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法眼神通極為了得,在眾多軍衛,諸多元嬰大修士控製局麵後,立刻施展法眼神通回溯觀看先前發生的一切,那畫麵中,火雲真人和彭浩一前一後走著,突然彭浩腳步一頓,竟然瞪著街道一端驚恐的高呼“女人,是她,她們…”


    這訊息讓在場的諸多調查者瞬間認定……彭浩死前是看到凶手的!不過這凶手擅長隱匿,不知道修行了什麽“隱匿身形”的神通,竟然讓火雲真人也無法感知,在場眾多修士更是個個心中驚愕。越是厲害的神通越是難以修行,可一旦有成,那就越發逆天。這次怕就是遇上真正擅長刺殺的厲害高人了!


    而有精通鬼道法門的修士想要招魂詢問,結果發現彭浩的魂魄完全被撕碎了!對,不是魂飛魄散,而是被撕碎了,都沒有完整的魂魄!更讓一眾調查者心中凜然。


    徐川身為督察大禦史,此案更是發生在麵前,當然有資格參與調查,在周雲神通法眼觀察之後,讓眾人一看到這畫麵,那彭浩死之前喊的話,徐川都驚訝了。


    女人?什麽女人?


    明明是他動的手。其實以他如今的身份,不說沒人會懷疑他,就是有人懷疑,也得有證據才敢指證一個皇親國戚,督察大禦史!徐川事情做了,是有把握讓自己獨善其身的。


    可是彭浩臨死時說的話,無疑徹底將調查的方向帶偏了。


    “女人,難道是那些被害的女子?可是那些女子不是都魂飛魄散了嗎。”徐川很肯定,他也是沒看到街頭有任何女人的身影的。


    徐川又想到,都說人接近死亡的時候,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景象,彭浩死之前,看到了什麽?難道…是冥冥之中,那些女子的鬼魂在助他?


    他為那些冤魂討個公道,那些冤魂也為他遮掩?


    徐川想不通。妙音公主聽了事情發生時的手段,也不禁黛眉輕皺,她皺著眉想了半天,這才說道:“駙馬,我曾在父皇收藏的諸多神通典籍中看到過隱身術神通,分身術神通,元神離體神通,奪魄神通…可是這種種神通,一旦施展法門,真元波動動蕩,盡皆都會顯露身形,像這般毫無蹤跡可查的,還從來沒聽說過…隻是這等人物對一個彭浩出手,一定是彭浩身上有什麽秘密,可能牽扯到厲害邪修,駙馬千萬小心。”


    要說見識之廣,天下間誰能比得上夏皇。


    徐川聞言微微點頭,絲毫沒發現妙音公主眼中流露出的那關懷之情。關於後者分析的厲害邪修之類的,更是沒放在心上。


    哪有邪修,是他動的手啊。


    妙音公主更沒覺得自己的關懷有什麽不應該,徐川乃是她的駙馬,她不關懷誰關懷。隻是略一沉吟,那張俏麗如畫的麵龐上卻又露出了幾分笑意:“不過,本宮看這個凶手修為倒是也未必多麽高,這就和變戲法是一個道理,越是看上去匪夷所思,隻是沒想明白其中的玄妙,一旦明白了其中的玄妙,或許就沒有多麽可怕了。”


    徐川聞言霍然抬頭,一雙目光望著妙音公主。


    妙音公主被徐川這麽一看,不知為何心跳都加快了很多,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道:“駙馬怎麽了?”


    徐川連忙搖頭:“哦,沒事,公主說戲法…何出此言?”


    妙音公主道:“按照周雲大人回溯查探,那彭浩死前驚呼的是“她們”,所以,這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手段,或許不是一個修士施展,而是一群修士相互配合,不過其中玄妙,就耐人尋味了。”


    徐川聞言心中暗道:“他奶奶的,嚇我一跳。”


    不過徐川還是由衷讚歎道:“公主言之有理,公主的心思敏銳,聰明智慧,徐川佩服。”


    妙音公主聽得徐川稱讚,嫣然一笑。


    是比蘇姑娘還聰明嗎?


    她心裏突然想這樣問一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隻是嫣然笑著。


    徐川也笑著,不過心下則暗道這種暗殺的事常做不得,天下聰明人多的是,常在河邊走,總會有濕鞋的時候。


    自己既然融入這個世界,就要懂得這個世界的規矩。不能把世人都當傻子!


    ……


    妙音公主的上半篇分析,也是周雲,秦左,厲東等人一致的分析,什麽是邪修,藐視朝廷法紀,無視朝廷規矩的,都會被冠上邪修這個稱號。


    而能夠擁有這等暗殺手段的邪修,很可能是元嬰大修士…甚至,化神修士!


