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迅速反應過來,釋放神念查探情況。


    糟糕的情況發生,便是連神念都無法查探到岸邊的存在,他們確確實實正處於茫茫江麵。


    江愁眠下意識提議返回岸邊另做打算。


    陳江河沉聲說道:“不可,之前的人興許就是因為貿然回頭才傾覆,這條大江十分邪乎。”


    如今他們隻剩下一條路——


    一門心思往前走。


    不能回頭!


    三人分工合作,陳江河負責驅動自製木筏。


    江愁眠負責把控方向,而張小樓則是計算時間。


    三人互不打擾,以免判斷有誤。


    太陽下山。


    沉重的夜色把江麵徹底籠罩。


    江愁眠下意識抬頭,想通過夜空星辰的排布判斷方向,一縷縷水霧從江麵升起,遮擋了江愁眠的視線。


    再低頭,已經辨別不清方向。


    陳江河覺察到江愁眠的異樣,讓自製木筏緩緩停下,問她怎麽了。


    江愁眠臉色微微發白,“我把方向弄丟了。”


    張小樓與陳江河對視一眼,二人紛紛開口安慰江愁眠,這不算什麽大事。


    “怎麽可能不算大事,我們失去了正確的方向,都怪我!”江愁眠自責。


    陳江河再次搖頭。


    其實他們早就失去了方向。


    江愁眠聽聞,以為陳江河在安慰她。


    張小樓適時開口說道:“確實是這樣,按照我們一個時辰三十裏水路的速度,一個白天不管怎麽樣都能抵達江對岸了。而現在我們已經在江麵上待了五個時辰,至今還沒有看見江對岸,說明我們早就已經迷失。”


    江愁眠更是茫然。


    陳江河讓二人不必太過擔心,原地休整半夜再做打算。


    三人坐在木筏上,江愁眠與張小樓下意識靠近陳江河,生怕下一刻就會與陳江河被迫分開。


    陳江河知道二人在擔心什麽,以盡可能平穩的語氣說道:“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


    二人緘默不語。


    辛苦勞累了一整日,二人很快進入夢鄉。


    陳江河一顆都不敢合眼,生怕江底生活著恐怖存在,更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讓其中一人被卷走。


    後半夜。


    陳江河正閉目養神之時,全身汗毛忽然倒豎!


    有危險降臨!


    一股極強的牽扯力幾乎把木筏撕碎。


    江麵上同步出現許多漩渦,如同一張張血盆大口欲要把木筏吞噬。


    任憑陳江河如何催動內力都無濟於事。


    江愁眠二人被驚醒。


    得知眼下遇到的困境,二人都紛紛握緊陳江河的手掌。


    用二人的話來說,死也要死在一起!


    絕不再分開了。


    陳江河內心感動,自然不願意二人死在他眼前。


    眼看木筏即將被凶猛的漩渦吞噬,陳江河把所有能動用的底牌一股腦砸出去。


    七色異火、玄黃氣以及大赤爐……


    反而。


    這股牽扯力更加洶湧。


    幾乎把木筏撕碎!


    陳江河暗道糟糕。


    這些保命底牌非但沒有幫得上忙,反而激怒了生活在江底的恐怖存在。


    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三人即將被漩渦卷入江底,陳江河抱緊二人。


    正如二人所言——


    死也要死在一起!


    下一刻。


    三人眼前赤霞爆發,照亮了整片夜空!


    除此之外。


    就連江麵上的水霧都被強勢驅散,顯現出江麵原有的模樣。


    陳江河目光鎖定大赤爐。


    如今的大赤爐被動觸發,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一道貫穿天地的赤芒出現。


    再看大江,已是半江瑟瑟半江紅。


    陳江河甚至能感受到,大赤爐正在散發出恐怖的威壓,這是超越渡劫境的氣息。


    江愁眠和張小樓幾乎頂不住這股威壓。


    陳江河不得不抱緊二人。


    與此同時。


    整座天外天的試煉者都感知到了這股滔天威壓。


    紛紛側目朝這個方向望來。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有恐怖存在正在緩慢複蘇。


    “陳大哥,到底怎麽了?”張小樓瑟瑟發抖。


    陳江河亦不知情,猜測道:“可能是江底生活的恐怖存在讓大赤爐動怒了,說明對方很有可能與我師父是敵對關係。”


    按理說不應該。


    洞靈真天的主人是周正時,沒聽說與赤王有什麽矛盾。


    但——


    這些都是上古隱秘,陳江河無從得知。


    大赤爐似乎在與對方對峙,在暗中較勁。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炷香時間,大赤爐通體的赤霞才漸漸收斂,然後飛回到陳江河丹田處。


    一句話也不說。


    讓陳江河摸不著頭腦。


    陳江河隻得先收回玄黃氣與七色異火。


    張小樓鬆了口氣,後知後覺渾身出了不少冷汗,下意識張望四周後輕咦道:“陳大哥江姐姐,你們快看。”


    嗯?


