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深夜,突然接到遠離平城一百多裏的榆樹嶺附近日軍兵站受到襲擊的報告,死傷情況不明,川島和麻田匆忙趕到現場,看著被炸的兵站,到處是日本兵的屍體,足有四五十人,慘不忍睹,川島還發現了武田一雄的屍體,身體被炸碎,頭部完好,否則還真不知道這麽重要的人物也被炸死。


    武田與川島是好朋友,他們是日軍中的少壯派,同時在德國受過特種訓練,是日軍中的英雄人物,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榆樹嶺。


    “這些該死的華夏人”,川島心裏想,“他們不敢和皇軍正麵作戰,就會隱藏在這綿綿的大山之中,伺機偷襲,可惡至極”,川島看著麻田:“麻田君,通過現場情況判斷,襲擊兵站的華夏軍隊,與前一段時間襲擊軍車的華夏軍隊,是同一夥人,這隻軍隊的指揮官,善於使用手雷和夜間作戰,兩次襲擊都發生在老爺峰一帶,兩次都是先使用手雷或者手榴彈進行爆炸,這樣的作戰結果是我們損失大,而他們損失會很小,或者說不會有一點損失”,


    麻田點頭說:“中佐閣下,分析的很對,前幾天平城附近日軍軍車被襲擊事件,手法差不多,也是用手雷襲擊軍車,而且很準,手雷正好扔進車廂內,沒想到他們會跑著遠的路,襲擊榆樹嶺”。


    川島環視了周圍,對麻田命令:“麻田君,你去把皇協軍韓隊長叫來,同時看看他軍中有沒有對這一帶熟悉的人”,過了一會兒,麻田領著皇協軍韓隊長過來見川島。


    韓隊長來到川島麵前,立正敬禮,問:“川島閣下,您找我”,川島問:“韓隊長,你軍中可有熟悉皖北山區的人”,韓隊長馬上回答:“有,我也皖北本地人,對著一帶山區很熟悉”。


    川島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韓桑,把你的人組織起來,組成一個向導隊,盯緊這隻中國軍隊,一定要抓住他們”。


    “麻田君,這隻華夏軍隊走不遠,我們即可開始搜山,由韓隊長的皇協軍做向導,我們跟在後麵,一定能抓住他們,根據我的判段,他們一定是翻過老爺峰一路向北去了,通知友鄰部隊封鎖道路,把他們困死在這片大山裏”。


    陸珊,高文和這些人不敢停留,翻過老爺峰,一路向北,接近拂曉是又折向東邊,進行軍至中午,陸珊是又累又餓,說道:“文和,走的時間太長了,休息一下吧,讓大家吃點東西”,高文和看了看天空,天氣炎熱,快到中午了,估計日軍不會這麽快找到自己這些人,就說:“好吧,陸參謀,休息一下”,又對李久福說:“你派幾個人周圍警戒,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


    高文和看到陸珊在自己跟前坐下了,就向前走了幾步在張大山身邊坐下,說:“老山哥,餓壞了,給大家整點吃的吧”,郝名貴一看高文和裏陸珊那麽遠,就哈哈的笑起來:“小排長,阿楠姑娘也沒在身邊,你離陸參謀那麽遠幹什麽,過來一起坐”。


    高文和不善言辭,聽郝名貴這麽一說,點出了自己的心事,不好意思的說:“老郝你淨瞎說,我是怕打擾陸參謀休息”,說著起身來到陸珊身邊坐下。


    赫平一直對陸珊存有戒心,懷疑她有左傾傾向,不太希望陸珊和高文和太接近,但也沒好辦法把他們分開,於是說:“文和,你應該多和陸參謀學習,陸參謀是堅定地國民黨員,她父親是黨國大員,經常和陸參謀接近,你的黨性會增強的”。


    別人聽不明白,陸珊心裏清楚,自己一直是軍統懷疑的對象,隻是因戰事緊張,才不得不啟用自己,心裏想,在這支隊伍裏,李久福、張大山和自己比較接近,兩個人對國軍心存不滿很久了,對勞工窮苦人充滿同情,郝名貴沒什麽政治立場,高文和少年參軍,也沒什麽政治立場,兩人一直跟著這隻桂軍隊伍東打西殺,被洗腦很深,不容易轉變,很頑固。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太陽毫不吝嗇的把陽光灑在山梁,灑在樹叢中。


