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眼下這個時間節點不合適。


    因為大戰還沒落幕,陳江河需要提防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


    陳江河召喚大赤爐於虛空之中,大赤爐的器靈已經徹底恢複,被陳江河召喚出來之後以人體形態現身。


    “你找我?”器靈詢問,態度稍顯恭敬。


    大赤爐已經徹底認可陳江河,視陳江河為主人。


    陳江河,“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無極帝尊與我師尊都遠赴地球,埋骨於荒地?”


    在他看來,器靈應該知道點什麽。


    器靈起初想不起來,經過漫長歲月的侵蝕,導致他丟失部分記憶。


    在陳江河的循循善誘之下,器靈才說道:“我似乎有點印象了,老主人平生不喜喧擾,踏入超脫境之後便遠走地球,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就是前路已斷,老人家想要尋找一條出路。我能想起來的就這些,別的都不記得了。”


    路?


    陳江河微微激動。


    他的父親——無極帝尊同樣前往地球,應該也是為了所謂的路。


    難道是通往彼岸之路?


    看來地球之行不得不去一趟了!


    正當陳江河思緒飄遠之際,器靈警醒陳江河有敵來犯,陳江河把注意力拉回現實。


    遠處黑霧彌漫,逐漸凝聚出一個人形生物。


    雖說對方的這張臉已經被黑霧遮蓋,陳江河還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些許熟悉的氣息。


    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北冥,可還記得老夫?”來人冷笑。


    聽到這個生靈發出的聲音,陳江河恍然大悟。


    陳江河,“聽雪?”


    來人正是聽雪。


    之前紫微丹宗的太上長老,亦可稱之為祖師爺。


    先前因為對陳江河動手而被朱雀道人鎮壓,念其有苦勞之功沒有索他性命,而今再次現身陳江河麵前,分明已經投靠了無心海陣營。


    鬥轉星移,物是人非。


    聽雪歎道:“你可知道,我等了你足足三百年?”


    “我知道你一直躲在北洲這片淨土之中不敢現身,所以這三百年裏我始終就在北洲的周圍,等待著你現身。”


    “蒼天不負有心人,讓我等到了你。”


    陳江河臉色不見變化,沒有因為聽雪的話語感到壓力,隻是平靜說道:“你等我?還是在等死?”


    聽雪彈指笑道:“我已今非昔比,以身飼魔讓我實力大增!隻要天王不出,我便可鎮壓一個時代!爾敢試試老夫的威力麽?”


    陳江河臉色冷漠。


    如果聽雪自那以後夾著尾巴生存,他不會進行任何幹預。


    相當於睜隻眼閉隻眼。


    “你不怕死?”陳江河詢問。


    聽雪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怕死?我看是你沒有死過!老夫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何懼之有?反倒是你,從前仗著中洲各大宗門替你撐腰毀我道統,奪走師父的大赤爐!如今各大宗門已經成為過往,再也沒有人庇佑你!”


    “你今天必死無疑!”


    滔天黑色霧氣從聽雪身上散發出來。


    最為可怕的是聽雪身體快速異變,長出許多醜陋的肢體,向陳江河瘋狂殺來。


    陳江河站在原地不動,靜靜感悟著聽雪的氣息。


    聽雪確實挺強,已經初步具備了準天王的實力,遇到天王就算打不過也能從容離開。


    這正是他的底氣所在!


    可惜……


    他遇到的是陳江河。


    眼看聽雪即將來到陳江河麵前,並且探出許許多多的手臂殺向陳江河,“你怎麽不動了?是不是被嚇傻了?”


    “哈哈哈!”


    “我早就說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誰來都救不了你!”


    陳江河的回應是輕輕彈指。


    聽雪眼裏滿是譏諷,卻又看見數之不盡的劍氣從陳江河指尖飛出,直奔自己而來!


    “哼!”


    “雕蟲小技罷了,也配班門弄斧?”


    聽雪陡然揮袖!


