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紅怡手中把玩著一張請帖,片刻後,遞到了蘇耀麵前:“機會來了,明日,徐家姐姐會邀請我們去西郊遊獵,到時我和昭陽姐姐拉上你一塊去,直接用你明麵上昭陽姐姐親衛的身份就行,且先混個臉熟再說。


    放心,我們一眾姐妹中,以雲琴姐姐最不在意身份高低,相反,她出身軍方,最在意的,反而是實力強弱。


    對了,這一次,你直接用真容吧!”紅怡叮囑了一句:“你若是用易容,搞不好雲琴姐反而覺得你別有用心,那就不好了。”


    蘇耀點了點頭。


    …………


    次日上午,西郊。


    春光明媚,晴空萬裏。一群騎馬,帶著獵犬,弓箭,身穿華貴皮裝披風的人來到西郊。


    這群人顯然是極其有地位和錢財的王公貴族。


    這從他們騎乘的馬兒就看得出來。


    這些馬裏麵,最小的都有一丈多長,八尺高,鼻孔中噴吐著劇烈的白氣,強健有力的馬身,修長的四蹄,渾身沒有一點雜色,油光得發亮的毛,都顯示出了這些馬並不是普通的種類。


    如果是大乾王朝善於養馬的人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馬都是出自西域火羅國的“火雲馬”,因為全身暗紅,奔跑起來仿佛火雲,因此而得名。


    這種馬不吃草料,頓頓都要用雞蛋拌著黃豆飼養,而且其他也講究極多,在大乾王朝之中,這樣的馬每匹都要配備三到四個馬夫,日夜照料。根本不就是普通人養得起的。


    但是這種馬奔跑起來,也極其迅猛,忍耐力極強,更兼之通人靈性,遇到主人不離不棄。是富豪王公,侯,伯家族不惜花費數千金都要得到的好東西。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西郊玉泉山。


    玉泉山麓,有溪流環繞,林木蔥蔥,故而有許多動物出沒其間,是狩獵的好去處。


    此番聚會,發起人其實並非徐雲琴,而是應天府府尹之子王琦。


    與會者,除徐雲琴之外,尚有現任安國公之子常胤,景國公之子蘇留。


    此外,便是昭陽、紅怡。此行眾人當中,便以他們身份最高。


    但此行也讓蘇耀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一眾王公子弟,此番皆是帶了不少的護衛與家仆,但先天級數一個沒有。


    是以在場諸人當中,以蘇耀、紅怡、昭陽、徐雲琴武功最高。


    而除此之外,就是徐雲琴此番攜帶的一票親兵。


    除了五六十名女兵親衛之外,另打著神策衛、廣天衛、鷹揚衛、府軍衛的旗號,四個指揮使掌兵,幾十個百戶來回勒束兵丁。


    定國公府大小姐的排場果然不同尋常,別人都帶青衣小帽的家丁奴仆,她帶精銳軍隊。


    對此,蘇耀一臉疑惑,騎在馬上,扭頭向紅怡問道:“那個,我說,他們這一個個的,怎麽連先天都沒有啊?”


    紅怡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我說,你這個家夥,該不會當真以為,先天高手是什麽路邊的大白菜吧?


    若當真如此,龍鳳榜又因何被人看中?上榜之人又何以被稱之為年輕俊傑?


    放眼整個大乾,三十歲以下入得先天,將來有望化神的,基本都在龍鳳榜上了。


    而且,化神宗師足可以安定一方,本來就不是常人可以奢望的。


    這個常人與出生無關,而純粹指的是自身天資。


    而且,今日在場諸人,除了武將之後,亦有文臣子弟。


    他們以文為主,以武為輔。別的不說,單單那些經史文章,背也背死人了。”


    紅怡這樣一說,蘇耀頓時明白了過來。


    無論文武,啟蒙開篇,基本都要到六、七歲左右。


    蘇耀前世,僅僅完成大學之前的高中教育,就需要十二年。


    學習,其實也是一件相當耗費時間的事情,童生、秀才、舉人、進士,這一步一步,縱然是專心致誌,哪一個不要二三十年的苦工?


    因為在場的這些人。大多也就是二十出頭,以七歲啟蒙來算,不過十多年的功夫。


    倘若再分心武道,時間根本是不夠用的。


    儒門武學,卻又偏偏需要精通文章,領悟浩然正氣,所以被卡在先天之下的並不少。


    但入門功法有一個好處,就是對根骨天子的要求倒不是很高,一朝頓悟,一日千裏並非不可能。


    當年心學一脈的開派祖師,由先天巔峰,一朝頓悟,直入天人,可是震驚天下。


    似蘇耀如今這十六歲出頭的年紀而入先天,縱然出身平凡,也絕沒有誰敢看輕他。


    很多時候,事實往往就是這樣殘酷。


    那些在天才眼中理所當然的事情,卻是凡人,付出全部努力也未必能追上的。


    這也是紅怡敢打包票帶蘇耀來參加此番聚會的緣故。


    不多時,眾人便抵達了預定地點。


    此番說是遊獵,其實跟類似郊遊野炊。


    而一應瑣事,皆有各家仆役處理,公子小姐們,其隻管吃喝玩樂便好。


    說是狩獵,其實除了徐雲琴之外,就連紅怡,都是個描邊大師。


    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遊獵正式開始前,因王琦正做著應天府尹,這次便是王琦做的主人,致辭的時候他把賈子虛也拉在一起,笑著介紹:“此番雖是小弟與徐大小姐忝為東主,卻是叨光這位賈子虛賈兄代惠的東道,賈兄仙鄉河洛道衛輝府,今年以書法新選了內閣書,一筆字真正鐵劃銀勾,在座的各位都是飽學之士,將來多親近親近。”


    賈子虛連忙拱手,一迭聲說應天府人傑地靈,自己來是向諸位才子請教的。


    他雖然謙和,無奈這些公子哥兒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內閣中書時價也就五千兩銀子,誰在乎?


    賈某人很是替王琦做了幾次冤大頭,但別人並沒有沾光,所以也沒幾個人理會他,稀稀落落的應了幾聲“久仰”,然後再沒人接茬了。


    賈子虛神色絲毫不變,仍是一副平和衝淡的樣子。


    倒是蘇耀雙眸微微一眯,射出一道寒光。


    坐在身旁的紅怡察覺出他氣機有異,急忙伸出手扯了扯他:“怎麽了?”


    “那家夥,用斂息秘法隱藏了自身修為。


    他的修為,很有可能不在我之下。


    賈子虛,好一個賈子虛。真假難辨,子虛烏有。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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