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無法理解程飛,程飛也無法理解寧舒這樣極度愛命的小氣樣子。


    不過程飛也不也愛命嗎,知道要被換心髒了,不惜犯罪殺了養父母一家。


    其實隻要解決了五歲小妹妹就行了,可是程飛居然殺了一家子。


    一鍋端了,不再受製於人。


    程飛坐在輪椅上,不急不慢地敲著自己的腿,偶爾揉一下,朝寧舒說道:“你看也看了,趕緊走吧,這裏挺危險的。”


    寧舒抹了一把鼻涕,“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都這個樣子,還這個樣子,不知道還以為程飛真的那麽愛艾雲呢。


    程飛這樣的情況能夠稱之為愛嗎,寧舒都感覺有些迷茫了。


    程飛對艾雲不好了,好,那是相當地好,什麽都能替艾雲做到,但是卻要將艾雲殺了,然後做成琥珀。


    美名其曰永生。


    要說陳飛現在的情況,基本都是寧舒害的,程飛依舊能心平氣和地麵對寧舒,關心她。


    寧舒隻能說,這糖裏有毒。


    準確來說,是毒藥摻著糖。


    禮尚往來,寧舒覺得自己也應該要關心一下程飛,“你也要好好的,下次來我不希望看到你躺床上,不認識我了。”


    程飛一笑,“放心,至少下次你來看我,我還是認得你的。”


    寧舒笑咪咪的,放下了水果就走了。


    “艾雲。”程飛叫住寧舒。


    寧舒回頭看他。


    程飛眼波瀲灩地看著寧舒,“最是回頭一笑嫵媚生,你真美。”


    寧舒:……


    突然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她成了一個美女。


    不過寧舒覺得程飛的審美,有那麽一點點地異於常人。


    艾雲的樣子還不至於天仙下凡,讓程飛產生要把艾雲做成琥珀的衝動。


    人都想遇到一個能夠欣賞自己美的人,可是遇到程飛這樣的,還是算了吧。


    程飛艱難地推著輪椅,到了寧舒跟前,看著寧舒,“你的嘴唇很好看,適合親吻和說愛我,我可以吻你嗎?”


    程飛伸出長臂,想要摟住寧舒的腰肢,寧舒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程飛的手,“不可以。”


    程飛嘴角微勾,眼波瀲灩,“你這樣更美。”


    寧舒歪頭,麵無表情,尼瑪程飛這是在調戲她呀。


    “謝謝,你也很帥。”


    “我允許你親吻我。”


    寧舒:……


    寧舒轉身就走了,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不親殘障人士。”


    程飛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表情輕淡看著寧舒的背影。


    直到寧舒的背影不見了,程飛才微微垂下頭,揉了揉眉心,額頭上有冷汗下來了。


    他的頭很疼。


    程飛申請轉院治療,他覺得有必要全麵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頭總是這樣疼不是個辦法。


    在瘋人院,病人是沒有人權的,程飛說自己頭疼,行動不便,而醫生給的答案是程飛自己的幻覺。


    幻覺自己頭疼,幻想自己站不起了。


    程飛被拒絕了,也不動聲色。


    但是到隔天晚上,程飛的主治醫生被一個神經病病人殺了,拿著一根尖銳的木棍,插入了眼球裏,沒有搶救過來。


    程飛再次要求治療。


    瘋人院現在處在一種慌亂的氣氛中,向上麵申請了,也就同意了程飛轉院。


    程飛轉院寧舒並不知道,等再一次去看程飛的時候,才被告知程飛轉院了。


    寧舒打聽了程飛去什麽醫院,然後趕到醫院去了。


    寧舒心裏嘩了狗了,程飛居然從瘋人院裏出來了。


    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呢,就像是一頭遠古巨大的霸王龍複活了一樣,在這個世界橫衝直撞的。


    寧舒到了醫院,詢問了程飛的病房。


    趕到病房,寧舒推開了門,看到程飛正在看書。


    真是好學呢,手不離書。


    “為什麽會突然轉院了。”寧舒問道。


    程飛抬起頭,指著自己的腦袋,“我生病了。”


    程飛合上書,“腦子裏有一個細牛毛的針,破壞著我的腦組織。”


    寧舒挑了挑眉頭,問道:“該怎麽處理?”


    “動手術嗎?”


    程飛搖搖頭,“風險太大了,沒有醫生會給我動手術的。”


    “而且細小的針會遊動,根本就沒有辦法定位,手術非常難。”程飛不鹹不淡地說道,好像他不是病人一樣。


    寧舒輕輕吐了一口氣,“那就是說,你不會再回瘋人院了?”


    程飛想了想說道:“也許不會再回去了,我可以提出上訴,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可能就不會再回去了。”


    寧舒……


    也就是說,程飛將無罪釋放。


    寧舒拿起蘋果,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離開瘋人院,程飛,你好像是被鑒定了精神病,怎麽可能讓你離開瘋人院。”


    程飛不甚在意地說道:“如果我的精神狀態能夠獨自生活了,自然就能離開瘋人院了。”


    “精神病會反複發病,政.府不會讓你離開的。”寧舒啃著蘋果。


    尼瑪,看程飛現在這樣意識清楚,不像是蛇精病,也不像要癡呆了。


    簡直了。


    寧舒真想掐死他。


    寧舒把果核一扔,看著程飛:“相信我,你一定會回瘋人院的,在瘋人院裏養老。”


    程飛一笑,“艾雲,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可是我卻是你生命中的夢魘,你怎麽都擺脫不了我的。”


    “好好說話,別整那麽文藝的,沒有什麽擺脫不了的。”寧舒翻白眼。


    程飛眼神溫和地看著寧舒,“這希望你永遠都這麽美。”


    “會的,我會很美的。”寧舒現在不想聽到美這個詞。


    寧舒替程飛拉了拉被子,程飛看她,“明明心裏很恨我,怕我,怎麽還做這些事情。”


    寧舒擺手,“你心裏不也想弄死我麽,還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樣子,我不配合你怎麽行。”


    總不能要她暴跳如雷吧。


    恐懼和害怕隻能助長變.態的快.感.


    看到別人不幸就是他們人生奮鬥的目標。


    不過好像是程飛是為了美,永生的美。


    還是一樣的變.態。


    寧舒去問了醫生程飛的情況,醫生說程飛的情況不太好,主要是細針在遊動。


    寧舒可不想程飛離開瘋人院。


    別看程飛說著什麽人道主義精神,但是要離開瘋人院,可能性比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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