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默然。


    而後詢問兒子是怎麽想的。


    陳鳴岐沒有遲疑,答道:“我自然想要跟燕淑儀在一起,隻是她那邊情況複雜……”


    “那她呢?”陳江河又問。


    陳鳴岐愣了愣,而後還是答道:“她的想法與我類似,既不想與我分開,又不願意看見族人死去。上京城距離北冥城不知多少千萬裏,想要把他們從上京城救出來可以說難如登天。父親,我現在確實十分迷茫。”


    看見兒子頹喪的模樣,陳江河拍拍他的肩膀,道:“才遇到挫折就垂頭喪氣,日後若是遇到生死危機,豈不是自亂陣腳?既然你們想要在一起,便想方設法做到這點。”


    陳鳴岐欲言又止。


    如果他能想到辦法的話,就不是這副表情了。


    “你先與淑儀好好商量,我與她的老祖談一談。”陳江河淡淡說道。


    陳鳴岐重重點頭,“好!”


    再次與燕淑儀詳談,陳鳴岐神色拘謹了許多。


    燕淑儀眼眶微紅,哽咽道:“鳴岐,你不必如此,我不能對族人坐視不管。這輩子是我們有緣無分,但求下輩子能夠再與你成為夫妻。”


    陳鳴岐聲音哽咽,“這如何使得?”


    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燕淑儀的那天,陳鳴岐仍覺得像是在做夢。


    一個築基境少女曆經磨難從上京來到這苦寒之地,就是為了見他一麵,在隨後的日子裏二人感情升溫,相處的點點滴滴如今仍曆曆在目。


    成為他這輩子最珍貴的記憶。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陳鳴岐攥緊拳頭,燕淑儀茫然搖頭說道:“我確實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話,那麽我就是家族罪人。”


    陳鳴岐了解燕淑儀。


    她是個內心善良的姑娘,一旦發生那等慘禍,燕淑儀下半輩子定然會鬱鬱寡歡。


    “可……”


    “回去之後呢?你又該怎麽辦?”陳鳴岐不忍心過問。


    燕淑儀遲疑許久,才艱難說道:“按照皇室的意願,與某個世家的公子成親,然後……”


    陳鳴岐大手一揮,“淑儀,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夠想到十全十美的方法來!”


    燕淑儀默然。


    看著陳鳴岐憤怒而又無奈的模樣,她更是心痛不已。


    “在我離去之前,我會先與你成親。隻要我們的儀式走完流程,那麽我們就是夫妻了。”燕淑儀開口安慰陳鳴岐,陳鳴岐非但沒感受到安慰,反而隱隱有些心絞痛。


    眼睜睜看著妻子落入敵手,身為丈夫卻無能為力。


    有什麽資格稱之為男人?


    “不,我不要這樣!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好好想想……”陳鳴岐說道,燕淑儀從背後抱住陳鳴岐,“嗯,你我都好好想想,接下來如何走。”


    燕淑儀內心已有決斷。


    若是陳鳴岐情緒不能穩定下來,那麽她隻能偷偷溜走。


    分別的場麵太過殘酷,燕淑儀不想經曆。


    在這對年輕人若即若離之時,陳江河已經找到燕淑儀的老祖燕子陵。


    起初二人談話之時,身旁還有六名大魏皇朝的皇室宗親在一旁聆聽,直到陳江河說道:“我不想動手,你們是自行離開,還是我動手?”


    六人心神凜然。


    陳江河的實力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旦陳江河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幾人彼此對視,最終還是退出了這座院子,隻不過在離去的時候用眼神暗示燕子陵,讓燕子陵不可將大魏皇朝的秘密泄露出去。


    “燕前輩,你可知我是為了什麽事情而來?”陳江河開門見山。


    燕子陵滿臉苦澀,“城主就少揶揄我了,老夫的實力不過區區元嬰初期,與您比起來差太遠了。如果城主有心與我談談,直呼我姓名即可。”


    陳江河還是不習慣以武為尊。


    對方畢竟是燕淑儀的老祖,而且燕淑儀又是他的準兒媳。


    一聲前輩,還是稱得上。


    “前輩,在如何稱呼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沒必要糾結太多。還是談談正經事吧,”


    燕子陵露出讚許的目光。


    陳江河心性比大部分人都要好得多,坐擁一身強橫的實力又不驕不躁,甚至還願意稱他一聲前輩。


    僅僅是第一次對話,陳江河就給燕子陵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猜你這次前來,是為了商談兩個孩子的事情。”燕子陵緩緩開口。


    陳江河頷首,“正是!”


