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塔由數位仙王合力打造而成,用以鎮壓界海邪祟。


    能被鎮壓在其中的,至少都是渡劫十重天級別的邪祟,比這稍弱的也沒有必要關押,直接殺了便是。


    李青雲被關押在十方塔內算是個不錯的消息。


    至少命保住了。


    告別雲中天之後,陳江河與雲千秋前往十方塔。


    十方塔距離紫宸星域不算太遠,陳江河祭出虛空梭隻花了三日時間就已經抵達,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陳江河如今的實力極其強大,甚至比尋常真仙都要強大得多,因此他的仙元催動虛空梭能達到非常驚人的速度。


    二人抵達第二天的宇宙邊荒。


    在一片星際塵埃之中,矗立著一座極其高聳且不見頂的塔。


    “這就是十方塔。”雲千秋頭次來到這兒。


    陳江河望向十方塔,這座塔的塔身彌漫著恐怖的符文,直接把周圍虛空鎮壓,即便是真仙在此都無法撕裂虛空。


    越是靠近十方塔,越是能感受到那股被壓製的感覺。


    “二位,止步。”一位真仙坐鎮於此,現身陳江河麵前。


    陳江河道明來意,指名道姓要見一見李青雲,鎮守十方塔的真仙皺眉說道:“二位是……”


    “我是雲家的雲千秋,這是我家雲永老祖的令牌,這夠不夠?”雲千秋把令牌出示,倒是讓鎮守於此的真仙感到為難,陳江河適時取出問禪宗的令牌說道:“這是問禪宗的令牌,若是不夠的話,這兒還有不孤仙王的令牌。”


    那位真仙聽到不孤仙王的名號,臉色當即變了變。


    再看向陳江河手裏的青銅令牌,其上果真纏繞著絲絲縷縷的仙王氣息,一眼就知道出自仙王手筆。


    “原來是從遠方而來的貴客,快快請進。”真仙的態度與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變化。


    殷切了不少。


    真仙自我介紹,希望能夠與陳江河雲千秋二人搭上點關係。


    通過對話陳江河得知真仙名為舒鴻,是上一個黃金時代的天才,後來因為沒有關係所以沒法進入各大勢力,隻能淪落到鎮守十方塔。與其他人相比起來,舒鴻的況遇實在不算好,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陳江河了然。


    無論走到哪兒都需要靠關係,沒有關係就算再怎麽有天資都沒用。


    除非舒鴻能夠靠自己晉升為仙王。


    “原來如此,這次謝謝你通融了,來日若有機緣我不會忘記你。”陳江河開口,盡可能拉攏舒鴻,以應對將來可能發生的大戰。


    舒鴻態度又好了些許。


    直至進入十方塔之後,雲千秋才對陳江河說道:“沒關係真是寸步難行,不過這樣的日子不久了,界海將打破這一切。有時候我甚至在想,界海的到來會不會是好事,每一個舊體係的滅亡都代表著新秩序的建立。”


    陳江河苦笑道:“如果界海僅僅隻是想打破舊體係就好了。”


    界海的真正目的是滅亡一切!


    這是陳江河所不能容忍的。


    十方塔內空間廣袤,完全看不出來位於塔身之中,一個個圓形的牢籠漂浮在半空之中,乍一眼望去竟然還有半仙級邪祟。李青雲被關押在第八層,陳江河再次見到他時這位老前輩已枯瘦無比,看上去已經死氣沉沉。


    再見陳江河,李青雲自是激動無比。


    “真的是你?”李青雲不可置信。


    陳江河,“不是我還能是誰?前輩什麽都不必說了,我會讓人把你放出去。”


    當初李青雲欲要進入天幕,卻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道路,幾乎死在半路之上。幸好最後遇見同樣飛升天幕的文澤,順便捎上一程。


    不過進入天幕之後,李青雲同樣寸步難行。


    因為他的出身太差了。


    “前輩,我們能不能把他帶走?”陳江河詢問舒鴻。


    舒鴻遲疑道:“按理說不能。”


    陳江河立即往舒鴻手裏塞了幾顆極品仙丹,舒鴻忙推辭:“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李青雲之所以被關押,一是因為他的出身,二是因為沒有人撈他。你們可以把他帶走,到時候我往上麵報備李青雲自盡於獄中就行。”


    在十方塔待了這麽多年,舒鴻的銳氣早就消磨殆盡。


    陳江還還是執意把極品仙丹贈送,舒鴻無奈之下隻能收下,卻沒有細看丹藥的品質。


    直至把三人送出十方塔,舒鴻才有心思打量手裏的丹藥。


    “這,這是極品仙丹?!”舒鴻吃驚了。


    當初他選擇鎮守十方塔,就是因為每隔三千年就能獲得九天神宮發放的一顆中品仙丹。


    如果舒鴻選擇要極品仙丹的話,要等上一萬年。


    而陳江河一出手就是五顆極品仙丹,相當於舒鴻五萬年的酬勞,如何不讓舒鴻吃驚?