    陳江河扭頭望去。


    江愁眠露出欣喜的表情,道:“水霧消失不見了,我仿佛看見了對岸的輪廓。”


    “不錯,我也看見了。”陳江河頷首。


    三人一致決定,立即驅動木筏全力前進,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三人的木筏終於抵達岸邊。


    而後成功登岸。


    張小樓與江愁眠都長長鬆了口氣,劫後餘生的慶幸感縈繞心頭。


    為了避免空歡喜一場,張小樓特意在岸邊轉了一圈,而後才驚喜說道:“我們確實已經過來了,不是原來的岸邊。”


    陳江河緊繃的神經終於放下。


    眼看二人已經十分疲倦,加上他們已經成功登岸,陳江河提議原地休整。


    一個時辰後,天邊升起朝陽。


    陳江河一睜眼,就看見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


    這條奔騰不息的大江竟然通體變成血紅色,正不斷往東流去。


    陳江河心中忐忑,走上前從大江裏捧起一手水,還沒來得及細嗅水的味道,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不是江水,而是血液!


    張小樓心中愈發不安,道:“莫非生活在江底的那頭怪物已經被斬殺了?”


    江愁眠看著大江東流,血液顏色沒有變淺的意思,心中不由得震驚:“到底是何等可怕存在,讓整條河都被染紅?”


    陳江河收回目光。


    不管是什麽樣的生靈,都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當務之急是遠離大江兩岸,否則有可能會再生變數。


    三人說什麽都不肯繼續停留,立即轉身遠離這條大江,直至遠離之後心中的那股壓迫感隨之減弱。


    陳江河這才相信已經脫離險境。


    張小樓與江愁眠回首望去,發現大江再次被濃霧覆蓋,讓三人看不清楚江水的顏色。


    江愁眠心中徜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低語道:“不管怎麽說,我們總算活下來了,天知道平靜的江麵之下生存著多麽可怕的怪物。”


    至於其他人能不能渡江,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陳江河收拾心情,繼續朝洞靈真天的中心進發,不敢耽誤時間。


    行走了半日,張小樓在路上發覺不對勁。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血腥味。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錯覺,直至陳江河與江愁眠都嗅到了血腥氣味,三人才知道可能又步入險境。


    “不對。”陳江河皺眉。


    “這血腥味與大江散發出來嗯血腥味不同,更像是人類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張小樓和江愁眠微微鬆了口氣。


    陳江河領著二人尋找血腥氣味的來源,很快就進入一片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存在著一座百丈高的山坡,三人行至半山腰,在地麵發現了一滴滴血跡,血跡的盡頭是一口山洞。


    陳江河讓二人在這兒等候,他打算獨闖山洞。


    二人放心不下。


    “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是人類的血液,而且他們隻能發揮出煉氣大圓滿的實力。”陳江河的話打消二人的疑慮。


    二人目送陳江河進入山洞。


    張小樓忽然說道:“遭了,陳大哥又把我們忽悠了。”


    江愁眠眨了眨美眸。


    不明白張小樓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張小樓,“如果山洞裏麵沒有危險,陳大哥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或許正是覺察到了危險的存在,陳江河才這麽做。


    江愁眠反應過來張小樓的意思,心中也變得忐忑不安,歎道:“他向來是個有主見的人,我們似乎都影響不了他的決定。”


    二人做的是靜靜等待。


    幸好。


    陳江河沒有讓二人等待太久。


    僅僅過了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陳江河就從山洞走出來。


    二人立即迎上去。


    “陳大哥,到底是什麽情況?”張小樓急忙開口。


    陳江河欲言又止。


    “算了,你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二人驚疑不定。


    在陳江河的帶領下,二人步入山洞。


    山洞的盡頭,燭光搖曳。


    張小樓終於發覺血腥味的來源——一名天極宗的弟子。


    天極宗弟子看見張小樓之時淚流滿麵,哽咽道:“小師叔,我終於見到您了!”


