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係,月光如水,把平山縣城的大街照得通亮,能見度很好,陸珊、高文和幾個人乘著夜色翻過何家客棧的低矮院牆,向港口附近的幾排平房奔去,夜深人靜,但是他們還是不敢大搖大擺的走大路,大路上不時有日軍的巡邏隊。


    幾個人隱蔽前行,盡量串胡同,將近午夜時分來到港口附近的幾排平房後麵,陸珊看了看手表,還差一刻鍾午夜零點,轟炸機轟炸時間是午夜零點三十分,時間很充裕,陸珊回身命令道:“還有一點時間,我們現在作好準備,午夜一刻準時點火,馬上把雜草和碎木板堆在板房周圍。


    平房後麵後麵是一排長長的木質板房,平常人家用來做倉房,裏麵都是一些雜物雜品,倉房周圍是低矮的雜草和倒臥的樹枝,還有山裏人家又來燒火的木柴,雜七雜八的堆在倉房周圍,為倉房的燃燒,提供了助燃物。


    幾個人一起動手,把木柴和樹枝秘密的堆在木質板房的木板牆上,在澆上汽油,午夜時分,正是人們睡意濃濃的時刻,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行動,午夜零點二十分鍾,陸珊揮揮手命令說:“文和,點火吧”。


    點火的過程很簡單,高文和劃著一根火柴,先給自己點燃一顆香煙,然後把火柴扔到木柴堆上,“呼——”的一聲,木柴堆迅速起火,火勢凶猛,引燃了木板牆,木板牆上火苗亂串,引燃了木板房的房頂。


    其他幾個人,學著高文和的樣子,接連點燃了十幾堆木柴,瞬間一排長長的木板房都著起了熊熊的烈火,長長的木板房,燃燒著熊熊的大火,就像一條火龍,映照著半個天空,沒過多長時間,前麵平房人聲鼎沸,身影撞撞,說不上多少人在呼喊,“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快救火”,“火勢太大,救不過來,快把大家叫醒,快啊”。


    陸珊幾個人,點起了大火,看到火勢凶猛,轉身爬上了不遠處的山坡,躲在樹叢中,觀察著港口方麵的動靜,民國時期,還沒有消防隊,也沒有水車,著火了隻能靠人們提著水桶救火,效率很低,多數時候隻能望火興歎。


    午夜三十分,天空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轟炸機終於到了,陸珊興奮的用望遠鏡看著天空,可惜,夜色茫茫,隻能聽見飛機的轟鳴聲,看不見飛機的身影,又過了有一兩分鍾,港口方向傳來了爆炸聲,“轟,轟——”。


    午夜時分,夜色沉沉,陸珊隻能看見港口方向火光衝天,看不清具體爆炸位置,具體炸毀了那一艘船隻,炸毀什麽物資,和在鷹嘴嶺的轟炸方式差不多,轟炸機先是一個俯衝,完成第一波轟炸,然後返回開始第二次轟炸,“轟,轟——”,港口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爆炸聲過後,通江路已經亂成一團,從坪山縣城出來的一隊隊摩托車和警車,風馳電掣,紛紛湧現港口,車笛響聲,夾雜著人的喊叫聲,響成一片,午夜時分,港口發生爆炸,爆炸聲響徹天際,坪山縣城日本人也聽到了,最高指揮官麻田,知道問題嚴重,港口現在堆滿了各類物資,如果被炸,後果很嚴重啊,麻田馬上集合隊伍,急急忙忙奔向港口。


    麻田坐著一輛敞篷吉普車,以最快的速度 駛向南部的港口,雖然是夜晚,距離很遠,但是月光明亮,麻田遠遠就看到港口方向火光衝天,滾滾濃煙直衝天際,到達港口附近,又遇到了一場火災,道路左側的一排長長木板房燃起了熊熊大火,許多人為了逃避火災,紛紛躲到通江路上,一大批警車和摩托車被堵在路上,無法通行。


    “八格牙路”,麻田狠狠的罵道,在敞篷吉普車站起身,猛烈的揮動右胳膊,命令屬下:“快,快,疏通道路,有違抗者格殺勿論”,走在最前麵的幾輛摩托車上的日本兵,得到了麻田的命令,抄起一挺歪把子機槍,“噠噠噠——”,對著天空開了一陣機槍。


    急促的機槍聲驚醒了路上的人們,大家本來跑出來躲避大火,沒想到又遇到了凶神惡煞似的日本兵,權衡利弊,還是性命重要,馬上讓開道路,躲到道路兩側,麻田指揮車隊衝向港口。


    港口一片狼藉,幾艘艦船遭到轟炸,船體傾斜,失去控製,隨著江水湧動,向下遊飄去,船上物資熊熊燃燒,已經沒有辦法施救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船體慢慢的沉沒。


    江水裏漂浮著日軍士兵的屍體,還有燃燒的物資,碼頭上橫七豎八也是躺滿了日軍士兵的屍體,港口的指揮塔也被炸毀,麵對如此場景,麻田也是束手無策,華夏軍的空軍很弱小,日軍完全掌握了製空權,可以說天空是日本人的天下。


    可是有一樣,日本人的飛機還沒有夜視雷達,夜晚無法行動,華夏軍就是利用這一點,夜晚對日軍的戰略要地進行轟炸,效果很好,幾乎是事半功倍,一個少佐跑了過來,向麻田報告:“麻田閣下,港口的指揮塔也被炸毀,損失慘重,港口指揮官小林野中佐受了重傷”。


    “啊,小林君受了重傷,在哪裏,快帶我過去看看”,麻田急匆匆的說,小林野是麻田的妹夫,也是麻田中學時代的好友,他們都是北海道人,幾天前還在坪山縣城的一個酒館內相聚,沒想到發生了轟炸的事。


    在港口的指揮塔附近,一張簡易的醫療床上,借著簡易上醫療床的臨時照明燈,麻田看到了小林野,還好小林野隻是前胸和右臂受了傷,幾名醫護人員正在施救,“小林君,你不用擔心,你的傷不重,很快就會好的”,麻田安慰著小林野,實際上坪山縣醫療條件有限,隻能進行簡易的包紮,小林野的傷勢看起來很重,具體能不能治好,麻田心裏根本沒有數。


    躺在簡易的醫療床上的小林君,也認出了麻田,小林野與麻田隸屬不同,小林野屬於後勤輜重部隊,麻田隸屬於矢村旅團,互不統屬,二人都是中佐軍銜,“麻田君,午夜零點三十分,我們遭到敵機轟炸,敵機對我們的方位掌握得很準,敵機也沒有夜視雷達,黑夜是找不到港口的具體位置的,一定有人在附近給敵機指引目標”,小林野用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小林野的話,提醒了麻田,麻田轉身對跟在自己身邊的長島野說:“長島君,現在是黑夜,敵機是如何找到港口的,還進行了精準的投彈,指示目標的人會在哪裏”。


    廬城特高課政治調查室主任長島野,昨天來坪山縣調查一個案子,港口的爆炸也驚醒了他,長島也隨著麻田來到了港口,一直跟隨在麻田身邊,長島野很精明,是個華夏通,小林野的話引起了他的警覺,來的路上,港口附近的一處木板房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遠遠望去就像一條活火,在空中的轟炸機也一定看得清清楚楚,木板房燃燒熊熊的大火,與港口被轟炸,正好發生在同一時間,難道隻是一個巧合嗎。


    “麻田中佐,我覺得有一個地方很可以,也許是敵機的指示目標”,長島野陰鬱的分析道,心裏也是充滿了無奈,沒想到在日軍防守嚴密的坪山縣,還有人會放火給敵機指引轟炸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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