    “秩序越是接近混亂,越是容易造就頂尖的天才。這位陳江河小友既能得到不孤仙王賞識,又能得到問禪宗的青睞,果然不是沒有道理。”舒鴻心中暗道,而後又說道:“將來若有機會,定要追隨陳小友才可。”


    良禽擇木而棲,不外如是。


    彼時。


    李青雲離開十方塔,還有些不真實。


    就這麽輕鬆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陳江河,這回真是……謝謝你了。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死在十方塔內都沒有人替我收屍。”李青雲感慨,陳江河拍拍李青雲的肩膀,二人的身份在這一刻達成轉變,“你不必這麽說,我之所以選擇救你一是因為當初的舊情,二是希望你將來能夠幫我抵禦界海。”


    李青雲知恩圖報,表示一定會報答陳江河恩情。


    “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我妻子雲千秋,若不是雲家從中出力,這事情沒這麽簡單。”陳江河淡淡說道。


    李青雲扭頭答謝雲千秋。


    陳江河贈送了些許丹藥,如今李青雲已是半仙境界,若能在大戰來臨前踏入真仙行列無疑能給陳江河帶來不小的助力。


    李青雲沒有客氣,收下陳江河所贈丹藥,在心中發誓要追隨陳江河到底。


    “是了,文澤前輩呢,你可曾聽說過他的消息?”陳江河內心已有些許猜測,不過都當不得真。


    李青雲哎聲歎息,表示並不知道文澤的下落。


    當初二人飛升天幕之後,他就跟文澤分開了,再後來李青雲被關押在十方塔內,徹底與外界斷絕聯係。


    陳江河更是遺憾不已。


    文澤是他在下界遇見過最強大的修行者,能在下界成為真仙的強者少之又少,一進入天幕必將迎來實力的爆發期。


    “行,那你先找個地方落腳,過兩年你再去雲家找我。”陳江河說道。


    李青雲重重點頭。


    陳江河臨行之際,李青雲語氣鄭重說道:“承蒙道友厚愛,讓我李青雲得以重見天日,今後若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我在所不辭。”


    這是李青雲的承諾。


    陳江河笑了笑,“我希望沒有需要到你的那一天。”


    留下這句話,陳江河與雲千秋再次上路離開,隻留下李青雲一人矗立在星空裏發呆。


    許久之後李青雲才收回目光,暗歎道:“當初在下界遇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上限不可估量,如今數千年不見,他果然已經走在我的前麵。看來我得好好努力才是,不能被陳江河拉得太遠,否則將來我如何幫得上忙?”


    時間悠悠。


    轉念過去一年半時間,距離成婚僅剩半年時間。


    陳江河仍然沒有尋到文澤的下落,卻也知道是時候返回雲家籌備婚禮了。


    這是他與雲千秋的人生大事,不能吊兒郎當對待。


    “應該是緣分未到,將來若是有緣,一定會再見的。”雲千秋勸說。


    陳江河點點頭,“是啊,倒是我有些心急了。不過這兩年半以來我們幾乎走遍了整個第二天,遇到了許多天才,收獲頗豐。此番回到雲家成婚之後,我就應該準備準備衝擊真仙境界了。”


    雲千秋眼睛一亮。


    之前她就感受到陳江河氣息正在發生微妙變化,如今看來果然沒錯。


    陳江河尚未突破到真仙就已名震天下,可想而知若是跨入真仙之列,將會有多恐怖!


    “這些事情急不得,你也不要著急,慢慢來。”雲千秋說道。


    陳江河,“我明白。”


    二人乘坐虛空梭返回淩霄星域。


    行至一半,陳江河忽然駕馭虛空梭從虛無之中出現,雲千秋不明就裏:“怎麽了?”


    “令牌有異動。”陳江河低語。


    而後陳江河取出身上的某塊令牌,雲千秋目光一下子落在令牌之上,卻沒認出來這塊令牌的來曆。


    陳江河解釋道:“是文澤前輩的令牌,當初我在界海上遇見了他,他飛升之後隻留下這塊令牌,我一直帶在身邊。”


    雲千秋心中微動,“莫非他在附近?”


    陳江河嗯了聲,“可能性很大,我們去找找。”


    二人轉了一會兒終於找到方向,越是靠近前方的星域,令牌的震動越是強烈。


    不多時。


    陳江河與雲千秋進入一片古星域之中。


    經過打聽後才知道這就是金陵道宗所統禦的飛鶴星域。


    文澤怎麽會在這兒?


