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時候,許木匠家裏雖亂,卻也沒亂到現在這種程度。


    聽完兵仔的猜測,不僅僅童剛狗子兩人,就連江耀的麵色都明顯一變。


    一腳跨進堂屋裏麵,他湊到旁邊的臥房門口,向裏麵望去。


    其內原本應該存在的床也好,櫃子也好,都早已經被人拆的七零八落,主體基本不見了影子,就剩下一些零散部件散落在地上。


    見到這樣一幕情景,江耀整個人心都開始涼了。


    畢竟,以許木匠的那古怪脾氣,將家裏弄的一片淩亂,這可以理解,但無論如何,他總不能連自己睡的床都給直接拆掉吧!


    “我去周邊轉兩圈,看能否找到人問問,看這許木匠家裏弄成這樣,究竟是怎麽回事?”童剛歎了口氣,他主動開口,提議道。


    “江耀和兵仔兩個在這裏守著,我和童剛你一起去外麵轉悠轉悠吧!”狗子也主動請纓,第一時間將話頭接了過去。


    江耀沒說話,僅僅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此刻的他,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心中滿滿的都是無力之感。


    回到許木匠家門口,看著童剛與狗子騎著單車已經開始遠去的背影,他毫不顧忌形象,直接就這樣一屁股坐了下來,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耀叔,許木匠要真出事了,我們咋辦?”兵仔毫不客氣,從江耀口袋裏將煙掏出,抽出一根之後,他將煙又放了回去。


    在江耀對麵的地上坐下,他把煙點上,狠狠來了一口。


    “還能咋辦?涼拌啊!”沒好氣的狠狠瞪了兵仔一眼,江耀埋怨道:“我可以百分百確定,這次的事情,就是你招惹來的。”


    “如果許木匠還在,以他在這方麵的本事,解決起來應該不難。”


    “可現在……他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我們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其他高人幫我們驅邪避禍消災解難的話,會死人的啊!”


    死死盯著兵仔,江耀真恨不得踹他幾腳。


    惹上了那個黃翠翠,自己會是一個什麽結果,麵板上麵早就有過提示。


    臥病在床,僅僅隻是三十七天,他就會因此死去。


    之前,他並未因此而怨恨兵仔,是因為有許木匠這個底牌在,可現在……


    此一時彼一時而已,一想起無法解決此事,自己有可能就此死去,對於麵前的兵仔,他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不是吧,耀叔,真會死人?我天天縮在家裏,也躲不掉嗎?”一臉駭然,兵仔驚呼道。


    “我騙你有啥好處?那玩意兒可以入夢,你已經有過切身的體會。”


    “縮家裏?我告訴你,你天天躲床底下都沒任何用處。”


    “一到晚上,伱就會昏昏入睡,然後……”


    “估摸著最多幾天,你便會虛弱的連起床都無法做到。”


    給了兵仔一個白眼,江耀惡狠狠的說道。


    他這番話,並非什麽危言聳聽。


    連他自己都隻能活個三十七天,作為罪魁禍首將那黃翠翠招惹來的兵仔,很有可能連這點時間都熬不過去。


    見江耀說的這麽肯定,兵仔再未質疑。


    麵如死灰坐在地上,他一言不發,僅僅一個勁的抽著悶煙。


    很快,童剛與狗子兩人騎著單車,一前一後,出現在江耀兩人的視線之中。


    “許木匠啥情況?你們打聽到消息了嗎?”兩人單車還沒停穩,江耀和兵仔已經第一時間起身迎了過去。


    “嗯,消息打聽到了!”


    童剛與狗子兩人的麵色都有點難看,相視一望一點頭之後,童剛繼續說道:“許木匠那人,已經死了快一個星期。”


    “聽他們村裏人說,他是去別人家蹭酒席,酒喝的多了一些。”


    “回來的路上,他一頭栽進了路邊的山坎下麵,等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屍身都已經涼了!”


    ……


    聽著童剛狗子兩人帶來的消息,江耀久久不語。


    之前,他們覺得許木匠出了事,那還僅僅隻是猜測,可現在,這個猜測卻已經徹底變成了現實。


    真要說起來,許木匠這個所謂的高人,在某些方麵雖然的確有本事,但依舊是普通人一個。


    他所懂的那些魯班術,也就背後陰人還行,真要和人幹起來,隨便一個年輕一夥,一棍子下去就能將其摞倒。


    以他那好酒如命的性子,喝多了晚上回來掉進山坎,雖有點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江耀,許木匠都不在了,那我們咋辦?”


    “黃翠翠的事情,真那麽嚴重?我們都已經從山上下來了,她還會一直纏著我們不放?”


    “許木匠人都已經沒了,我們繼續留在這裏,好像也沒啥意思,要不,我們回去吧,昨晚一晚上沒睡,回去正好補上一覺。”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童剛與狗子兩人接連開口,詢問道。


    “這次的事情,如果不能成功解決,我敢確定,我和兵仔兩個肯定會死。”


    “至於童剛你和狗子兩個,既然聽到了那鬼笑聲,比起我們來應該也強不了多少。”


    “要人命的大事,你們說嚴不嚴重?”


    剛落在地上的煙頭,江耀一腳將其踩滅,他抬起頭來,直視著麵前的幾人,緩緩說道。


    耷拉著腦袋,兵仔一言不發。


    至於童剛與狗子兩人,則是相互望了望,兩人雖沒明說什麽,但看他們那神情,對於江耀的話,似乎依舊有點半信半疑。


    畢竟,昨晚的經曆,雖然讓他們確認了‘詭’這玩意兒存在的真實性,但江耀所說的這個後果,卻是空口白話,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兩人又未曾有過切身的體會。


    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兩人難以盡信江耀這番話,卻也不算稀奇。


    “好吧,後果既然這麽嚴重,那江耀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都聽你的!”雖沒有全信江耀的話,但兩人略作沉默了一陣之後,還是一一開口表態道。


    而這個時候,江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陡然站起身來,衝著身邊幾人一揮手。


    “走,進去裏麵,幫我找點東西!”


    “找啥東西?”


    “一本書,魯班書!”


    ……


    口中回應著童剛狗子幾人的同時,江耀大步走進一片淩亂的許木匠家。


    目光落在翻到在地的那神龕上麵,他徑直向其所在位置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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