    “我也不想跟前輩廢話,你們與淑儀都不應該返回上京,因為大魏皇朝把你們視為恥辱,不會讓你們活著。隻要你們回去,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等著你們。”


    一番話讓燕子陵臉色變了變。


    他板著臉說道:“你就這麽篤定,大魏皇朝容不下我們?”


    “我們畢竟是族人……”


    陳江河打斷燕子陵的話,淡淡說道:“前輩是大魏皇朝的皇室宗親,應該比晚輩更清楚大魏皇朝的秉性。晚輩有沒有說錯,您不比我清楚麽?”


    燕子陵沉默了。


    其實他內心深處認可陳江河這番話。


    因為他太了解大魏皇朝的皇室宗親了,但凡敢忤逆皇室的命令,他們這些宗親的性命連豬狗都不如。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結果是什麽燕子陵比誰都清楚。


    他歎了口氣,“我這一脈有數千族人,還沒有算上與這一脈聯姻的大大小小家族,以及伺候我後人的那些家奴,真要被清算的話不下十萬條性命。我若是不把燕淑儀帶回去,這十萬條命就死定了。”


    陳江河能夠理解燕子陵的苦衷。


    隻能反問道:“那您就忍心讓這兩個孩子承擔不可承受之重麽?這些罪名都是大魏皇朝強加在他們身上,他們這個年紀不該背負這些。您是淑儀的老祖,理應要為後人著想。”


    燕子陵搖頭。


    正因為他是老祖,才更應該把燕淑儀帶回去。


    一邊是一個人,另一邊是十萬條生命。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我相信,就算換成北冥,也會做出與老夫一樣的抉擇。”燕子陵語氣苦澀。


    陳江河再次搖頭,“前輩,你錯了。”


    “錯了?”燕子陵愣住。


    “大錯特錯!”陳江河目光堅定。


    “如果是我麵臨這樣的問題,我會直接殺向上京,讓他們知曉我不是好招惹的。我也不怕告訴前輩,我已經找到對付大魏皇朝的方法,所以我才不願意在這時候出這種問題。”


    燕子陵脖子涼颼颼的。


    陳江河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他了,真是夠信任他的。


    若是讓大魏皇朝知道,隻怕這一脈還是會被屠個幹淨。


    燕子陵逐漸沉默下去,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現在的局麵。


    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


    而且內心都無比煎熬!


    像是墜入十八層地獄!


    最終。


    燕子陵抬頭望向神色平靜的陳江河,“北冥,你可是想到了方法?”


    陳江河說道:“是,隻不過需要前輩配合。”


    “什麽方法?”燕子陵來了些興趣,陳江河嘴裏吐出幾個字,“李代桃僵,瞞天過海!”


    燕子陵猜到了點什麽。


    遲疑道:“是否會一下子就被人發現破綻?”


    “我有信心,十年之內不會被人看出破綻,這段時間應該足夠您運作了。”陳江河說道,燕子陵仔細算著時間,道:“如果你有這個把握,我豁出去又何妨?老夫這輩子已經活夠了,也想著在臨死之前為我後人做一些事。”


    “力所能及的事。”燕子陵提議。


    陳江河頷首,“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隻是隨你前來的那六名皇室宗親,恐怕得死一死。”


    燕子陵條件反射似地說道:“不可!”