    最重要的一點,之前陳江河不是沒有來過飛鶴星域,當時沒有找到文澤的蛛絲馬跡就離開了。


    如今重回飛鶴星域,竟然感受到了文澤的氣息?


    “要不找個人問問?”雲千秋提議。


    陳江河稍稍思索後說道:“暫時不必,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先確定文澤的具體方位再做打算。”


    雲千秋沒有意見。


    在飛鶴星域內轉了幾圈,陳江河幾乎可以肯定,文澤就在金陵道宗內。


    於是陳江河又在宗門外的城鎮上等了幾日,若是文澤感應到令牌的氣息,應該會過來相見。


    奈何等了七八日,依然沒有等到文澤到來,反倒是令牌的震動越來越微弱,看樣子很快將失去聯係。


    “果然有貓膩。”陳江河心中一沉。


    “莫非是金陵道宗動了手腳,讓文澤前輩無法與外界溝通?”雲千秋猜測。


    陳江河原本打算通過夢境世界碰碰運氣,結果金陵道宗對這方麵嚴防死守,金陵道宗內的人無法進入夢境。


    陳江河無功而返,隻能從長計議。


    “看來我們得進金陵道宗走一圈了,繼續確定文澤前輩的具體方位。”陳江河說道。


    次日一早。


    二人以私人名義拜訪金陵道宗聖子程思泉。


    程思泉極為熱情,上次得到陳江河的提攜之後程思泉有了些許進步,因此程思泉對陳江河心存感激。


    陳江河假裝若無其事,讓程思泉領著他在宗門內閑逛。


    走到一片湖泊之前,陳江河感受到懷裏的令牌震動得更厲害,因此把目光落在這片湖泊上。


    “陳兄,你對這湖泊很感興趣?”程思泉問道。


    陳江河搖頭,“倒也不是,隻是覺得這片湖泊有些古怪,讓我感到些許壓抑。”


    程思泉連忙說道:“那就對了,這片湖泊底部是我宗門的監牢禁地,關押著各式各樣的罪犯,這些人要麽損害了宗門利益,要麽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


    “原來如此……”陳江河點點頭。


    原本他還想細問關於文澤的事情,又怕打草驚蛇遂打消念頭。


    程思泉顯然也不希望陳江河追問關於這片湖泊的事情,於是找了個由頭引領二人遠離,陳江河與雲千秋都心不在焉。


    在金陵道宗待了兩天,令牌的震動已經十分微弱,幾乎趨於停止。


    陳江河很擔心文澤如今的狀態,可那片湖泊乃是金陵道宗的禁地,陳江河沒有太好的方法應對。


    直至離開金陵道宗,陳江河才下狠心對程思泉說道:“程兄,我可以相信你麽?”


    程思泉臉上笑容驟然消失,緊忙拉著陳江河二人遠離金陵道宗大門,行至無人角落後程思泉才壓低聲音說道:“陳兄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陳江河心中疑惑,不動聲色說道:“是,有些古怪。”


    程思泉欲言又止,陳江河又說道:“我的一位長輩應該在金陵道宗之內,而且就在那片湖泊禁地之中,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他犯了什麽事。如果問題很嚴重的話,我不會強求什麽,可若不是什麽大事的話,我希望金陵道宗能把人釋放。”


    “陳兄想問的是這件事?”程思泉微微錯愕。


    陳江河不禁更加疑惑了,難道程思泉說的跟他所說不是同一件事?


    一旁的雲千秋忽然說道:“程聖子,你剛剛是不是想說關於金陵道宗的隱秘?我這幾日在金陵道宗之內,發現了些許異樣。”


    “金陵道宗某些人身上,似乎有邪祟的氣息。”


    此話一出。


    程思泉臉色頃刻間大變。


    陳江河目光灼灼盯著程思泉,等待程思泉給出滿意答複。


    “這不是商量的地方,我們移步聊聊。”程思泉麵色凝重,陳江河與雲千秋對視了眼後迅速跟上。


    為了盡可能遠離金陵道宗,陳江河甚至祭出虛空梭離開飛鶴星域。


    直至進入星空深處,程思泉緊張的情緒才稍稍緩和,陳江河沉聲說道:“現在能說一說了麽?”


    程思泉臉色痛苦,目光遊離在遠處的星空之上,始終一語不發。


    陳江河沒有再開口,靜靜等待程思泉表態。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文澤?”程思泉一開口就讓陳江河吃驚,沒想到程思泉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程思泉,“金陵道宗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宗門,他們似乎正在與界海溝通,文澤發現了他們的行徑於是被囚禁在監牢之中。你們再晚來一段時間,文澤應該就死了。”


    雲千秋與陳江河對視,二人皆難掩驚駭之色。


    堂堂金陵道宗竟然與界海溝通,金陵道宗到底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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