    這名弟子傷勢十分嚴重。


    已經傷到了根本,便是再怎麽逆天的丹藥都救不回來。


    而且之前陳江河嚐試過給他丹藥,天極宗弟子深知自己已經無力回天,直接拒絕好意。


    張小樓心中一沉,忙問發生了什麽。


    這名天極宗弟子哭著說道:“大師兄被獵殺,我們天極宗的弟子傷亡慘重!我僥幸能夠活下來,卻也時日無多!”


    江愁眠和陳江河臉色凝重。


    不敢開口打擾。


    張小樓讓這名天極宗的弟子詳細說來。


    誰的膽子這麽大敢獵殺鄧隆?


    追殺鄧隆相當於跟天極宗過不去,是天極宗的敵人!


    天極宗弟子表示不清楚,隻知道對方全身黑衣並且蒙著臉,看上去不像來自無心海。


    “他們都是中洲的宗門弟子,根本就不是黑族!趁著大家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獵殺天極宗弟子,實在是可惡!!”天極宗弟子說著話,嘴裏不斷冒出鮮血。


    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張小樓懇請陳江河出手。


    反而被這名天極宗的弟子阻止,強行提振精神說道:“浪費在我這個傷員身上沒有用,把這些丹藥用在刀刃上!小師叔,我嚴重懷疑那些黑衣人就是衝天極宗而來,您可以躲起來,為天極宗保留一絲希望。”


    用這名天極宗弟子的話來說——


    鄧隆逃離的時候也已經身負重傷,能活下來的機會十分渺茫!


    張小樓眼眶通紅,無論如何都要救治這名弟子。


    都是天極宗的同袍,怎麽能見死不救?


    然而。


    還沒等張小樓動手。


    這名天極宗的弟子就已經氣絕身亡。


    張小樓默默垂淚。


    陳江河俯下身合上這名弟子的眼睛,歎道:“其實他早已油盡燈枯,硬生生吊著這口氣而已,直至看見你之後才放下心頭的大石。”


    換句話來說,他早就死了。


    隻是今天才斷氣。


    陳江河讓張小樓節哀,然後合力將這名弟子埋在這附近。


    張小樓悲傷說道:“可惜我不能帶他回家,是我這個小師叔當得不好,沒有保護好他們。”


    陳江河讓張小樓別這麽想。


    對方顯然是衝天極宗而來,甚至連張小樓都是他們的獵殺目標。


    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小了。


    “當務之急是找到鄧隆,並且幫助天極宗存活的弟子。”江愁眠開口。


    遺憾的是那名弟子沒有告訴他們鄧隆逃亡的方向。


    三人隻能如同無頭蒼蠅。


    張小樓緩緩握緊拳頭,鏗鏘有力說道:“不管是誰與天極宗為敵,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在洞靈真天內,張小樓能發揮出先天期的實力,絕不是煉氣大圓滿能夠抵擋。


    經過兩天的搜索。


    陳江河再次發現遺留在地麵的血跡,心中不由得一沉。


    那些追兵肯定比他們更早發現鄧隆遺留的血跡,鄧隆隻怕已經凶多吉少。


    無論如何。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三人的想法。


    順著血跡追了一段路,血跡已經完全消失,此時陳江河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一座山穀麵前。


    張小樓沉聲說道:“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莫非我們已經找到了地方?”


    江愁眠仔細聆聽,確實聽到了不少人聲,道:“不是錯覺,我也聽見了。咱們現在是直接進入,還是伺機而動?”


    陳江河沒有猶豫,立即進入山穀之中。


    踏入山穀的刹那,陳江河三人都看清楚了山穀內的模樣,這兒竟然被人搭建起了一大片的建築。


    似乎是某個勢力的駐地。


    鄧隆的血跡距離這座山穀並不遙遠,陳江河有理由相信鄧隆已經被這個勢力的人抓了起來。


    三人的出現,驚動守在山穀入口處的兩名黑衣人。


    兩名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喊救兵,就被陳江河與張小樓一人一個解決武裝。


    張小樓下手重了點,導致這名黑衣人直接身死。


    剩下的那名黑衣人戰戰兢兢。


    陳江河掐著他的脖子說道:“告訴我,你們是什麽人?還有,天極宗的鄧隆是不是在你們手裏?”


    “不說實話,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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