    企圖驅散縈繞在他周圍的劍氣。


    奈何他的計劃落空,被這些劍氣洞穿肉身。


    聽雪不得不放棄鎮壓陳江河,而後低頭檢查肉身,隻見肉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傷口,全是劍氣所致。


    “你……”


    聽雪眼皮狂跳,終於嗅到絲絲駭然。


    也是這時候,聽雪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感應不到陳江河的修為氣息。


    更別說判斷陳江河的境界實力。


    聽雪之前大意了,下意識把陳江河視為普通人,所以在陳江河手下栽了跟頭。


    陳江河,“你要明白一點,並不是隻有你在進步。就算這是末法時代,我照樣能夠走出屬於我的路。”


    聽雪徹底駭然。


    不出意外的話,陳江河已經走到他的前麵,甚至窺探到了天王層次。


    “你如今已經是天王了?”聽雪聲音發抖。


    陳江河,“不,我仍然是渡劫六重天,距離所謂的天王層次還差半步。若非立身末法時代,興許早就邁入這個境界。”


    嘶——


    聽雪倒吸寒氣。


    原以為立身於末法時代的陳江河會跟不上,沒想到陳江河走出了第二條路,實力比他更強了!


    沒什麽好說的,聽雪腦海裏浮現另一個念頭——


    逃!


    隻要自己返回無心海,陳江河就殺不死他。


    聽雪撕裂虛空逃走,不知道逃出多遠,才心有餘悸望向身後。


    幸好。


    他逃跑的技術一流,遠遠甩開了陳江河。


    陳江河一步邁出,現身聽雪麵前。


    聽雪心髒驟止!


    “你,你是人還是鬼?”聽雪語氣無法保持平靜。


    陳江河,“你說呢?”


    聽雪不敢停留,繼續撕裂虛空逃走。


    陳江河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聽雪麵前,無論聽雪跑到東南西北,最終都會被陳江河輕鬆追上。


    如今陳江河的瞬間移動臻至化境,追上聽雪的腳步綽綽有餘。


    聽雪嚐試了許多次都沒能逃出陳江河掌心,最後一次甚至發現虛空變得堅固無比,連他這位號稱天王之下第一人的強者都無法撕裂虛空,在陳江河眼裏當真如跳梁小醜,又如被貓盯上的老鼠,已無逃跑的可能。


    自知後路已斷,聽雪不得不直麵陳江河,欲與陳江河決一死戰。


    結果自然沒有什麽意外。


    聽雪施展出渾身解數,都沒能碰到陳江河一片衣角,反倒是陳江河輕輕跺腳,就能聽雪內髒受損不斷吐血。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讓聽雪萌生絕望。


    在認識到殘酷的事實之後,聽雪擦拭嘴角血跡咬牙說道:“憑什麽你能在末法時代繼續成長?昆侖界各族修士的路已經斷了!上蒼如此厚愛你,實屬不公!”


    陳江河,“是啊,為什麽上蒼獨獨偏愛我?”


    聽雪氣得吐血。


    尤其是在感受到陳江河的殺意之後,聽雪不得不把姿態放低,懇請陳江河饒他一命。


    “你別忘了,我是師尊的親傳弟子,是你的師兄。你若殺我就是弑兄,乃是欺師滅祖之罪,我想你不願意讓師父知道這些吧?”聽雪語氣完全沒有之前那麽強硬,開始對陳江河打溫情牌,希望借此讓陳江河鬆口。


    陳江河古井無波的臉上忽然浮現笑意,淡淡笑道:“師兄……”


    “你也配?”


    聽雪聞言甚至不敢反抗,爽快給陳江河下跪。


    他舍棄尊嚴、顏麵與未來,甚至向陳江河擔保將來守護北洲,都沒能得到陳江河的首肯。


    聽雪崩潰了。


    明明自己已經是數得上名號的強者,為何還是會敗在陳江河手裏?


    為何要犯賤跑來得罪陳江河?


    到頭來徒落一場空!


    陳江河沒有興趣聽這個人的廢話,彈指間擊潰其肉身,連同聽雪的神魂都消失在天地間。


    聽雪被陳江河從世上除名。


    當然。


    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聽雪曾經存在。


    無所謂了。


    這就是得罪陳江河的下場。


    除掉聽雪之後,陳江河能感受到周圍有幾道氣息正在悄然退走,於是開口說道:“來都來了,為何不現身?”


    那幾道氣息溜得更快了。


    陳江河又說道:“來而不見,是不給我麵子麽?你們幾位的氣息,我都記著呢。”


    唰!


