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有好戲看了。”


    “是不是查出了大健組成員的指紋?”


    “不是,不過這個指紋更為重要。”


    “是誰的指紋呢?”


    “是名原的。”


    “名原?”


    “從當天遺忘在海上人家的大健組成員的潛水鏡上檢驗出了名原的指紋。以前,名原曾經違反過交通規則。雖然不太嚴重,但他的指紋已經被保留在警察署內。那天和憲一同行的名原曾經觸摸過暴力團帶去的那副潛水鏡。名原為什麽會接觸到那副潛水鏡呢?我們可以逼迫他提供情況,要求他說明原因。大健組成員的資料也都準備齊全了。這樣一來,當天在海上人家休息過的四個人以及撞倒摩托車對藤中濫施暴行的一夥人也會被查個水落石出。如果能夠得到名原的口供的話,就可以一舉追究出事件核心的內幕了。


    在這之前呢,福原新報就大張旗鼓地宣傳它一番吧!福原警察署再怎麽腐敗,也無法繼續袖手旁觀了。”岸田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的感情說道。


    二


    這一期福原新報以“福原新報記者原因不明的溺死事件、令人大吃一驚的事實已經浮出水麵”為題的報導刊登了整整一大版麵。


    特刊號發售後,福原警察署決定傳喚名原。


    “敝刊對x年前7月29日溺死於弓濱海水浴場的本報記者武富憲一的死因始終抱有難以釋懷的疑念,遂獨自對事件的前因後果進行了調查。此次,發現了與死因有關的令人懷疑的物品。


    現已查實:當天在海濱浴場海上人家休息的大健組成員a、b、c、d四人所攜帶的潛水鏡與發現敝刊記者的屍體時在同一水域內發現的潛水鏡屬於同一廠家同一型號的產品。


    不僅如此,還從大健組一夥人遺忘在海上人家的潛水鏡上發現了大口房地產用地科科長名原友男的指紋。名原當天曾與敝刊溺死記者搭伴前往該海濱浴場。


    這些事實令我們對敝刊記者的死因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遺忘了潛水鏡的大健組成員辯解說潛水鏡是用於拍攝海底景致的。可是,當天他們既沒有帶去照相機,也絲毫沒有進行攝影的跡象。事故發生時,名原不過是個無業遊民而已。而事件發生後不久,他卻搖身一變成了大口房地產公司最為走紅的部門用地科的科長,如今正福星高照。”


    藤中以如此筆鋒詳盡地表現了福原新報對武富憲一原因不明的溺死事件所持有的懷疑態度。


    雖然在報導裏沒有明挑大健組成員的名字和海上人家經營者的姓名,但是,從報導的筆調上已經可以看出,福原新報早已掌握了這些人員的姓名。


    福原警察署內雖然存在著“福原新報的報導隻是緣於猜測而已,即便從大健組成員遺忘的潛水鏡上檢驗出了名原的指紋,也不能證明其與溺死者的死因之間存在著某種關係”這樣一種意見,但畢竟與溺死者同行的夥伴的指紋出現在了暴力團帶去的潛水鏡上,這一事實已足夠引起人們的懷疑。於是,最終還是採納了岸田的意見,決定傳訊當事人,聽取對方的口供。


    正像岸田所預見的那樣,出現了福原警察署跟著福原新報跑的局麵。


    於是,福原警察署做出了要求名原親自到警察署做供的決定。


    新生的把柄


    一


    事故發生在5月13日深夜。地點在福原市市內的路上。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事故。


    一輛停在馬路上的轎車,居然載著駕駛員突然自行滑動起來。


    福原市背靠山、麵朝海,坡道較多。停在這種坡道上的那輛轎車也不知是忘記拉上了手閘還是沒有拉緊,總之竟突然間順著坡道向下滑行起來。


    或許是因為車子停在了坡道的中央,駕駛員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而疏忽大意之故,當發現車子在自行下滑之際,速度已經相當之快。


    坡道的盡頭是一個丁字路口。等到駕駛員愕然失色慌慌張張地想要去搬車閘時,已經來不及了。車子飛也似地滑行到了丁字路口上。


    就在這時,正巧坡道下有一輛十二噸重滿載著貨物的柴油發動機汽車駛過。丁字路口上沒有信號裝置。坡下橫道上的汽車擁有優先行駛權。見狀大貨車急忙剎車,但為時已晚,大貨車毫無緩衝餘地地猛然撞在了那輛正從坡道上滑行下來的轎車側麵車身上。


    轎車被撞得支離破碎麵目皆非。愁在駕駛席上的駕駛員就像是一隻小爬蟲,被撞得粉身碎骨。


    福原警察署的搜查人員經過調查後認定,死者名叫名原友男,三十三歲,是大口房地產建設公司的用地科科長。


    名原停車的地點是福原市內的住宅街區,離他本人的住處很遠。名原的朋友和有過交往的人也都不住在那一地區。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在深更半夜裏把汽車停放在那種極為僻靜的住宅街區坡道上。


    負責現場調查的福原警察署的交警人員並未徹底查清這一事故的原因就草草地做出了處理,將事故定性為“因疏忽大意而導致的交通事故”。


    就在警察署要傳喚犯罪嫌疑人名原,令其提供情況的時候,當事人卻因為這場交通事故一命嗚呼了。得知這一消息後的岸田一時間已經說不出話來。接下去的一瞬間裏,他便意識到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這是因為某些人怕名原托出實情,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證詞,因而堵住了他的嘴巴。所謂講出對自己不利的實情,指的就是武富憲一的死因。兇犯已經感受到了福原新報的報導對自己所產生的威脅,於是便永遠地封上了他們的心腹之患——名原的嘴巴。


    福原市內的坡道並不鮮見。市民們早已習慣於將車子停在坡道的中央。一般來講,他們都會拉上手閘,將變速器打到最低檔。將前輪斜對著車線後再將車子停放在坡道的中央。


    在福原市,還沒有哪個人會採取名原的停車方式——車子居然會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自己滑動起來。而福原警察署負責調查事故的警官對此竟未產生過任何的懷疑。


    福原新報所遭受的打擊與岸田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福原新報步步緊逼的情況下,警察署總算答應傳喚名原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證人名原卻突然暴斃身亡。這樣一來,在福原新報和抵製鏑木家族體製的岸田等少數派的壓力下剛剛行動起來的福原警察署的搜查工作恐怕隻能是半途而廢了。


    “說這是一場事故?鬼才信呢!”藤中不滿地說。


    “但是沒有證據啊。”熊穀如是反駁。


    “名原是和憲一一起去的海水浴場,他在憲一死前曾經和大健組的成員接觸過。就是這樣一個名原,卻在極其荒唐的狀態下被柴油發動機汽車給撞死了。事件的可疑性不是明擺著嗎?”


    “可是,現在的證據全都是一些現象而已呀。福原警察署是能不管就不管,盡可能地想要繞道走啊。他們就以為這是一場意外的偶發事故。我看由咱們福原新報把可疑之處報導出來怎麽樣?”


    “隻靠現象證據和推測可怎麽寫這個報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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