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不能!"


    夜吟天反駁的話剛說到一半,卻忽然瞟見了少女悲涼的神情。


    心,當下猛的一震,話也不禁停滯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縈上了他的心頭,"飄零..."


    聽了他的叫喚,人兒柔柔一笑,那笑容裏飽含了無盡的虛空,無盡的寂落:"師兄,飄零本就活不久了...如果在死之前,能用飄零的命來換夢霓姐姐,那飄零也覺的值了..."


    "你,都知道了..."震驚的看著床上之人,夜吟天眼中滿是痛楚。


    "恩!"微微點了點頭,任飄零將臉撇過一邊:"從師父給飄零換驅毒藥的時候,飄零就已經知道了。飄零在山上這幾年,對自己常用的是哪些藥還是很清楚的。自從師父那天換了藥,飄零就已經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失神的後退幾步,夜吟天無聲的苦笑起來...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聞言,夜吟天笑的無聲,自己和師父如此刻意隱瞞的事情,原來根本就騙不了眼前七巧玲瓏的人兒。


    飄零,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聰明!當你知道這一切,當你麵對死亡的恐懼,你竟選擇一個人默默的承受,每天微笑的對待任何人,從不將自己脆弱展示在人前!飄零,你為何要如此固執,在你的心裏,這該是怎樣的痛啊...


    "飄零..."心痛的看著眼前精致的人兒,夜吟天緊緊的握起了自己的拳頭。飄零,你可知道,經你這麽一攪,你的命恐怕...


    "師兄。"微笑的示意,任飄零開口道:"這此多謝師兄及時相救,為飄零多爭取了些日子。"


    "不!是師兄沒用,隻能用藥壓製住你體內的兩種毒素,根本沒有辦法解..."


    "師兄,飄零不怪你!"柔柔的打斷他,人兒兀自看著自己掌心,低低道:"就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有辦法,飄零又怎能苛責師兄呢!師兄已經將飄零的毒壓製下,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我..."悲痛的轉過身,夜吟天深深的望著窗外。春風吹拂過大地,萬物呈現複舒狀態,可他心中的人兒啊,卻隻能慢慢走向死亡。


    "師兄,我,還能活多久?"身後的話語傳來,夜吟天聞言全身一緊,沉默了一會,終低歎了一聲,"兩個月!或許,更短..."


    兩個月?足夠了!自己已拚盡了一切,縱然被刺的遍體鱗傷,但她絕不後悔!愛過了,痛過了,也無憾了...


    兩個月?是啊!還有兩個月!這兩個月,她應該要好好陪伴家人了,這是自己當初的諾言,也是她最後的心願。


    "師兄,我的毒..."


    "放心吧!我沒和任何人說。"輕輕搖搖頭,夜吟天苦澀。飄零,你當真是不了解我,既然你拚了命都不想讓大家知道的病情,此刻我又怎麽會將它公諸於世呢?在你眼裏,永遠都隻有一個淩哥哥,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有我這個師兄呢...


    微微歎口氣,端起桌上已微涼的湯藥,"來,飄零!把這碗藥喝了!"


    看著滿碗黑乎乎的藥汁,人兒不禁皺起眉頭,心不甘情不願的端起,一飲而盡,"嗬嗬!還是師兄對飄零好!知道飄零怕苦,特地熬了這副不苦的藥給飄零喝!"


    精致的臉上揚起了個甜美的笑容,但卻是在看到夜吟天怪異的表情後而凝結,"師兄你怎麽了?"


    "飄零,你,說這藥不苦?"遲疑的看著她,夜吟天心中波濤不斷起伏。這不可能啊!這次的藥份可以說是他有史以來放的量最多的一次,所以自然苦味也是最濃的一次!可是為什麽,從小就受不了一絲苦的飄零,現在居然口口聲聲說不苦呢?難道是其中出了什麽差錯?


    指尖輕輕在碗沿上一抹,含指入口,眉頭不禁深深皺起。好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如此之苦的藥汁,飄零居然會不覺的呢?以她那靈敏的舌頭,根本是不可能嚐不出來的!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直的看著人兒,夜吟天帥氣的臉上寫滿的凝重,不料見此,人兒開始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傻瓜師兄,原來你和雪姐姐一樣笨!飄零那是騙你的啦!我怎麽可能嚐不出來呢!"


    "你真的嚐出來了?"疑惑的再次詢問,隻見任飄零聞言"嘿嘿"兩聲,晃動著手指,"真的啦!飄零剛才是騙師兄你的啦!"


    "死丫頭,你嚇到師兄了!這次為了壓製你的毒素,我用了很重的藥量,這些量我平時沒怎麽試過,會出現什麽樣的毒副作用我也不清楚,當時實在是因為情況危急,所以我沒考慮那麽多!現在想來,要是真使你失去味覺,那我,那我..."


    夜吟天有些說不下去了,內疚之色盡顯於上。見此,任飄零甜甜一笑道,"好師兄我錯了!我剛剛不是逗你玩的嘛!"


    "鬼靈精!"一把奪過人兒手中的藥碗,夜吟天不滿的向桌邊走去,可就在轉身之時,身後燦爛的笑容立刻凝結住了。


    隻見,任飄零快速的抬起自己那條受傷的手臂,對著傷口輕輕的舔了一下。


    悲傷,無力。


    手,慢慢的落下,緊緊的抓住床單,竭力的保持著笑容。


    沒關係,飄零沒關係!隻是沒有味覺而已,那以後自己就不用怕喝很苦的湯藥了,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不斷的對自己默默說道,在夜吟天再次轉身之前,臉上揚起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飄零!"


    門口闖進了一個黑影,在人兒還沒作出反應之前,已一下子竄到了她的麵前,"飄零妹妹,你昨天真是差點嚇死我了!"


    氤紅著眼眶,來人一把拉起她未受傷的手,不滿的幽怨道:"笨蛋!我是讓你去爭取,可沒讓你把命也搭上!你這個傻丫頭,你真是要氣死我啊!"邊說邊掉著眼淚,來人緊緊的攥緊手中的纖細白皙的小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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