    迎上陳江河意味深長的目光,燕子陵意識到自己被誤會了,他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在意他們的性命,相反我比誰都想殺了他們。但他們得到了大宗正的手諭,要對我們四人嚴加看管。但凡他們有任何一人死去,我們這一脈隻怕還是會遭受劫難。”


    這麽一說,陳江河就明白了。


    六人果然是來監視這次行動的,難怪燕子陵這般忌憚。


    “前輩可有讓他們閉嘴的方法?”陳江河試探性詢問。


    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燕子陵鄭重頷首,“有,這六人之中實力最強者為大宗正的直係後人燕範,實力你應該知道,為元嬰巔峰。隻要你能夠控製燕範,就能夠掌控剩餘的五人,因為他們對燕範言聽計從。”


    陳江河眼睛一亮。


    這麽說來,辦法已經具備實施的條件。


    二人一拍即合。


    燕子陵負責把燕範叫進來。


    燕範對二人充滿警惕之心,尤其是陳江河。


    “北冥,我勸你不要對我動什麽心思。”燕範說道。


    陳江河淡淡笑道:“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想與你商談一件事情罷了。燕淑儀與我兒子陳鳴岐五日之後成親,希望你能夠寬容幾日時間,待成親之後再把燕淑儀帶走。”


    燕範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陳江河的提議。


    並且鄭重其事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想了!事關大魏皇朝的顏麵,容不得絲毫轉圜餘地。”


    燕子陵恨得牙根癢癢。


    暗道這廝果真與大宗正一樣,都是冷血無情的人。


    “就不能通融通融?”燕子陵再次詢問。


    燕範深深看了眼燕子陵,一字一句說道:“燕子陵,你別太得寸進尺了。這是大魏皇朝的事情,並不是你一家的私事,莫非你還拎不清輕重麽?”


    燕子陵語塞。


    最後隻能看向陳江河。


    燕範心中忽然生起警兆,燕子陵定然與陳江河勾結了!


    “燕子陵,你安敢出賣皇朝的利益?與北冥勾結到一起,乃是禁忌,誰都救不了你!”燕範大聲喝道,燕子陵連連搖頭,“你誤會了。”


    燕範用警惕的目光打量陳江河,“北冥,我勸你別在這個地方動手!我們大魏皇朝已經派來一位化神強者坐鎮邊疆,一旦你敢對我動手,他老人家半日之後將會乘坐飛舟法寶抵達北冥城,將你們滅殺!”


    燕子陵作證,這番話是真的。


    而且派來的那位化神大能是中期修為,實力相當不俗。


    就算陳江河能夠阻擋,二人的戰鬥餘波也會將北冥城摧毀,這肯定不是陳江河願意看見的。


    陳江河聞言,麵帶淡笑說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想過殺你,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跟你談一談合作的事宜,這個你總不能拒絕了吧?”


    “合作?”


    燕範冷笑,“抱歉!我絕不可能與你合作!”


    “燕子陵,你跟我走!”


    “今日燕淑儀也得隨我們離開,返回大魏皇朝!”


    燕子陵一下子緊張起來。


    不得不再次看向陳江河,希望陳江河能夠快刀斬亂麻。


    陳江河沒有讓他失望,幽幽說道:“想走?”


    “走得了麽?”


    燕範當即明白陳江河是要動手了。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運轉真元,整個人就被陳江河禁錮,甚至無法動彈分毫。


    這令他駭然不已!


    都說北冥的實力很強,但燕範沒想到竟然這麽強,連一絲一毫反抗的可能都沒有!


    一滴滴冷汗從額頭冒出,流淌到地麵。


    燕範嘴唇都已經變得蒼白無血色,道:“陳江河,莫非你真敢殺了我?”


    “殺你?”陳江河失笑。


    “你錯了,我不會殺你,我說了隻想與你合作而已。”


    燕範一聽就知道這個合作準不是好事。


    奈何雙方實力差距甚大,燕範就算再怎麽不情願,也無法掙紮逃走。


    陳江河取出一顆黑乎乎的丹藥,讓燕子陵給燕範服用。


    起初燕子陵還有些遲疑,幾經猶豫之後還是將這顆丹藥給燕子陵吞服,燕子陵當即感受到自己神魂被人控製,自己的性命就在陳江河的一念之間。


    “你,你給我吃了什麽?!”燕範大吼大叫。


    陳江河,“不必喊這麽大聲,就算你喊破嗓子都沒有人救你。”


    燕範絕望不已。


    陳江河解開燕範的束縛,掌心按在後者的天靈蓋上。


    即使燕範極力拒絕,但還是被陳江河強行構建了主仆關係,燕範目光一下子變得溫順許多。


    在燕子陵震驚的目光中,燕範恭恭敬敬一拜。


    “主人在上,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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