    幾道氣息去而複返,最終回到陳江河身旁。


    來人是無心海的五位渡劫境,幾人原本打算落井下石,沒想到聽雪死得太幹脆了,讓他們意識到陳江河的可怕,因而想要迅速逃離此地不被陳江河發現。


    結果可想而知,還是被陳江河發現。


    “你們幾位看著眼生,不像是昆侖界的強者。”陳江河開口。


    五名渡劫境大能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喘,最終還是為首的那名強者說道:“北冥,我們隻是路過而已,無意與你發生糾紛。你不妨給我們無心海一個麵子,讓我們離去。”


    陳江河沉默,沒有馬上表態。


    說話之人又急了,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如今四海承平,無心海與北洲再無戰火,何必咄咄逼人呢?”


    “你是什麽人?”陳江河開口打斷老者的話。


    老者支支吾吾,“我乃元洪……”


    陳江河恍然。


    原來是元帝的後人。


    仔細感受其修為之後,陳江河頓感無趣,元洪的實力頂多渡劫二重天而已。


    已是這五人之中的最強者。


    隻要陳江河願意,眼前這五人會被瞬間擊殺。


    “你家老祖呢?”陳江河沒有動手,讓元洪鬆了口氣,緊接著應道:“我家老祖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去了何方。”


    陳江河點點頭。


    其實他並不在意元帝的死活,隻想知道陳妖妖的下落。


    陳妖妖身為元帝的關門弟子,陳江河上一次見其距今差不多上千年了,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陳江河不抱什麽希望。


    因為戰火波及昆侖界各個角落,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元洪緊張兮兮說道:“陳妖妖已經不知去蹤,前方並沒有傳回關於她的死訊,連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還有一句話元洪沒敢說。


    那就是無心海都默認陳妖妖已經回到陳江河身旁,所以都很默契沒有追查。


    陳江河皺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嚴重懷疑元洪這些人隱瞞了實情,於是施加了些許法力逼問,元洪根本無法抵擋陳江河的精神力攻擊,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說出。得知元洪並沒有撒謊,陳江河不知是喜是憂,值得欣喜的是沒有傳回陳妖妖的死訊,憂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元洪大汗淋漓,覺得與陳江河相比起來就是一個玩具而已。


    他慶幸之前沒有聽信聽雪的讒言聯手對付陳江河,否則如今已經歸於大自然了。


    陳江河,“除了你們之外,無心海的其他強者呢?”


    元洪從驚恐的情緒中回過神,低聲下氣說道:“與昆侖界一樣,都已經隕落了,說起來我已經算是剩餘的強者之中排名前十的存在。說起來當初的無心海輝煌至極,渡劫大能多如牛毛,幾乎達到二百之數。”


    “可惜經過連年的大戰,已經凋零了七八成。”


    “連我這種歪瓜裂棗都能稱得上強者了,剛才被你活活打死的聽雪,原本在無心海之中已經排名前三了。”


    陳江河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無心海怎麽可能落魄至此?何況這六道界海水柱規模越來越大,散發出來的界海氣息越來越濃鬱。


    按理說無心海的強者會如雨後春筍般成長。


    結果並沒有。


    “你在逗我?”陳江河反問。


    元洪嚇沒了半條命,忙擺手說道:“我怎麽敢騙您呢?而且我就算騙您,也應該吹噓無心海如今的底蘊有多強吧?”


    陳江河釋然。


    元洪見狀鬆了口氣,追憶著無心海過去的種種輝煌。


    幸好被同伴及時製止,不然可能真會被陳江河一巴掌拍死。


    心有餘悸的元洪偷偷瞥著陳江河說道:“無心海的困境如昆侖界,我能能夠吸收的能量越來越少,所以強者凋零之後實力一落千丈。”


    陳江河聞言,劍眉擰緊。


    元洪知道陳江河不會輕易相信,仍舊苦笑道:“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荒謬,不過事實正是如此,整個昆侖界包括無心海都在枯萎。無心海的某位強者甚至斷言,不出三千年我們所有人會與整個世界寂滅。”


    “為何會這樣?界海不是已經入侵昆侖界了麽?”陳江河百思不得其解。


    元洪,“禍根興許就在界海之上。”


    “當第六口界海之眼衝破封印的那刻起,無心海所有人都無法繼續吸收其能量,若是強行吸收的話肉身會迅速枯萎,連神魂都寂滅。這並非我在撒謊,事實正是如此。”


    陳江河瞳孔收縮。


    起初他以為無心海的黑族就是動亂的罪魁禍首,如今看來黑族頂多隻是棋子而已。


    如今棋子沒了用處,自然就被拋棄。


    那麽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聯想到了某種可能,陳江河感到陣陣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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