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白?還是無極帝尊?


    亦或者——


    二者是同一人?


    陳江河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陳知白已經冷靜下來,臉色白得嚇人。


    他能記起來的就隻有這些,再無其他。


    “讓你見笑了,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真是個笑話。”陳知白苦笑。


    陳江河不知道如何安慰陳知白,隻是讓他別勉強自己,他已經知道了陳知白與雲千秋定然存在某種聯係,想必再次見到雲千秋之時能夠得到答案。


    “無論你是誰,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陳江河說道。


    陳知白更加苦澀。


    一個差點遺忘妻兒的人,有什麽資格享受親情?


    他向陳江河發誓,一定會認真回憶,定會把曾經遺忘的事情一一拾起。


    陳江河知道再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於是起身告退。


    臨走的時候特意跟李采薇說道:“媽,我父親失憶應該是因為腦部有傷,所以你不必刻意引導他想曾經的事情。”


    李采薇隱約猜到陳江河話裏有話。


    在她三番追問之下,陳江河都沒有回答,隻是含糊其辭應付了兩句。


    這讓李采薇更加憂心忡忡。


    離開父母親的院子,陳江河回到主峰,思索今日發生的事情。


    當他詢問封妙嫣等人是否感覺到今日發生過異常情況的時候,這幾人都異口同聲否認了,在她們看來並沒有發生任何異樣之事,如往日般風平浪靜。


    陳江河點點頭。


    看來那段時間裏果然全世界都靜止了。


    連時光都沒能逃過。


    對於這位父親,陳江河又有了三分忌憚。


    陳鳴潮和柳如蔭來到陳江河麵前,陳鳴潮支支吾吾說道:“爹,我想去無心海……”


    起初陳鳴潮以為父親不會同意,就連王婧姍都希望陳江河開口阻止,對她而言無心海處處都是危險,哪能讓兒子以身涉險?


    沒想到。


    陳江河竟然一口答應了。


    陳鳴潮沒反應過來,“爹,您剛剛說什麽?”


    “莫非要讓我反悔不成?”陳江河反問。


    陳鳴潮,“當然不是,爹果然最好了!”


    陳江河哭笑不得,指了指陳鳴潮說道:“休要胡說八道,你娘是擔心你的人身安全才不讓你去無心海。”


    “我明白……”陳鳴潮低下頭。


    “請爹娘放心,我會注意安全的!”


    王婧姍罵都舍不得罵,更別說動手打兒子了。


    隻能拜托柳如蔭好生照顧陳鳴潮。


    柳如蔭耳朵通紅,囁嚅道:“請王姨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他的。”


    陳鳴潮心中大男子主義作祟,言不由衷說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是我保護你才對!”


    陳江河笑笑不說話,讓二人盡快離去。


    至於陳天縱則沒有跟隨二人前往無心海,留在了宗門之內。


    二人走後,王婧姍潸然落淚。


    與自己這個兒子相處的日子聚少離多,偏偏陳鳴潮還不善於表達情感,讓王婧姍覺得自己與兒子情感生疏。


    陳江河讓她不必如此,兒子自有兒子的世界,總不能一輩子把他拴在身邊。


    “我明白的,但我就是舍不得……”王婧姍拭淚。


    陳江河歎了口氣,好說歹說才讓王婧姍心情好了些。


    王婧姍才把這件事情壓在心底,轉頭又說要給陳江河生娃娃,陳江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王婧姍的思維跳躍太快了。


    “哼,反正我也沒事幹,倒不如再生個娃娃。”王婧姍輕哼。


    “對了,她們那邊你也要好生努力,趁你現在還算年輕不能荒廢了身體。”


    陳江河剛想反駁,王婧姍就拿李采薇出來當擋箭牌,聲稱這是李采薇的意思,“你也不想看見陳家枝葉稀疏吧?”


