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家的大門,還是那種用木栓的老式木門。


    綽號黑皮和麻子的那兩道黑影輕手輕腳走到門前,拿出一把匕首在門縫中撥弄了幾下。


    ‘咯吱"一聲輕響。


    很快,門栓被撥開,兩扇大門被兩人一點一點輕輕推了開來。


    幹這種事情,兩人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們輕車熟路,嫻熟非常。


    除了弄開大門之時稍微發出了一點聲響之外,穿行在江耀家中,兩人無聲無息,再未發出任何聲音。


    這大半夜的,他們既然敢跑來江耀家中直接抓人,對於江耀家裏的情況,他們自然有過簡單的理解。


    知道僅有江耀一人在家的他們兩個,很快出現在了江耀的房間裏麵。


    輕手輕腳,兩人走到床前,看著那高高隆起裏麵明顯有人睡覺的那床被子,黑皮麻子兩人相視一望,非常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麻子那家夥,兩隻大手一伸,將被子裏的那人形物體死死按住。


    而他的同伴黑皮,則是摸出一隻在乙醚中浸泡過的手帕,用了很大力氣,向著那人形物體好像是腦袋的部位捂了過去。


    隻可惜,他的力道用的稍微大了一點。


    他拿著手帕的那隻手,還沒摸索在那人形物體的鼻孔,那物體上麵好像是腦袋的部位,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拔了下來。


    “我艸踏馬,床上塞的是個草人。”


    “不好,那小子早有防備!”


    ……


    第一時間,兩人已經察覺到情況的不對。


    一把將手中的草人腦袋丟掉,黑皮和麻子兩人相視一望,就準備先行退出房間。


    可下一個瞬間,一種極度的困意湧上兩人心頭。


    神誌由清醒快速的變的模糊,兩人身子一軟,慢慢倒在地上。


    “竟然還真大半夜的摸到我家裏來了,幸虧我早有防備!”陰沉著臉,江耀自床底下鑽了出來。


    現在這個時間段,對於普通人來說,正值困意最濃睡的最死之時。


    黑皮和麻子兩人摸進屋裏的時候,睡的正香的江耀,是真的沒有任何察覺。


    也就是剛剛,這兩個家夥撲向床上那草人的時候,動靜稍微大了一些,才令得江耀瞬間驚醒過來。


    “如同上次巷子裏一般,直接將這兩人幹掉?”


    “不行,這裏是我家裏,在這裏弄出人命,我肯定擺脫不了嫌疑。”


    “劫難一直還在,這兩人都直接摸到了我家裏來,他們背後,肯定還存在有幕後黑手。”


    “上一次,阿漢他們幾人的死,還可以說是意外,眼前這兩個家夥,如果依舊被我弄死,不管他們是什麽死法,那幕後黑手肯定會想到我頭上來。”


    ……


    看著地上昏睡過去的黑皮與麻子兩人,江耀腦海裏麵開始快速轉起了圈圈。


    在現在這種處境之下,他如果弄死這兩個家夥,想來想去,都似乎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至於逮住這兩人嚴刑逼供什麽的,江耀不是專業人士,他可沒把握在不鬧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之下,從兩人口中掏出什麽東西來。


    他手段稍微激烈一點,萬一出現意外,不小心將那兩人弄死的話,他同樣沒本事將所有痕跡抹除的一幹二淨。


    江耀如果真那樣去弄,或許過不了幾天,警局那邊就會找上門來。


    畢竟,命案這種事情,無論哪個時代都是非常嚴重的。


    江耀雖不怕鬧出人命,但前提得讓自己置身事外,不牽連到自己才行。


    腦袋裏麵思索了一陣,江耀沒理會地上那兩個家夥,他輕手輕腳,打開屋內的後門,摸了出去。


    幾十米之外的路邊,停靠在那裏的一輛黑色車子,以及正靠著車頭抽著香煙的一道黑影,落入他的眼簾之中。


    “他們想無聲無息將我綁走,肯定得有交通工具才行。”


    “車門邊抽煙的那人,是地上那兩家夥的同夥嗎?”


