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一下發生在他們家裏,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


    究竟是因為她流鼻血造成的這一切,寧榮也不會先送她回家,在趕回去送他的曖昧期女孩子。


    在途中出了車禍。


    還是因為寧耀打籃球,沒有人接她回家,接她回家的任務就落到了寧榮的身上。


    寧舒盯著天花板,白血病,得了這種病的人一定會死的。


    我是去死還是活著。


    不知道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寧舒感覺自己的心裏很空,腦袋裏也很空。


    總之很空,又想哭又哭不出來。


    病房的門打開了,進來的是寧耀,寧耀的身上還穿著短膀子的球衣,球衣上麵寫著一個‘5’字。


    “哥哥。”寧舒朝他喊道。


    寧耀身上髒兮兮的,他的神色很迷茫,抓著自己的頭,朝寧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家裏。”


    是啊,為什麽那多的不幸就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寧舒眼淚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流下來,她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在事故麵前,她沒有能力。


    而且所有人都無比地脆弱,媽媽死了,她得了白血病,也許明天死,也許今天晚上在睡夢中就死了。


    永遠都充滿了不確定。


    她沒有力量保護著她的家人。


    寧舒垂著腦袋,她一定是忘記了什麽,忘記了什麽東西。


    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無助,流淚痛哭。


    耳朵嗡嗡作響,耳朵裏都是車子在地上滑行,地麵和金屬摩擦出來的聲音。


    好痛好痛。


    “哥哥,你快去看大哥,看看大哥。”寧舒的鼻子又流出了鮮血,一滴一滴滴在潔白的被子上,暈開了。


    寧耀嚇得都哭了,趕緊抽了紙給寧舒擦血。


    可是血怎麽都擦不完,擦得紙張好像濕漉漉的毛巾一樣,非常嚇人。


    “醫生,醫生。”寧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醫生。


    寧舒自己拿著紙堵著鼻子,流這麽多血她會不會死。


    肯定會死的。


    隻是不知道能夠活多久。


    寧舒腦子無比眩暈,她怎麽能這麽脆弱,為什麽她這麽無能,她怎麽會什麽都不會了。


    一個無力改變自己命運的小女孩。


    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


    寧舒暈了過去,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帶著呼吸機,睜開眼睛,看到寧爸爸和寧耀正看著自己。


    “孩子,你可醒了。”寧爸爸麵容蒼老憔悴。


    寧舒急促地呼氣,默默地看著寧爸爸,他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


    “寧舒,你要加油,媽媽和哥哥都死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寧耀哭著朝寧舒喊道。


    搶救無效死亡了嗎?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寧舒覺得自己身上很痛,很難受。


    渾身止不住地發冷,冷入骨髓中。


    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寧舒昏過去了,迷迷糊糊感覺到周圍人手忙腳亂的。


    她這麽難受,一定是要死了。


    她乞求她的家人能夠平安安順,不要遭遇這樣的事情。


    用我的生命,乞求她們平安安順。


    耳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及近,還有人叫著她的名字,“寧舒,寧舒……”


    聲音之前是模糊飄遠的,但是越來越清楚,“還不起來呢,起來了。”


    寧舒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叫自己的人,動了動嘴唇,“媽媽。”


    “今天是周末,你爸爸要帶著我們去郊遊呢,全家就你一個小懶蟲在睡覺。”


    寧舒好茫然,“媽媽,我好像做一個奇怪的夢,一個好長好長奇怪的夢。”


    “什麽奇怪的夢。”寧媽媽從衣櫃中拿衣服,一邊回頭朝寧舒問道。


    “我夢見哥哥早戀了,去接女孩回家的路上出事了,媽媽也出事了。”寧舒垂著自己的腦袋。


    “這都是什麽呀,快把衣服穿好了。”寧媽媽給寧舒套衣服。


    下了樓,寧爸爸在客廳裏看報紙,寧榮玩手機,寧耀玩籃球,讓籃球在自己的手指上轉動。


    隻不過這個裝.逼技能很難練習。


    寧耀練習了好一陣子,籃球在他的手指上都轉不過兩圈。


    “都睡成豬了,還睡覺,本來就長得一般般,可不能再長胖了。”寧二哥嘲諷地朝寧舒說道。


    寧舒坐到椅子上吃早飯,瞥眼看了一眼寧耀,“你以為你打籃球的就是科比麽,就你這樣。”


    寧舒把大拇指朝下。


    寧耀都想一籃球砸在寧耀的臉上。


    這個妹子長的一般般,性格還不討喜,要的是漂亮又軟萌的妹妹。


    妹控這種屬性就不會出現在他和寧榮的身上。


    像控也控不起來呀。


    “我哪裏長得醜了,沒有齙牙,五官沒有扭曲,眉清目秀的,怎麽就醜了?”寧舒咬著三明治。


    “很普通,沒有驚豔感。”大哥寧榮說道。


    “嘖,我這種才是高級長相,平易近人越看越耐看的類型,你的驚豔感那是媚俗,無知的男人們。”寧舒鄙夷地說道。


    “咦,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關於你的夢,什麽夢來著?”寧舒盯著寧榮,半天想不起來。


    腦子一片空,心裏也是空的。


    “哦,對了,媽,大哥他早戀,我看到他後麵載著一個女孩子。”寧舒朝廚房裏的寧媽媽喊道。


    “寧舒。”寧榮拿沙發上的抱枕,迎麵砸在了寧舒的臉上。


    枕頭掉在地上,寧舒的鼻子流出了一條血條。


    流鼻血了。


    “流鼻血了?”寧榮有些詫異地看著寧舒,然後把抱枕往寧耀的臉上一砸。


    “你看,你二哥也沒流,你鼻子怎麽這麽脆弱,居然流鼻血了?”寧榮趕緊拿著紙擦寧舒的鼻子。


    一家人都圍過來,鮮血根本就止不住。


    “把頭抬起來,免得鼻血流出來。”寧二哥出主意。


    “血往喉嚨裏跑啊。”寧舒好絕望地說道,別把人給嗆死了。


    “老公,快把孩子送醫院,送醫院。”寧媽媽焦急地說道。


    “我去開車。”


    郊遊的事情泡湯了,現在要把寧舒送到醫院去。


    鼻血止不住。


    一家子上了車子,好在是商務車,位置足夠多。


    寧舒一直拿紙巾捂著鼻子,沒一會就換紙。


    但是鮮血不知道為什麽,根本就控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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