    陳江河:“……”


    往後的日子看似輕鬆,實則並不輕鬆。


    陳江河白天要忙於處理宗門事務,夜裏又要忙於別的事情。


    幾乎整個人都不屬於他了。


    幸好陳江河的付出有所收獲,中洲那邊不斷傳回來好消息,不少強者都願意來到北洲,與北冥宗一道抵抗無心海。


    加上天極宗老祖,足足有五位渡劫境大能加入。


    更別提返虛境界,已經超過三十位。


    在這些強者當中,天極宗老祖的實力最強,為渡劫境六重天。


    這讓陳江河內心升起些許緊迫感,自己的實力是該提升了,否則主動權將會從手中逃走。


    他不願意受製於人。


    而另一邊。


    在陳江河持續耕耘之下,江愁眠和張小樓都懷了身孕,讓宗門內添了幾分喜慶。


    這寓意著新生。


    對於陳江河來說,未來似乎充滿了希望。


    一年後。


    陳江河的兩個孩子降生。


    江愁眠所生為男孩,陳知白為其起名陳縱橫,而張小樓所生為女孩,李采薇則為其起名陳寧寧。


    家裏多了兩個孩子,氣氛都活躍了不少。


    就連從中洲遠渡而來的五位渡劫境都親自登門道賀。


    陳江河知道五位前輩前來定是為了正事,因而單獨宴請了五人,秘密召開會議。


    與會者分別是天極宗老祖、大夢仙宗荀夢長老、震雷宮萬壽長老、十絕殿尹澤長老以及四星宗厲陽輝長老。


    這五人陳江河之前都見過。


    興許這也是五人選擇落腳北洲的原因。


    陳江河坐在主座上,一點都不客氣,直言道:“諸位前輩遠道而來,定然不是為了向我陳家道賀這麽簡單,不妨直接說來。”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終還是由荀夢開這個口,道:“你很聰明,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商談合並的事宜,我們這五方勢力若是各自為戰,下場定然是被逐個擊破。隻有擰成一根麻繩,才能有效抵擋來自無心海的攻擊。”


    陳江河點點頭。


    他正在認真聆聽荀夢的話。


    荀夢說了一大堆,大多是些不痛不癢的話。


    最後。


    這位出身自大夢仙宗的長老話鋒一轉,說道:“但合並的話我們不得不直麵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誰來當家做主?”


    五人都是渡劫境強者,似乎都對自己充滿信心。


    所以都互不相讓。


    震雷宮萬壽說道:“諸位道友的實力都比我強,按理說我不該爭這個位置,但我還是得厚著臉皮爭一爭。眾所周知,老朽在震雷宮之時就已經熟悉經營宗門事務,並且卓有成效,依我看諸位道友不妨潛心修煉,讓老朽一人承擔這些苦累。”


    “萬壽道友說笑了,怎能讓你一人受苦受累?無心海大敵當前,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提升實力,而萬壽道友身為渡劫一重天最應該提升實力,而非經營宗門事務。”十絕殿尹澤開口,萬壽臉色發生微妙變化,沒有與尹澤爭辯。


    接下來開口的是四星宗厲陽輝。


    這位的態度很簡單,那就是他實力在五人當中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倒不如接手宗門事務。


    當然。


    這位的提議同樣被另外四人駁回。


    陳江河始終沒有開口,默默看著五人辯論,發現這五位前輩都沒有讓人的習慣。


    都認為自己是對的。


    由此陳江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別人眼中,自己是否也跟他們一樣?一點道理都不講?


    在五人爭執不下的時候,陳江河忽然開口:“諸位前輩,不妨聽我一句?”


    五人驟然安靜下來,都望向陳江河。


    陳江河說道:“既然前輩們爭執不下,倒不如把這個權力交給我,然後讓五位前輩一同監督我。如果晚輩做得不對,各位前輩指出來就是。”


    “這如何使得?”萬壽下意識開口拒絕。


    尹澤眯起眼睛,遲疑道:“老朽倒是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五人乃是平輩,而且都是渡劫境。


    這樣一來注定無法讓所有人滿意,與其讓五個人爭個你死我活,倒不如把這個權力交給陳江河,然後五人監督陳江河。


    一來陳江河不偏向於任何人,二來陳江河實力雖弱但天賦異稟,還算有說服力。


    無論怎麽看,陳江河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哪怕是最早提出反對意見的萬壽都在冷靜下來之後認可了這個決議。


    陳江河繼續說道:“若是前輩們對我的決定有任何異議,可以提出之後在五位前輩之間表決,若是能夠達到三票就可以通過議案。”


    五人不禁點頭。


    荀夢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個提議。


    天極宗老祖也說道:“這個提議不錯,老朽讚成了。”


    實力最強的兩位都已經讚成,剩下三人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陳江河由此成為新北冥宗的話事人。


    這五位渡劫境說是能夠監督陳江河,其實荀夢和天極宗老祖立場都偏向於陳江河,所以陳江河的地位十分穩固。


    待到宴會散去,五位渡劫離開,著手籌備並入北冥宗的事宜。


    萬壽後知後覺,對身旁的尹澤說道:“誒,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這個權力賦予陳江河之後,我們能得到什麽?”