    目光閃爍,江耀雖然已經基本確認這就是事實,但想了想,他隻在那人身上留下精神烙印,並未第一時間將其扯入夢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耀從家裏找了根扁擔提在手中,隨後,他扯開嗓門:“抓賊啦,抓賊啊……”


    寂靜無聲的夜半,他這聲聲怒吼就如同炸雷一般,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房間之內,被江耀強行入夢的黑皮與麻子兩人,依舊酣睡正香。


    不遠處的路邊,靠在車子邊抽煙的七哥,被江耀的怒吼之聲嚇的一個哆嗦,手中那支煙都把握不住,直接掉落下地。


    他撒開腳丫子,就準備奔向江耀家這邊,可看著附近居住的那些人家,燈光一家接著一家開始亮起,他猶豫了,心中有些膽怯了。


    畢竟,這年頭的農村人,窮雖然窮了一點,可不少人都是彪悍非常。


    七哥雖然還算能打,但真要被一大群提著扁擔扛著鋤頭的村民們包圍,他老老實實抱著腦袋蹲地上認栽,那還稍微好點,他如果敢拚命反抗,被活活打死都沒地方為他伸冤。


    看著夜幕之下那一棟棟的房子裏麵,已經有村民提著家夥從屋內奔出,七哥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黑皮,麻子,不是哥不幫你們,我是真沒辦法幫上你們。”


    “都已經提醒過你們,讓你們小心謹慎一些,你們自己毛手毛腳不省心,能怪的了誰!”


    心中嘀咕了一句,七哥一咬牙,他轉身鑽進車內,發動車子,一溜煙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這一幕,自然清楚的落入江耀的眼中。


    看著七哥逃離,他卻並未多管。


    逃?那人能逃去哪裏?


    他的身上,可是留有自己的精神烙印,隻要他還在縣城裏麵,自己想找到他,隨時都可以。


    “抓賊啦,抓賊啊……”靜靜的看著那人逃離,江耀還沒忘記扯開嗓門吆喝幾聲。


    “小耀,哪裏有賊?”


    “在我家裏,我睡的好好,突然見到兩個黑影鑽進我房裏,那兩個家夥,隨身還帶著家夥,還好我機靈,第一時間從屋內逃了出來!”


    “哪裏來的毛賊,好大的膽子,敢跑來我們這裏偷東西!”


    ……


    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有六七條漢子提著家夥,出現在了江耀家附近。


    還不僅僅隻是如此,夜幕中人影晃動,有更多的人尚在路上,正往這邊快速聚集。幾乎同一時間,屋內昏睡過去的黑皮麻子兩人,一臉茫然緩緩睜開眼睛。


    才剛剛清醒一些,外麵那一聲聲的抓賊怒吼,已經令的兩人完全亂了方寸。


    大門位置,黑皮麻子兩人根本不敢走。


    還好,江耀家裏這種老式的木屋,除了正門口那兩扇大門之外,還有後門側門好幾個門可以通往外麵。


    從屋外傳來的聲音來看,聚集在外麵之人明顯越來越多,黑皮兩人根本不敢在屋內多做逗留。


    麵色難看無比,他們打開房屋一側的一扇木門,第一時間竄了出去。


    這扇門確實可以通到外麵,隻不過,外麵還有一排萬年青夾雜一些竹子木棍什麽的編織而成的籬笆。


    “這裏,賊在這裏……”兩人還在發愣之際,一聲吆喝已經在不遠處響起。


    “跑,趕緊跑!”黑皮隻來得及吼上一聲,一根不知道哪裏來的扁擔,已經砸在他的背上。


    另外一邊的麻子,同樣比他好不了多少,僅僅隻來得及跑出幾步,便已經被幾名漢子追上。


    早從江耀口中得知這兩個家夥帶有凶器的那幾名漢子,根本不帶任何猶豫的,扁擔棍棒,直往麻子身上招呼,三兩下之間,已經將其砸到在地。


    原本,無論黑皮也好,麻子也好,都還是有些武力的。


    正常情況之下,一心想逃的他們兩個,麵對這幫村民們,根本不會表現的這麽不堪。


    當初,江耀兵仔他們被黃翠翠纏上的時候,僅僅隻是被其入夢一次,早上起床的時候便已經連走路都沒有力氣。


    與黃翠翠的入夢之術相比,江耀的詭術入夢更加要強大許多。


    前一段時間,江耀一直在琢磨詭上身與入夢這兩門秘術,將對方強行入夢,汲取目標精氣神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加以控製。


    對於黑皮與麻子兩人,江耀自然不會有絲毫客氣,他汲取兩人的精氣神,那都是往死裏來的。


    自兩人被強行入夢,一直到他們蘇醒過來,雖僅僅隻是一會兒功夫,卻依舊令得他們手軟腳軟,使不上多少力氣。


    翻到在地,兩人被一幫村民砸的哇哇直叫。


    “瞎了你們的狗眼,敢跑我們這裏來偷東西!”


