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龍鳳大酒樓。


    “趙警司,不是說一起吃頓飯,聚上一聚的嗎?”


    “我已經到了你說的龍鳳酒樓門口,你人呢?在哪裏?”在附近的停車場內,將自己那輛跑車停好之後,江耀才趕到此地,他一個電話,給趙長風撥打了過去。


    剛辭職離開警隊的時候,他與趙長風便時有聯係,吃頓飯或者湊一起打打麻將這類事情,時常都有發生。


    不過麻家的事情發生之後,江耀搬去了淺水灣那邊居住,已經很少出現在西九龍這邊,他與趙長風之間的聯係,自然而然也就少了。


    這一次,趙長風突然打電話給自己,說好久沒見了一起吃頓飯,江耀雖覺得有幾分意外,不過想了想,他終究還是很給麵子,一口答應了下來。


    “二樓,六號貴賓廳嗎?”


    “好,我知道了,馬上到!”自趙長風口中知道確切位置之後,江耀掛斷電話,大步踏入龍鳳大酒樓,徑直向樓上走去。


    幾分鍾之後,江耀出現在六號貴賓廳門口,推開虛掩的房門,他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裏麵,除了趙長風之外,還有著一名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見到江耀,原本相談甚歡的兩人,齊齊站起身來,一臉笑意,招呼著他落座。


    “趙警司,這位是……?”目光落在自己從未見過的那中年男子身上,江耀一臉疑惑,詢問道。


    香江這裏是資本社會,如同趙長風這樣的警隊高官,與那些自詡上流階層的富豪或者社會精英交往甚密,這並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就像辭職離開警隊之後的江耀,不正是因為手中握著兩大報紙,有著一定社會影響力,趙長風才會經常與他一起聚上一聚嗎?


    他與友人在這龍鳳大酒樓內聚會,這很正常,可他再打電話邀請江耀過來,這就有點不大對勁了。


    畢竟,在電話裏麵,他根本就未說起過,這裏會有江耀根本就不認識的外人存在。


    “阿耀,來,給你介紹一個大人物認識一下。”


    指著身邊那中年男子,趙長風滿臉堆笑,繼續又道:“這位是利昌和利先生,他所在的香江利家,曾一度被人稱之為銅鑼灣之王。”


    “在商界,利昌和先生德高望重,所擁有的實力肯定不容置疑。”


    “他對阿耀伱很感興趣,你也有心在商界發展,想必,你肯定也希望能多認識一些如同利昌和先生這樣的商界大佬吧!”


    “難得在這裏相聚,來,一起喝一杯,從今天開始,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


    一臉陽光燦爛,趙長風給幾人都倒上酒之後,他端起自己麵前那杯酒,一仰頭,直接一口飲盡。


    他旁邊的利昌和,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雖端起了酒杯,卻根本沒喝,而是將目光看向江耀這邊。


    見到江耀根本沒端起酒杯的意思之後,利昌和手中原本已經端起的酒杯,又重新放了下來。


    “對我稍微有點了解之人,應該都清楚,我這人向來不怎麽喜歡交際。”


    “說起來,我和老趙你也認識了大半年時間,我性子如何,你應該有一定了解才對。”


    “接到你的電話,我很給麵子,第一時間趕來了這裏。”


    “如果真的僅僅隻是私人聚上一聚,我很高興,但其中夾雜了一些其他東西的話,那就沒意思了!”


    麵上帶著幾分明顯的不爽,江耀目光落在趙長風身上,他麵色淡然,開口說道。


    利昌和這人,他雖然從未見過,但此人的名字,他肯定知道的。


    畢竟,他是利兆豐的爹,不久之前,刀疤劉等人可是從他的身上,弄到了整整十個億,現如今,那些不記名債券都依舊還在江耀的手中。


    將自己邀請過來,趙長風突然介紹這麽一個人給自己認識,江耀肯定會心中不爽,甚至於,他都懷疑趙長風是否還別有用心。


    “江小友,你這話說的有點不對。”


    “生意場上,和氣才能生財,朋友越多,想賺錢才能越是容易。”


    “我家那小子,做事不行,惹是生非倒是第一名,我知道不久之前的佳士得拍賣會上,他和你鬧了一點不愉快。”


    “因為這個事情,我已經狠狠教訓了他一頓,雖說我知道小友你為人大氣,肯定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不過我依舊想代替我家那小子,給小友你賠個不是!”