    山林一片寂靜,天氣炎熱,樹叢中很是涼爽,經過了緊張的戰鬥和十幾個小時的急行軍,翻山越嶺,大家累壞了,都沉沉的睡去,一陣鳥鳴叫醒了高文和,他看了看身邊的陸珊,看到她睡得很深,心想這樣的山林行軍,自己這樣的老兵都受不了,何況陸珊這樣的大小姐。


    高文和對陸珊很佩服,她和自己不一樣,自己當兵隻是為了混口飯吃,被逼無奈,而陸珊出身於高官的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本來可以在山城或者武漢這樣的大城市喝喝茶,看看報,和男朋友逛逛街,但她卻選擇了和自己一樣來到這片山林,每時每刻都麵臨著生死抉擇。


    而且,高文和覺得陸珊和赫平不一樣,沒有總部高官的架子,也不自以為是,比較平易近人,容易聽取下屬的意見,至於黎楠楠的醋勁,高文和覺得很好笑,自己和陸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搭界,人家是陽春白雪,自己是山鄉農家子弟,自己對陸珊隻是敬畏和佩服。


    不知不覺,太陽到了頭頂上,正好照在陸珊的臉上,太刺眼了,陸珊在睡夢中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周圍,高文和已經醒了,其他人還在沉睡,說道:“文和,多睡一會兒,太累了”,高文和扭頭看著林梅回答:“陸參謀,睡夠了,我清醒清醒”。


    陸珊很同情高文和這樣的少年兵,在別人上學或者在父母麵前撒嬌的年齡,就已經上了戰場,在這樣的戰亂年代,一個和槍差不多高的孩子,能活下來這不容易,她坐起身問:“文和,你那麽小的年齡就出來參軍,為什麽,國軍服兵役的年齡是十六歲”。


    聽見陸珊問自己,高文和想了一下,有點傷感的回答:“哪一年,父親摔傷了腿,哥哥剛結婚,家裏必須有一個人服役,征兵的人抓走了哥哥,還有我們村裏的十多個人,那天冒著雨,我在後麵追了十幾裏山路,把哥哥換回來的,我代替哥哥父親就來了”。


    陸珊聽了也有點傷感,可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冒雨在山路上著急奔跑的形象,又好奇的問:“這麽小的年齡,部隊收你嗎”,高文和有點愣,不知道陸珊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忽然又想明白了,向她這樣的高官家庭,是不了解底層人民生活的,於是說:“有一個長官問我,能抗動槍嗎,我說能,他們就給了我一支槍,我就跟著來了,李久福、郝名貴我們差不多一起參軍,他們比我大幾歲”。


    對於國軍中搶抓壯丁的事,陸珊時有耳聞,沒有親身經曆過,今天聽高文和一說才知道實情,看樣子真的存在抓壯丁的事情;陸珊心想自己對軍隊的了解太膚淺了,又問:“文和,戰爭結束了,戰亂平息了,你打算幹什麽”。


    聽見陸珊問自己戰爭結束了自己的理想,高文和精神一震,眼睛發亮,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眼睛裏沒有了堅定和狡邪,恢複了一個男孩子的單純目光,可愛至極,“回家啊,家裏的地多是山地,有好幾十畝,雇不起人,父親身體不好,哥哥一個人種不過來,早就盼著我回家”,又有點不好意的說:“黎楠楠她們家沒男丁,是姐三個,雙方父母說好了,她們家的地比我們家的多,我將來要去他們家生活,陸參謀你見笑了”。


    “啊,是去做上門女婿吧”,陸珊打趣的說到,“怪不得黎楠楠把你管的這麽嚴哪,哈哈”,看著高文和孩子般的模樣,陸珊有點心疼,高文和這個領人幾次襲擊日軍,令日軍頭疼至極,重創日軍交通線的指揮官,最高理想竟然是回家種地。


    樸實的華夏農民,什麽將軍高官在高文和眼裏都是浮雲,和黎楠楠回家過小日子,男耕女織才是他向往的理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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