    這種強者出手滅殺彭浩,最大的理由就是壁虎斷尾!那位強者擔心朝廷再從彭浩身上得到什麽“秘密”,所以悍然出手,棄車保帥,這是這些冷血無情的邪修組織常用的手段。


    “這次彭浩和星神教勾結,難道是星神教強者下手?可是對陰婆婆搜魂,星神教的訊息都被抹除了,這彭浩能知道什麽?”周雲皺眉。


    不過此案太大,越是大案,越是需要一個厲害的人物來背鍋。所以一番調查的結果,呈到岐王帝麵前的時候,就是星神教這等邪修組織出手的可能性最大了。


    岐王帝從剛開始的震怒,到如今平靜下來,聽著周雲,秦左,厲東等人的稟告,隻是命令嚴查,封鎖消息,皇宮…是朝廷核心中的核心,這在宮門外刺殺。太無法無天,傳揚開去,對朝廷的威望都會有影響。


    當然…有影響的不會是夏皇,而是他岐王帝!


    等到周雲等人退下了,夏津和火雲真人也退下了,殿裏隻剩鄧公公和岐王帝,以及幾個伺候的內侍,岐王帝突然將手中的一根象牙玉筆“哢嚓”一聲捏成了粉碎,重重得哼道:“星神教?星神教如果有這等能耐,何須刺殺一個彭浩,幹脆來刺殺朕好了!藏頭露尾,終究是有忌憚,強者?朕看不一定吧!”


    刺殺封王,帝王的事,曆史上不是沒有發生。


    當年雲月真人一個金丹就敢刺殺寧王,還成功了!修真者,有不要命的,什麽事幹不出來。而大夏十九州,修真者無數,詭異手段多了去了。


    周雲等人那麽說,隻是不想往另外一邊調查,那一邊是什麽…再查彭浩為什麽會被刺殺?彭浩做了多少惡事?彭浩該不該死?


    那不是給岐王帝上眼藥嗎?周雲做官做了多久了,他能不明白?現在抓不到凶手,當然是給星神教邪修身上潑髒水。


    岐王帝把麵前的禦案猛的一拍,冷聲道:“這彭浩,在天驕樓便被一個花魁刺殺,朕剛剛特赦,就在朕的宮門前被人殺了,這不是殺彭浩,這是殺彭浩給朕看的。民怨不除…民怨不除啊!”


    “修真者也是人,也會有子女,沒有律法,強者為尊,有了律法,就該律法為尊!朕既是代天秉事的帝王,就不再隻是岐王一脈的領袖,更是天下的帝王,大夏十九州所有的子民,都是朕的子民,朕應該不偏不倚。徐川說對了,朕少了幾分銳氣,這銳氣先是對內少了,對外自然也就沒幾分了,上上下下,魑魅魍魎,都敢在朕的麵前蹦躂了!”岐王帝低吼著。


    鄧公公站在一旁耷拉著眼皮,仿佛沒感受到岐王帝心中的怒氣。


    岐王帝霍然抬起頭,眼中精芒爆閃。


    “天下修真者,怕的不是朕,是皇祖定的律法,是皇祖定的規矩,規矩鬆了,個個都不把朕放在眼裏了,朕還沒死呢!好,好的很,傳旨,授都察院督察大禦史王命令箭,遇惡可先斬後奏,這都城的雜草太多,是該割一割了!”


    鄧公公眼皮一抬,詫異看著麵前的岐王帝,岐王帝還是那個年邁的岐王帝,可是這一刻,他的氣質變了,變得更有戾氣!


    鄧公公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欣然之色。皇宮外的刺殺,徐川的話,沒有讓這個帝王失去理智,卻讓他更加清醒了。


    “是,陛下。”


    鄧公公領命。


    等到鄧公公退下。


    岐王帝神色肅然,看著案上的奏折,眼睛微眯,旋即起身:“回靜心殿,朕要修煉。”


    ……


    火雲真人內心戚戚的離開了夏津宮中,他的浩兒終究還是死了,可他還是要去峽明關殺妖的,這是軍令。


    夏津坐在宮殿中,盤膝而坐。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彭浩是他救的,他的父王特赦的,在皇宮門前被殺,這是挑釁朝廷,挑釁他岐王一脈,挑釁他這個岐王帝儲君!


    不過那手段,他也有些驚懼。


    夏津一旁的黑袍元嬰修士看到了他眼中的驚懼,輕聲道:“公子放心,那真元爆發手段雖然威力不弱,可威力並不凝聚,有老奴在,傷害不到公子。”


    夏津聞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黑袍修士,這才微微一笑。


    他相信麵前之人說的話絕不是大話,元嬰修士,也分高低。火雲真人和這黑袍修士相比,便弱了很多。


    “蛇老放心,一個藏頭露尾的邪修,還嚇不住本公子。”夏津笑道。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有權力,有地位,可以讓比你強百倍的人甘心為你驅使。


    “天色不早了,今日出了這等大事,父皇肯定不會早歇息,我去陪陪父皇。”


    夏津起身,岐王帝是個勤政的帝王,尤其是最近這些年自覺修為無望突破。更是一心用在政事上,他也常常陪到深夜,這也是岐王帝很喜歡夏津的一點。


    起碼,夏津在他的麵前很是“乖巧”。


    就在這時,殿外匆匆進來一個內侍。那內侍先朝著黑袍修士一躬身,這才走到夏津身邊低語幾句。


    夏津一愣。


    “父皇授都察院禦史王命令箭?要讓哪個禦史巡查天下?這是小事,可父皇他沒有批閱奏折?”


