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章來突然來了一句,我憑什麽幫他們定了?


    我看著他,道。


    “除了你們黃家。”


    陳森這時也回頭,看向那邊的黃章來,道。


    “如果你們黃家,不同意我的玩法,那等會兒,就讓宋老,先吃了你們,如何?”


    黃家的那些人聽到這話,頓時臉色鐵青。


    剛才還扯著脖子,繃著大青筋大喊,我憑什麽幫他們定了的黃章來,這會兒慫得跟一條狗似的,低著頭,不敢跟陳森對視。


    在這種場麵上,除了我和林九千之外,甚至沒有幾個人敢與陳森對話。


    我看向在場的玄門中人,詢問他們。


    “諸位前輩,我與陳森的約定,可否算數?”


    在場的玄門中人大約有二十幾位,平日裏幫別人處理事物,酬勞都不低,而在他們眼裏,酬勞的高低,基本上代表了他們現在在玄門中的地位。


    若放在平時,我相信這些人不會有幾個人會將我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裏。


    但在今天這種場麵之下,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他們看向我這邊,還對我有那麽一點點的期待。


    畢竟我之前,也表現出了一些,非凡之處。


    就算再不濟,答應陳森的約定,也能穩住陳森,拖延時間。


    “算!陳功道長說的,就代表我們的意思!”


    “是啊,我也同意!”


    “……”


    所有人都應下此事。


    大部分人看著我,心中都在想。


    這麽一個年輕人,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到底是怎麽做到心態穩如泰山的?這比他們這些混跡玄門江湖十年,甚至幾十年的前輩,內心要強大得多。


    現在既然他們都已經同意了與陳森的約定,而黃家那邊也不敢再多嘴。


    陳森便笑眯眯地看向我們這邊,問。


    “有意思!”


    “那麽,你們誰先來?”


    黃章來之前去破法的慘狀,已經嚇到了很多人,而且,黃章來曾經用過大五帝帝王銅錢劍去破白文博身上的法,都破不掉,甚至,還毀了銅錢劍。


    現在,這種詭異的邪法對於在場的人來說,是個大難題。


    眾人麵麵相覷,根本沒有人敢再出手。


    我估摸著,距離淩晨,差不多還有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不再猶豫,回頭看了林九千一眼,林九千微微點頭,表示對我的決定肯定,而我,從人群中走出。


    “我來試試。”


    眾人聽到我開口,目光一下子都匯聚到了我的身上。


    這是他們希望聽到的。


    “陳功道長,您有辦法嗎?”


    “陳功道長,我們大家的性命,可全都靠您了……”


    他們這話是真心的,全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那邊的黃章來,倒是嘟囔著。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你們卻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他身上?真是可笑!我黃家的傳家寶,大五帝帝王銅錢劍都沒法破掉的邪法,你一個小孩子,能破嗎?”


    “就算想出風頭,你小子也要看場合!”


    這個黃章來真的很討厭。


    我回頭,看向他,直接提醒。


    “黃先生,別忘了,我們之間,也還有賭約!”


    “你們黃家現在沒有破掉白文博身上的邪法,就無法拔得頭籌,你們已經輸了!”


    黃章來一聽到這話,頓時那張臉就又青了。


    我本來覺得,這個人很討厭,但他斷了一條胳膊,也算是咎由自取,得到了一些懲罰,之前與他的賭約,也沒打算多認真,但既然他現在還在出言踩我,那我也認真一回。


    黃章來幾乎忘了這茬兒,被我提起,他支支吾吾一陣,又咬牙道,


    “我們黃家,還沒有輸!”


    “我們的賭約,是誰能破掉白文博身上的邪法,誰才算是拔得頭籌!你現在沒有做到,就不算你贏!”


    黃章來這是在狡辯,剛才根本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他這麽說,我也不怕。


    我直接道。


    “好啊,就這麽算,也行。”


    “我現在,便去破,白文博身上的法!”


    黃章來冷笑。


    “行啊,你去破一個試試,你要能破,我當場給你跪下!”


    在黃章來看來,克製邪法用的法器,沒有什麽能比大五帝帝王銅錢劍更厲害的,而我現在說要去破法,那是不自量力,更是嘴硬而已。


    旁邊玄門其他人,幾乎都看不下去了,他們開口勸說。


    “黃先生,您能少說兩句嗎?”


    “是啊,現在咱們在場的所有人當中,隻有陳功道長,有這個可能,您就別添亂了!”


    黃章來冷笑,見眾人都在反駁他,他也是一臉不屑。


    我不去理會他。


    回頭,我看向白文博。


    他正在衝著眾人,齜牙咧嘴,看上去很凶的樣子。


    別人根本不敢靠近他,而我,徑直朝著白文博那邊走了過去。


    被捆在廊柱上的宋文山,衝我這邊喊。


    “陳功道長,你小心點兒,別被他傷到了!”


