舒也沒打算跟她爭個你死我活。


    轉移了話題,詢問她在學校裏的情況,有什麽朋友之類的。


    但是祁迎夢顯然興致缺缺的,寧舒看得出來她不服氣。


    不過這是委托者的閨女,身上掉下來的肉,十多年可心地疼著,能把閨女拉到了她這邊來,寧舒還是願意的。


    委托者應該舍不得跟自己的閨女分開。


    寧舒笑著問道:“迎夢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不知道將來想要找一個什麽樣子的男孩子。”


    祁迎夢臉色紅撲撲的,氣色很好,漂亮可人,寧舒盛了一碗湯放在她的麵前。


    祁迎夢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道:“當然是要誌同道合的,靈魂契合更加重要。”


    寧舒點頭,“挺好的,可如果本來跟你誌同道合的,突然有一天跟別人更加誌同道合了怎麽辦。”


    祁迎夢轉頭看向寧舒,手中的湯匙重重放在湯碗裏,濺了兩滴湯在桌子上。


    “媽媽,我聽出來了,你是拿爸爸和餘冰蘭的事情來諷刺我。”祁迎夢擰著眉頭說道,“既然是真正契合的靈魂伴侶,就不會有分開的時候。”


    “隻是你跟爸爸不是靈魂伴侶,而你又先一步遇到爸爸,餘冰蘭出現在爸爸的生命中不是時候,所以造成了三個人的悲劇。”祁迎夢站起來說道。


    “我本來以為媽媽真的想通了,要平靜麵對這件事,爸爸和餘冰蘭相愛了,這是事實。”


    寧舒: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


    又不是我閨女,我生氣做什麽?


    不愛不恨心如止水,我是佛係傳人。


    寧舒隻是說道:“我現在想得很通,坐下來接著吃,誰告訴你要摔筷子摔碗的。”


    “湯水濺得到處都是,你去西餐廳也是這麽吃飯的。”


    女傭趕緊桌上的湯水給弄幹淨了,祁迎夢重新坐了下來,“我很抱歉。”


    寧舒:“我接受你的道歉,吃吧。”


    一直到晚餐結束了,祁宏昌都沒有會回公館,估計在餘冰蘭的弄堂小院裏。


    不過母女兩在一起也有點尷尬,祁迎夢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祁迎夢不想跟媽媽待在一起,反正一說到爸爸和餘冰蘭,她的情緒就會變得非常激動,以前賢惠的媽媽現在變得跟風瘋婆子一樣。


    刁蠻無知又任性。


    跟餘冰蘭簡直沒法比。


    隱隱有些同情爸爸有這樣的妻子。


    雖然她是媽媽的女兒,但卻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看待問題的。


    幸好沒有大吵一架,不然媽媽又要罵她白眼狼,不向著她。


    平心而論,兩個人是真的沒法比。


    祁宏昌晚上沒回來,寧舒一個人呼呼大睡。


    不知道祁宏昌跟餘冰蘭有沒有為愛鼓掌。


    寧舒覺得沒有,畢竟兩人追求的是精神柏拉圖,餘冰蘭雖說是一個離婚的女人,卻也不會輕易和祁宏昌發生那樣的關係。


    求而不得,心心念念,才是最完美的。


    雖然在一個屋簷下,肯定不是再一張床上,人家探討的是繪畫,探討的人生的境界。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將要去何方。


    第二天,寧舒收拾了一下,穿上了旗袍,準備去找餘冰蘭了。


    餘冰蘭還是有點家底的,自己用思想繪畫,能掙到點錢,尤其是遇到了賞識她的祁宏昌,祁宏昌每次看餘冰蘭的話都是一副驚為天人的模樣。


    再加上跟前夫離婚了,得到一些贍養費,生活不拮據,小資生活。


    在祁宏昌眼裏,離婚根本就不是餘冰蘭的汙點,反而是她靈魂自由,富有勇氣的象征。


    雖然現在有很多洋派思想,但是一個女人敢於離婚,這是多麽有勇氣呀。


    多麽地勇氣可嘉呀。


    總之,餘冰蘭什麽都好吧。


    寧舒坐了黃包車到了餘冰蘭家門口,敲響了門。


    開門的餘冰蘭,她的身上正穿著真絲睡衣,腰帶鬆鬆垮垮綁在腰間,勾勒出了美妙的玲瓏曲線。


    餘冰蘭看到是寧舒,驚訝了一下,屋裏傳來了祁宏昌的聲音,“冰蘭,是誰呀。”


    話音一落,祁宏昌也出現在了門口,看到盛裝打扮的寧舒,頓時擰著眉頭,“你怎麽到這裏來的?”


    “我坐黃包車來的,我找餘冰蘭說點事情。”寧舒說道。


    祁宏昌就立即咆哮道:“你是不是又要潑婦罵街,又要在外麵丟人了。”


    餘冰蘭立即說道:“宏昌,你先不要激動,有什麽事情我來處理啊,千萬別鬧。”


    這周圍還有這麽多的鄰居,她可不想被這些嘴碎的老太太背後說話壞。


    這些弄堂的老太太,最愛就是東家短西家長的。


    雖然她跟祁宏昌是在一個屋簷下,但是彼此清清白白的。


    餘冰蘭換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那就是俏生生的一朵白玉蘭,猶如上海名花白玉蘭,俏麗,潔白且芬芳。


    什麽靈氣,詩意,聰慧……


    那惡心的排比。


    “你想起去哪裏談,咖啡館嗎?”餘冰蘭不慌不忙地問道。


    那樣子一點不心虛,也不惱怒。


    祁宏昌警告地看著寧舒說道:“你最好不要無理取鬧。”


    寧舒:哦,你是老幾。


    寧舒跟餘冰蘭到了一個咖啡館,一人點了一杯咖啡,兩個女人就這麽對峙著。


    寧舒毫無顧忌得打量餘冰蘭,餘冰蘭端起咖啡躲避她的眼神。


    寧舒:“聽說你離婚了,有孩子嗎,家人呢?”


    餘冰蘭擰了擰眉頭,“太太是來打聽我的事嗎,我的事情,相信太太應該都知道了吧,沒被要再多此一問。”


    寧舒:我擦,這麽囂張呀。


    在你們真愛麵前,我是不是應該要自慚形穢。


    寧舒說道;“我知道你和祁宏昌的事情。”


    “如果你說的是祁宏昌在我家裏過夜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你想象的齷齪的事情。”餘冰蘭直接說道。


    那模樣倒像是冰清玉潔,靈魂灼灼發光。


    寧舒:“我知道,你們一晚上都在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


    餘冰蘭估計是沒想到寧舒會這麽說,愣了一下,“你能理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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