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由打殺,沿途殿房,裏麵的石碑,牌位等物,統統被砸,被毀。


    所過之地,猶如暴風過境,一片狼籍。


    “年輕人,你的惡行可以休矣!”


    突然,前方出現一名雞皮鶴發的老頭。


    這老者,瘦弱枯骨,身上所釋放的氣勢卻遠超被殺的葉玄,嘩啦啦,枯瘦的身體內部竟響著血液流動聲。


    “終於有高手來了!”


    陸謙向前一指,“速速報上名來,殺了你,我王超還要去泡溫泉!”


    “大久保騰齋,神社護衛長老,化勁!”老者吐著清晰的華語,一字一句道。


    “我管你什麽齋,什麽護衛,什麽化勁,你年老體弱,應該隻有一擊之力,接我一招,接住,你活,接不住,你死!”


    陸謙放聲大喝。


    “接住,應該是我活,你死!”老者也不生氣,慢吞吞道。


    “哈哈,你先接得住再說!”


    陸謙屈腿,提勁,彈射而起。


    這一動,猶如戰機突破音障,直接撕開兩人之間的空間氣流,轟隆隆的來到老者身前。


    巨大的聲勢震得老者頭腦發暈,臉上皮膚抖動,老淚直落,老者運勁大喝,腦中雜象消失,但是卻看到陸謙豎劈而來的手掌。


    “好手刀!”


    老者話音剛落,眼前景象頓時恍惚,那手掌似乎變成一隻斧頭。


    這是一隻無法形容的斧頭,不知有多麽強大,好像天地在麵前都能被一斧劈成兩斷。


    “呃…好斧法!”


    電光火石之際,老者運起餘生氣血,抬起手臂,交叉防護。


    這雙臂猶如精鋼打造的門戶,抵擋在身前,即便是年輕力壯的化勁高手,全力一擊也打不破。


    但是,他把陸謙想簡單了。


    隨著一掌劈下,陸謙的意識似乎回到盤古開天辟地的那個時刻,融入到了開天斧上。


    混沌開!


    這一刻,他的手掌似乎真的變成了開天斧,摧古拉朽斬斷老者的雙臂,餘勢不衰,把老者的身體劈成兩斷,並將血肉震成碎塊。


    隨著手掌劈落,融入的意識再次回歸身體。


    “這一式更加靈動了,可惜時間太短暫了……”


    這一招使出仍然有些脫力,心情卻是很美好的。


    稍稍恢複,陸謙再次衝了過去打砸。


    一名名手持槍械的守衛源源不斷趕來,四麵八方都是射來的子彈。


    陸謙沒穿羽衣道服,但也無所畏忌,腳踏龍形飛虎步,身似遊龍,氣如猛虎,始終保持在運動之中,猛攻猛打。


    途中,他找到火把,將大殿點燃,神社內的大殿都是木質結構,一旦燃燒起來,便是熊熊大火。


    在猛烈的火光下,陸謙衝破源源不斷的守衛,離開神社。


    “救火!”


    東島諸多武道大師聞訊而來,一麵發號施令,一麵通緝行凶者。


    盡管東島方麵極力隱藏,否認,但神社被砸,被毀,被燒的消息,還是颶風一般的傳開了。


    遠在南洋的唐紫塵,在事發之後的三分鍾便接到溫彩的報告。


    “這個陸謙真是膽大包天,無所禁忌,我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居然毫無猶豫的幹了。”


    “盡快找到他,帶他離開東島,來南洋躲避風頭!”


    ……


    無數人在尋找陸謙,陸謙卻鑽進一家溫泉館。


    “浪裏個浪,浪裏個浪……”


    霧氣騰騰,陸謙整個人泡在溫暖的泉水之中,全身無比放鬆,舒爽的感覺襲上心頭。


    這兩天沒有好好睡覺,困意在精神放鬆的狀態下被放大,不知不覺陸謙睡著了。


    漸漸地,他沉入溫泉之中,整個身體都被泉水包裹。


    水,無孔不入,在湧進他的鼻子之時,卻被一股氣息頂住,無法進入。


    這是肉身秘境第六重氣息的特點。


    氣息境,能夠長時間在水中潛伏,依靠內息暫時生存。


    在永生世界中,世俗王朝的軍隊中,唯有氣息境才能擔任探子,刺探情報,在各種困難環境下生存。


    陸謙身體無礙了,不過全身毛孔由於內家拳關閉鎖氣,承受著巨大壓力。


    因為泡在泉水之中,水中的壓力很大,又處在無意識的狀態,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個毛孔備受煎熬。


    然而,有壓迫,就有抵抗。


    在煎熬到極點之後,頭部以下的毛孔竟然張開,像是岸上的魚兒張嘴大口‘呼吸’。


    內家拳理之中,一旦毛孔打開,就是心意大損,含不住勁,泄氣的表現,往往重傷才會如此。


    不過陸謙的毛孔在吸收夠‘養份’後,又神奇的關閉起來。


    這是因為肉身在通過毛孔吸收水中的氣息,維持生機。


    一段時間過後,毛孔承受不住,又張開吸氣。


    漸漸地,一張一開,形成循環之勢,使得陸謙始終沉在泉水之中睡覺。


    這種狀態,恰恰符合拳經中的“絕天人,絕天人,天人隻在汞中尋。”


    天人,是指呼吸,人和天地交合,最明顯的是每一次呼吸。


    汞,在拳經術語中是指運動。


    這句拳經的意思就是在練拳過程中,要小心翼翼,斷絕呼吸,然後在運動中尋找呼吸。


    水流壓力使得陸謙身上的毛孔一張一開,便是在運動。


    每一次張開毛孔呼吸,毛孔之中就好像燒開水一般,騰起水霧熱氣。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頭部以下的毛孔,因為暗勁還未打通頭部。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頭部的毛孔也打開了,呼吸,吐氣。


    這就表示暗勁在水流壓迫中打通了頭部,可以在頭部運行,以後,拿腦袋輕輕一撞,暗勁勃發,便能把人撞死。


    這一刻,全身毛孔打開,暗勁通全身,使得泉水之中冒出一連串泡泡,霧氣騰騰。


    最關鍵的是,陸謙並未運功,而是單靠毛孔張合,均勻蒸騰出霧氣。


    民國天津國術館長薛顛的著作,《象形拳法真詮》中就曾經描敘過:“從全體八萬四千毛孔雲霧騰起而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傳難入其道,非有恒心難達其境。”


    這就是拳術中的化勁。


    洞細入微,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無不控製自如,均勻運勁。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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