    這不符合岐王帝一向的性子啊。夏津連忙問道:“父皇可是身體不適?”


    那內侍這次沒有耳語,而是恭敬道:“陛下吩咐一聲,便起駕靜心殿,修煉去了。”


    修煉?


    夏津的眸子一縮。


    “你退下吧…哦,等等,將這瓶“古玄大師”煉製的靜心丹找個機會送給父皇,就說是我去尋父皇時聽說他修煉去了,特意送上,記得,說本公子很欣慰,麵露喜色。”夏津說著,手掌一翻。一個精致的小瓷瓶便落到了那內侍手中。


    “是。公子。”那內侍退下。


    夏津踱步走到殿內的窗戶前,窗戶外的那棵靈樹在夜幕下散發著瑩瑩光輝,頗為神異,如玉一般晶瑩,而在那靈樹的樹皮裂縫中,正有一隻隻七色的毛茸茸的蟲子在孜孜不倦的貪婪吸食著樹上的汁液。


    “修煉…父皇竟然又開始修煉了,父皇他…還不死心嗎?越是年邁,天劫越是難渡,父皇,還不放棄?”


    天下間,誰最希望岐王帝壽終就寢?


    不是別人,就是他這個岐王帝儲君啊!


    岐王帝如果真的修行有成,度過天劫,破丹成嬰,元嬰修士壽命六百載,他這個金丹修士壽命才三百載,難不成…再等三百年?


    到時,他就算是還是儲君,也得拚一拚渡天劫了吧?


    夏津的眼瞳裏一片陰霾。


    他等不起啊!


    ……


    徐川在妙音公主宮中,宮殿內就他們兩人,討論著修行意境,意境之道,別人是幫不了的,隻能自己感悟。不過公主拉著他探討。徐川也感受到了這位公主對修行的癡迷。


    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


    “公主,天色不早了。該送駙馬出宮了。”吟星輕飄飄推開殿門進來,看了一眼窗外月朗星稀的天空,輕聲提醒。


    兩人這才停止。妙音公主意猶未盡。可也灑脫起身,送徐川出宮。


    反正日後的時間長著呢。


    待到送到宮門外,妙音公主笑意吟吟。徐川正要離去。


    “嗡。”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兩個選項“一。用未來圖錄查看妙音公主。氣運+50。”


    “二,不予理會。氣運-100。”


    徐川心中一動,不會吧,難道妙音公主也有類似黑白石子的旨意石?


    不過徐川對幫妙音公主心裏還是不排斥的,何況還有五十氣運。


    當即用未來圖錄查看妙音公主,圖錄展開。卻是沒有任何身影,隻有兩行批言。


    “心中有情,一念赤誠。”


    徐川下意識將這八個字讀出來。


    氣運+50。


    “駙馬說什麽?”妙音公主詫異看著他。


    徐川一怔。


    好家夥,未來圖錄你坑我。人家根本不懂什麽意思好不好!


    “呃…沒什麽,今天天氣不錯,吟詩兩句…公主,請回吧。”徐川秉著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便是別人的厚臉皮,拱手道。


    吟星在一旁捂嘴輕笑,蘭姑也是白了一眼,抬頭看天,月朗星稀,有什麽天氣?詩?這也叫詩…虧你還科舉入士呢。


    妙音公主則笑吟吟微微頷首。


    徐川帶著鳳姑離去了。


    ……


    回到宮殿中,妙音公主像往常一樣安靜修行著,可是一向能輕易靜心修行的她,這次卻久久靜不下心來。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會時時刻刻想見他,即便是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也是最吸引目光的那個,會擔心他,他的一個神情,都會忍不住去在乎,想到他,就會露出笑容…駙馬說,這就是喜歡的感覺。”


    “駙馬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駙馬說,心中有情,一念赤誠。”


    駙馬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她都很認真的記下了。


    這一刻,她沒有因為失神而煩躁,反而像是偷偷享受著自己內心中的一抹甘甜。


    原來,平靜的生活真的會有起伏波動。


    原來,灰暗的世界真的會有光。


    她的心中一動,在她的身周,綻放出了一朵絢爛的心花,玄妙無比的波動蕩漾而出。意境七心,七竅玲瓏,意境第三層次,成!


    金丹法門,成!


    妙音公主身周的天地靈氣陡然震蕩起來。


    殿外靜靜守候的蘭姑本來也正盤膝守候著,吟星剛剛端起一碗香粥,她可不是修真中人,是要吃飯的。


    突然她的身邊空氣震動起來,震動的源頭正是殿內。頓時嚇了一跳。


    “公主…”


    “噓!”蘭姑立刻製止了她,眼中卻有著驚喜之色。


    “這是傳說意境第三層次,公主她…要突破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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