    “陳老放心,沒事的。”


    我沒有回頭,而是繼續靠近白文博,眾人看著我靠近他,一個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真的很害怕,再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破不了邪法,不單單我要完,他們全都要完。


    不過。


    隨著我的步伐,他們漸漸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我走近白文博的時候,他好像變溫順了許多,那種嗚嗚的示威聲低了許多。


    而他臉上的凶相,也在消失。


    我盯著白文博那雙眼,也發現,他那雙眼裏的神色,變得更像活人了,這是好現象。而之前,那種完全被凶狠占據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活人會有的,那是一種狼要嗜血的眼神。


    本來等著看好戲的陳森,發現所有人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之後,也看向了我這邊。


    當他看到,白文博臉上表情變化的時候,也相當的吃驚。


    “怎麽會這樣?”


    他心中暗道。


    其實,我也不太理解,這是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之前我在陳素別墅的時候,故意引誘他,而救過他一次。他在白天清醒過來的時候,肯定會想清楚,我當時把他從別墅裏引出去,還他自由的真相。


    狗靠的不是視覺去認出我的,而是靠的嗅覺。


    靈骨易麵改變的是容貌,人身上的細微氣息,是不會發生改變的,所以,白文博知道是我。


    “你別怕,坐下來。”


    “我來替你破法。”


    我盯著白文博的那雙眼,蹲下來,低聲提醒他。


    白文博真的坐了下來。


    他的表情變得溫順了許多。


    而我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陳森肯定會暗中出手,而維持他的邪法。畢竟,他剛才說了,這是他的作品,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毀掉他的作品。


    果然,在白文博坐下之後,他的臉,再次變得凶狠,衝我齜牙咧嘴。


    我知道,我要救他,必須快。


    我暗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這次,我們來白家,表麵上本來就是為了白文博破邪法的,林九千說,為白家辦事也是正事,需要認真準備。我知道,他有他的用意,所以,為了此事,林九千也給了我破解之法。


    他早猜到,白文博中的乃是造畜之法。


    造畜之法,想要破解,說難不難,說容易也容易。


    因為,破解之法,需要用的不是多麽牛逼的克製邪氣的法器,而是一種很常見的東西,五穀雜糧。


    一把五穀雜糧就可以。


    但最好,是我手上這種,在供桌前吃了幾年香火的。


    許多神龕前的香爐裏,都會放五穀雜糧,用來插香。


    吃了香火的五穀雜糧,就是這種。


    但是,破造畜之法,需要中了造畜之法的人,將這一把五穀雜糧給吞下去。


    幾乎所有的動物,都是吃不滿五穀雜糧的,而隻有人,能夠吃滿所有的五穀雜糧,破解造畜之法的關鍵,就在於讓中邪術的人吃五穀雜糧的時候,想起他是人,而不是其他動物。


    這個想,就是讓他本身的靈慧魂,占據主導。


    這一步,非常關鍵。


    如放在之前,根本不可能。


    白文博那麽凶,他隻想吃帶血的生肉,要他吞下一把五穀雜糧,我也做不到。我本來隻想拖延時間,然後,到時間,讓陰兵帶走陳森,但現在,白文博有些意識,我有更好的辦法。


    我這個辦法,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白文博的靈慧魂不會受損,也就是,破邪之後,不會變成傻子。


    直接把陳森帶走,陳森一死,也可破法,但白文博可能會變成傻子。


    “白文博,你不是狗,是人,你認得我。”


    我看著他,提醒了一句。


    後邊陳森則是一聲冷笑。


    “離他那麽近,小子,你是不知道,文博他有多凶啊!”


    他語罷,白文博極其凶猛地衝我撲了過來。


    而我見此,順勢發力,以一個巧勁兒,將他摁在地上,以身體遮擋,我把手中的一把五穀雜糧,摁在了他的嘴裏。


    我的手夠快,摁進去後,還猛地一拍。


    再接著,我順勢一個打滾,而滾到了白文博的後邊。


    站在白文博後邊,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另外一手,抓住了領口。


    我發力,刺啦一聲,把白文博的上衣給撕了下來。


    白文博其實是有些意識的,我能夠感覺到,他在配合我救他,而壓製他的獸性。


    他要轉身。


    我則大跨越而去,右手一把摁住白文博的脖子,手腕之上,那蛇骨手串也爆發出一種力量,而直接鎮在白文博的脖子上讓他無法掙紮,接著我抬起膝蓋,將他砸翻在地上。


    右手放在他背上。


    那一瞬間,我摸到了一樣毛茸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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