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的駿馬在古道上駛過,作別了淮南的皓月千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裴南歌已經記不清她們行了多久,她隻覺得頭越來越昏沉,渾身起滿了紅疙瘩,送到嘴邊的吃食也都被她盡數吐出。


    她明白,在作別淮南後,遲到的水土不服之症終於還是找到了她。


    此刻,馬車已在她叫不出名的小城裏停下,蕭武宥在車下等著她,她餓到一起身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蕭武宥疾步跨上車來摟著她跳下車來,李子墟關切地望著她問了幾聲話,她模模糊糊聽到幾句就隨口應了兩聲。


    李子墟抬手搭在她額頭上試探道:“壞了!這還發著燒呢!”


    蕭武宥臉色陡變,摟著裴南歌大步進到驛館,李子墟忙跟著驛館的侍僮去請大夫。


    裴南歌朦朦朧朧看到他二人擔憂的神情,心中頓覺愧疚萬分,一時無力,險些就被門檻絆倒。


    蕭武宥索性將她打橫抱起,毫無預兆的裴南歌沒來由一陣羞赧,但她白皙的臉頰因為這般折騰更顯蒼白,遮住了羞赧的紅暈。


    他幾步邁到床榻跟前,將她輕輕放下,轉身就想要去瞧瞧大夫請來沒有。


    “五哥,”裴南歌側過身虛浮地拽著蕭武宥的袖口,連說話的氣息都漸漸不穩,“對不起,我……拖累你們了。”


    她怯生生的歉意筆直擊中蕭武宥的心底,她眼中的愧疚自責灼傷了他的眼,她脖子上淡淡的疤痕剜得他心疼,她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皆在此刻匯聚涓流,淌盡了辛酸。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的蒼白的額頭印下一吻,他看到她微紅的耳根,不由自主就揚起了唇角。


    “你既是跟著我一起,我就應當好好照顧你,你無須覺得愧疚,”他輕握住她拽著袖口的手,“你若是撐得辛苦,我心裏也不會好受。”


    裴南歌垂下眼瞼,一種苦盡甘來的滋味彌散在心間。


    “一會兒大夫就過來替你瞧瞧,你先睡一會兒。”蕭武宥鬆開她的手放回被衾,替她將被角掖好。


    她恍恍惚惚睡了又醒,雖然她睜不開雙眼,卻清清楚楚聽見周遭的聲音。李子墟風風火火帶回了大夫,大夫診了片刻後說她是熱毒上湧,領著人下去抓藥。


    李子墟卻由此想到更深遠的地方,他把這所謂的熱毒歸結於當初在徐半仙處喝下的**未解,又誇張地加上洪寅的匕首刺傷了她。


    裴南歌聽得隻覺好笑,她很想睜開眼來否認李子墟這套奇怪的說辭,可她隻覺得自己似是在夢裏,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連睜眼都是奢望。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蕭武宥喂她喝下藥湯之後,她迷迷糊糊喝下藥湯後,周遭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隻能依稀聽到門板被人打開又合上,接著就是長久的安靜。


    這一覺睡過去,裴南歌又開始做夢,夢裏依然是前幾天夢到的煉丹爐,這一次沒有方士也沒有她的爹爹,視線之中隻有一隻碩大的煉丹爐,天地間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一步一步朝丹爐走去,爐內發出越來越深沉的撞擊,接著是滾滾的濃煙迷住了她的雙眼。她撥開麵前的層層煙霧,在即將碰觸到丹爐之時忽然聽到一聲慘叫……


    裴南歌猛然驚醒,額頭和後背又驚出了涔涔冷汗。


    她一抬首,就望見蕭武宥滿眼的關切。


    “做噩夢了?”蕭武宥伸手探她額頭,“好些了嗎?”


    裴南歌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發覺自己竟然能在蕭武宥近在咫尺的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溫柔。這樣的認知令她歡欣鼓舞,一時忘記他同她說過什麽,也忘記自己原本是打算繼續追問爹爹當年的案子。


    蕭武宥笑著捏她的鼻子:“你這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呢?”


    裴南歌點點頭:“約莫是好多了,頭不昏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環顧四周:“李子墟呢?他還沒回來?”


    “我讓他先行一步回長安複命去了,馬元一案的隱情為查清楚,我不好讓他也在路上耽擱。”


    裴南歌又愧疚地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五哥……其實我沒什麽大礙,可以跟你們一起走的。”


    “又說這些胡話?”蕭武宥目光淩厲瞪了她一眼,他收回手,指了指案幾上的白粥道,“你現在有胃口嗎?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罷?”


    裴南歌從榻上起身,一邊蹬著鞋子一邊同蕭武宥說話:“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


    蕭武宥扶著她在案旁站定:“光州定城。”


    “原來已經走了這麽遠,我在馬車上還昏昏沉沉什麽都不知道呢,”小妮子在看清案上那碗清淡的白粥之後,可憐兮兮地拽著他的衣袖撒起嬌來,“我不想吃粥……”


    蕭武宥挑眉看她:“那你想吃什麽?”


    他勉強也算看著她長大,又豈會不明白她的這些小把戲,她但凡一撒嬌,畢竟是有求於他。而現在,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我覺得好像睡得太久,渾身發軟,也沒什麽胃口,”裴南歌從榻上下來,蹬上鞋子朝蕭武宥走過去,“不如你帶我出去走走罷,看看這裏都有什麽好吃的再說。”


    蕭武宥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勉強點了點頭:“不過大夫囑咐過,你餓得太久不宜吃得過飽,你自己心裏也得有個計較。”


    裴南歌歡喜地點著頭,挽著蕭武宥的手臂跟著他出了驛館。


    時候已是下午,日頭雖然不比午時猛烈,可炎夏的熱度還是驅得人不願在街上往來。這樣一比照,倒覺得光州遠不如滁州和揚州熱鬧。


    裴南歌畢竟已有近兩日沒有進食,頂著日頭走在街上又頗費了些心力,以至於剛剛走到某家茶坊時就仿若抽剝掉了全身氣力。


    茶坊裏的茶香混合著糕點的酥香撲向她,引得她越發覺得肚裏空蕩蕩的,竟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蕭武宥停下腳步等她,卻被她有氣無力的樣子逗笑:“不是說沒胃口想出來走走嗎?”


    裴南歌暗暗叫苦,心明明早就飛到卻還得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早就聽說光州茶水美名,我們既然已經到了,不如就試試?”


    蕭武宥抬眼看了眼茶坊裏頭後點點頭答應了她的提議。


    他順勢將她的手裹進他的掌心裏,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一冷一熱,“進去罷!”


    他牽著她往茶坊裏走,踏進門口之時險些與迎麵出來的女子相撞。


    蕭武宥攬著南歌退到一旁,自裏間出來的女子張大了雙眼驚詫道:“五弟!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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