    尹澤一怔,被問倒了。


    之前他們爭奪話事人這個位置,不就是為自己謀取利益麽?


    後來被陳江河這麽一說,把初心都忘了。


    厲陽輝苦笑:“你們還沒有發現麽,我們都被陳江河帶偏了。不過他所說並非沒有道理,我們五人不能內耗,否則這新的宗門又要進入內耗,將來如何抵擋無心海?”


    眾人又是點頭讚同。


    荀夢,“其實我之所以讚成讓陳江河來主持大局,還有另一層原因。”


    “什麽?”萬壽湊上前。


    荀夢看了眼天極宗老祖,收回目光後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雖然北庭的兵卒正在侵擾北洲大陸,但是相比起其他四大洲而言簡直就是小打小鬧,即便是靠近無心海的海濱城市都不見得會被黑族大軍侵擾,甚至安靜得有些嚇人。”


    經過荀夢的提醒,眾人才分分驚覺。


    “是啊,我之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經你這麽說我才明白哪兒不對勁。”尹澤頷首。


    “但,這是為何?”


    天極宗老祖接過荀夢的話說道:“興許是陳江河與北庭存在某種聯係,使得雙方達成某種微妙的平衡。在如今天下大亂的背景中尤為難得,讓我等有時間休養生息、厲兵秣馬。”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陳江河。


    其餘三人深以為然,對這位北冥宗的宗主又有了幾分欽佩。


    厲陽輝笑著說:“也是,北冥能夠在短短數百年時間就站在返虛境界的巔峰,足以說明他有氣運在身,我等若是輔佐於他,將來興許能夠得到一樁造化。”


    眾人心中的疑慮漸漸退散,終於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意見。


    隨著五位渡劫大能散去,陳江河才鬆了口氣。


    雖說一言堂有些不好,不過陳江河覺得權力就應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非常時期非常辦法。


    這是無奈之舉。


    否則宗門內出現了五座山頭,弟子們該聽誰的?


    處理好了這件事,比陳江河預想要更快一些,所以陳江河開始讓天極宗著手拆除洲際傳送法陣。


    自此與中洲隔絕聯係。


    天極宗方麵提出另一套方案,那就是拆卸部分陣法構造即可,將來若是有需要的話,能夠在短時間內拚湊出完整的法陣,算是另一條退路。


    陳江河應允。


    與此同時,來自中洲的強者與弟子源源不斷加入北冥宗,使得北冥宗實力一下子躍升為七品勢力。


    就連鶴陵都率領妖皇森林的部眾來投。


    眼看全新的北冥宗正在冉冉升起,陳江河選擇從弟子眼中消失,帶著家人低調行走在北洲大地上。


    這是因為陳江河心有所感,距離突破到渡劫境不遠。


    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磨礪心境,洗去心中的浮躁達到真正的返璞歸真,這樣才能更加接近大道。


    曆時三年,兩個孩子從嬰兒到牙牙學語,陳江河臉上的滄桑反而被洗盡。


    張小樓與江愁眠卻感到深深的不安,因為她們分明感受到陳江河的實力正在緩慢下降,已經從最初的返虛大圓滿跌到如今的煉氣初期。


    若不是陳江河讓二人不要大張旗鼓,隻怕北冥宗已經亂了套。


    堂堂北冥宗主,數萬年以來最有天賦的修行者,修為竟然一朝跌落至煉氣初期!


    這日。


    一家人行走到一座龐大的湖泊麵前,陳江河停下腳步駐足,閉上眼睛感悟天地自然。


    江愁眠與張小樓忽然感應到陳江河的氣息驟然跌落為凡人,再無一絲一縷的修為氣息,二人臉色驀然變得慘白。


    陳江河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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