    “別跟他們廢話,找些繩子來,把他倆吊起來再說。”


    “我家有繩子,我現在就去拿!”


    ……


    如同拖死狗一般,黑皮麻子兩人被拖到江耀門前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麵。


    拖行途中,一直都還有六七人提著家夥在旁邊看著,但凡他們有什麽異常舉動,一頓棍棒,劈頭蓋腦就已經招呼到他們身上。


    這個年紀的農村人,那是正值壯年,基本都是一身力氣。


    將黑皮麻子兩人砸翻之後,那些年紀稍大比較穩重的漢子們,很多都已經停下手來,沒有繼續動手。


    反倒是兵仔二毛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叫的很凶,一個個興奮的哇哇直叫。


    兵仔老油條一個,打架鬥毆經曆的很多,會有這種表現非常正常。


    二毛他們可都是正經人,平日裏很少街麵上瞎混,但在這種群體事件之下,他們精力十足,似乎渾身是勁。


    黑皮麻子兩人被吊到樹上之後,二毛帶頭扒下他們身上衣物,就給兩人留下了一條內褲。


    隨後,這家夥還特地從家裏麵提來了一桶冷水,一瓢子接著一瓢子,直往兩人身上倒。


    正月裏的天氣,還是這大半夜的時候,扒光了衣物從頭上倒涼水的那種滋味,沒有真正體驗過的人,很難具體的描述出來。


    手電筒的燈光照耀之下,黑皮麻子兩人嘴唇烏青,這身子都一直在抖個不停。


    “說,你們是哪裏人,姓甚名誰?”


    “除了你們兩個外,還有其他同夥沒有?”


    “啥行當不好做,偏偏做賊?都被逮住了,還跟我們嘴硬?”


    ……


    兵仔那家夥,手中拿著幾根從竹掃帚上麵抽出來的細嫩竹條,他不時的揮舞手臂,狠狠抽打在黑皮麻子兩人的身上。


    沒有衣物遮擋住的情況之下,這種竹條一抽下去,就能帶起一條條的血痕,令人痛徹心扉想要哇哇直叫。


    其他那些精神小夥,同樣是有樣學樣,不是給黑皮兩人潑涼水,就是拿著各種物事虐打他們兩個。


    看他們那副興奮模樣,將黑皮麻子兩人虐的越慘,便好似越能給他們帶來快感一般。


    緊咬著牙關,黑皮麻子兩人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僅僅隻是用那滿是怨毒的目光,不時掃向江耀兵仔他們。


    從他們身上扒下來的衣物,江耀在裏麵翻了翻。


    除了找出幾十塊錢之外,裏麵根本沒有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江耀記憶中的那個年代,賊偷東西被人發現,逃跑的時候摔傷了,還能反咬一口告人家,讓主人家付出巨額賠償。


    更為恐怖的是,這種官司,小偷最後還能是勝利的一方。


    換做如今這個野蠻時代,自然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縣城周邊十裏八鄉各個村子裏麵抓到賊了,基本都是往死裏揍的,隻要沒出人命,都不算什麽大事。


    黑皮麻子兩人雖不是真正的賊,但這盤汙水扣在他們頭上,他們想解釋,都根本不可能解釋清楚。


    畢竟,他們闖入江耀家裏的真正目的,比起做賊來可是更要惡劣許多。


    這種情況,他們又能解釋什麽?他們寧願被人當做毛賊看待。


    “耀叔,時間不早了,我得上班去了!”


    睡到三點多鍾就爬起來,然後一直呆在這裏,兵仔不僅僅不見疲憊,反而還神清氣爽。


    跟江耀打了聲招呼,他丟下手中那幾根竹條,踏著那六親不認的步伐,向著自家所在的位置大步行去。


    二毛勇哥他們同樣也有正事要做,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一個個神采飛揚,開始一一散去。


    雖有不少人散去,但聚在這一片之人,不僅僅不見任何減少,反而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畢竟,他們這裏抓到賊的消息,早已經傳播出去,不僅僅他們城北村,就連隔壁幾個村子,都有人跑這裏看熱鬧來了。


    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撿起地上竹條,惡狠狠的抽在黑皮麻子兩人身上。


    一直到將近九點的時候,才有一輛警車駛來,從裏麵走出幾位警官,將黑皮麻子兩人從樹上放下拉進車裏。


    詢問了在場的江耀幾人一番之後,警車就此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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