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珊看著李久福問:“一排副,你三叔真是在陝北洛川”,李久福點了點頭,“民國十八年,他參加了貴北**,後來就去了贛州紅都,前幾年我在贛州剿匪,我父親知道了很生氣,說我是骨肉相殘,還要和我斷絕關係,陸參謀你是有文化的人,華夏人和華夏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有必要互相殘殺嗎”。


    晚上,躺在厚厚的稻草上,陸珊輾轉發側,難以入睡,自己才知道李久福的三叔在陝北洛川,怪不得赫平有時看李久福的眼光總是好像有什麽事,現在根據參加年限算,李久福三叔應該是陝北洛川的高級領導人,李久福本人對國民黨打內戰很不滿意,這將來是自己可依靠的人,哎,就是不知道高文和的政治態度。


    拂曉,天亮了,漆黑的山洞透進了一抹陽光,這個山洞冬暖夏涼,炎熱的夏天,在山洞中睡一覺很舒適。


    雖然山洞外麵危機四伏,日本兵正在搜山,陸珊卻睡得很安穩,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線的生活,她慢慢睜開眼睛,感到身上有點沉,一看身上蓋了一床毛毯,她想起來了,這床毛毯是哈明田的,昨天她看趙文和睡在冰冷的山洞石板上,就把毯子給了高文和,一定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他們偷偷蓋在自己身上的。


    陸珊想到這心裏感到暖暖的,雖說她是這隻隊伍的最高指揮官,但生活上大家還是把她看成個女孩子,無論條件多麽艱苦,總是想辦法照顧她。她翻身起床,摘掉身上的稻草,來到山洞大廳,看到趙文和已經起來了,背好槍,要出發的樣子,就問:“文和,這麽早就出去”。


    趙高文和看陸珊走過來了,問自己起這麽早幹什麽去,馬上回答:“陸參謀,我和郝明貴、李久福幾個人出去看看情況,找機會打日本人一下,你和幾個受傷的人留守,他們幾個雖然沒有受槍傷,但昨天的爬山腿和腳也被樹枝紮得很厲害,行走困難”。


    陸珊剛想說我也跟你們去,突然想到昨天高文和背著自己跑了幾個小時,就把話咽了回去,自己去隻能給他們添麻煩,早知道這樣,就和赫平一起回雲橋寨了,又看了看周圍幾個傷員,腿和腳被樹枝紮傷的很厲害,無奈的說:“你們去吧,給敵人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把他們拖在這,不可戀戰”。


    “是,陸參謀,放心吧”,高文和說完,帶著郝明貴、李久福等幾個人從洞口鑽了出去。


    天剛拂曉,四周一片寂靜,高文和幾個人從山洞下來,向北邊的山神廟慢慢的走了過來,昨天深夜聽到這個方向又動靜,估計敵人在這一帶搜山了。


    快到山神廟時,走在前麵的李久福向高文和揮了揮說,讓高文和趕緊過去,高文和來到李久福的身邊,撥開樹枝向前麵看去,不遠處的山神廟前麵的山路上,有五個正在睡覺的日本兵,圍著一堆燃盡的樹枝,可能是太困倦了,七扭八歪的躺在路邊,幾把三八大蓋槍架在旁邊。


    機會難得,郝明貴一看,一拉槍栓,就要開槍,高文和一把抓住槍身,低聲說:“上刺刀,盡量不要開槍”,說著拔出刺刀裝在步槍上,其他幾個人也立即按高文和的命令裝好刺刀,屏住呼吸逐漸接近這夥日本兵。


    昨天川島命令搜山,每五個人組成一個戰鬥小組,滿山邊野而來,一直折騰到深夜,山區走路和平原不同,上坡下坡,溝壑山坳,叢林樹木,花費的體力是平原的幾倍,超出正常人的體力範圍,再加上天氣炎熱,這幾個日本兵隻是想稍微休息一會,沒想到就沉沉的睡去,再也沒有醒來的機會了,夢回故鄉,在睡夢中受到攻擊,幾乎無一例外遭到刺刀穿胸而過,都沒來得及吭一聲。


    高文和考慮到敵人人數眾多,如果冒然開槍,可能引來敵人的圍攻,決定使用刺刀,幾個人衝到幾個日本兵麵前,毫不留情,戰爭使人瘋狂,雙方都是如此,刺刀從日本兵的前胸直接捅到後背一刀斃命。


    一個稍微機靈一點的日本兵,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他看到了一張被仇恨扭曲了麵孔,和一把寒光閃閃的刺刀,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可是已經無濟於事,郝明貴的刺刀狠狠的紮進了日本兵的腹部,這個日本兵雙手捂著肚子,嚎叫著倒在地上,不等他叫第二聲,郝明貴的刺刀又從這個日本兵的後背刺了進去,這個日本兵在草地上翻過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李久福把一顆手雷裝進一個日本兵的軍衣兜內,而把手雷拉環套在在這個日本兵手指上,又把一隻步槍放在這個日本兵手下麵,如果有人挪動這個日本兵懷裏的步槍,就會引爆手雷,是山地作戰的典型手法。


    高文和命令道:“把子彈和手雷帶走,馬上回山洞”。幾個人按照趙文和的命令,把日軍身上的子彈帶和手雷摘下來,背在身上,迅速原路返回,二十多分鍾後,他們爬回山洞,又過了幾分鍾從山神廟方向傳來了“轟”的一個手雷爆炸聲,大家都樂得前仰後合,陸珊忙問怎麽回事,郝明貴大笑道:“陸參謀,一排副給鬼子送的香瓜禮物,鬼子收到了”。


    因是拂曉,天剛剛放亮,川島和麻田正在休息,接到報告,說:“中佐閣下,有一個戰鬥小組受到攻擊,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山路上”,川島和麻田趕緊帶人過來,一到現場,川島就明白了,對麻田說:“麻田君,這是一場沒有反抗的殺戮,幾個帝國勇士正在睡覺,就受到襲擊,可惡的華夏軍,竟然隻用刺刀刺殺了他們,太可惡了”。


    麻田正要回答,這時他看到一個日本兵俯身下去,抓起一個已經被刺死的日本兵屍體手,準備撿起這個日本兵懷裏的步槍,喊道:“別動”,可是已經晚了,隻見藍光一閃,麻田從後麵迅速抱住川島,一個背摔,把川島按在地上,就聽“轟”的一聲,手雷爆炸,那個去撿步槍的日本兵身體被炸飛,飛出了十幾米。


    幸好麻田動作迅速,川島撿回了一條命,他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身邊的麻田,麻田為了保護川島,脖子被炸傷,馬上叫醫官過來包紮,醫官向川島報告:“麻田君脖子炸傷,無大礙”。


    麻田脖子包紮上白紗布,顯得很慘,他艱難的說:“川島君,這種拉網式的搜索不行,我們兵力不足,這片山林太大了,容易被敵人偷襲,應該迅速收縮兵力,組成三個集團,我們各帶一組,每個集團一百多人,敵人就不敢偷襲了”。


    川島望著莽莽的山林,無邊的山巒,點了一下頭,無奈的命令道:“就按麻田君的意見辦,迅速集結,分成三個集團,每個集團之間間隔一百米左右,搜索前進”。


    又經過一天的搜索,還是沒有什麽結果,這隻華夏軍隊像蒸發了一樣,人是鐵,飯是鋼,何況日本也不是鋼,天漸漸黑了,沒辦法,川島隻能下令宿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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