    江耀一番話,雖不大好聽,但利昌和卻依舊笑嗬嗬的,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以他在商界的地位,比起江耀來不知要高出多少,可此刻,他竟然能放下手段,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示弱,還是另有所謀。


    作為中間人介紹兩人認識的趙長風,看了看利昌和,又望了望江耀,他突然發現,眼前這一幕與他預想中的畫麵好似完全不同。


    原本他還以為,雖小有身價,但進入商界不久,根本還沒那些商業大佬所認可的江耀,在自己的介紹之下,與利昌和攀上關係之後,應該是滿心歡喜,很感激自己才對。


    可現在,從兩人之間的話語來看,他們兩方似乎存在有舊怨。


    身為香江頂級豪門利家的利昌和,麵對在商界才嶄露頭角的江耀,似乎還是勢弱的一方。


    “兩位,你們先隨便聊聊,我去趟衛生間!”根本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利昌和,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懵逼。


    事情做了,卻又討不到好處,不想繼續再趟這趟渾水的他,借著尿遁之名,跟桌上兩人打了聲招呼之後,趕緊向外麵走去。


    “你家的那小子,指的是利兆豐嗎?”


    “眾目睽睽之下,當著我的麵,打我女人的主意,抬高自己的同時,還不斷貶低我,他很厲害嘛!”


    “利昌河先生,就問你一句,如果是你遇上這種事情,你會怎麽去做?”


    “是和別人一笑泯恩仇呢?還是一不做二不休,挖個坑把對方給直接埋了?”


    目光如刀,自落到利昌和身上,江耀不置可否,冷笑一聲。


    “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做的事情,確實是過分了一些。”麵上的笑意稍微收斂了一些,利昌和歎了一口氣。


    隨後,他繼續又道:“先是遭人綁架,被勒索了十億,後麵又被爆出騎豬事宜,弄的他名譽掃地,連香江都已經待不下去。”


    “做錯了事得認,挨打要立正,兆豐他都已經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這個事情,也該到此為止了,你說對吧?江先生?”


    說著話的同時,利昌和一直都借助眼角餘光,留意著江耀的反應。


    隻可惜,江耀的唇角,始終都掛著一抹玩味的微笑,除此之外,他麵上根本就見不到情緒方麵的太大波動。


    在佳士得拍賣會場之內,自己兒子利兆豐才剛與江耀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結果,從會場內出來,他便直接被人綁走。


    交了贖金,利兆豐成功脫困歸來之後,有關他騎豬之事,江耀旗下的東方日報與天天日報,對此報道的最是厲害。


    以他們利家的名號,跟兩家報社打了招呼,人家都絲毫不給麵子,依舊還是我行我素。


    這種種事情聯係到一起,由不得利昌和不去多想。


    隻不過,他雖然自己覺得兒子利兆豐的事情,與江耀之間可能存在有一些關係,但僅僅隻是猜測而已,找不到任何證據,自然也沒辦法確認此事。


    這一次,他借助趙長風這個中間人,在這龍鳳大酒樓內與江耀會麵,最主要的目的,其實也僅僅隻是試探而已。


    在江耀麵前,他故意示弱,將自身姿態放的極低。


    畢竟,在他看來,江耀不過一年輕人而已,肯定免不了年少輕狂,能壓下他們利家一趟,他麵上多多少少,肯定會有些異常。


    “難道說,是我想多了,弄錯了,兆豐之事,與這江耀祖完全無關?”眉頭微皺,這個念頭驟然出現在利昌和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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