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鳳青臉色狂變。


    沒能等到父親的電話,反而等到了臨州市局的電話!


    種種聯係起來,都加劇了他們心中的不安。


    許鳳青率先冷靜下來,對劉鳳蓮說道:“媽,你快接電話吧,估計就是巧合而已。”


    劉鳳蓮回過神來,慌忙接聽電話,聽清楚電話那頭的聲音後整個人呆滯在原地,渾身僵硬完全動彈不得。還沒等許鳳青開口,劉鳳蓮的手機便掉落在地上。


    “媽!”


    “她說了什麽?!”


    劉鳳蓮無法回答,因為她腦海一片空白。


    許鳳青急忙推著輪椅到劉鳳清麵前,撿起手機嚐試著‘喂’了一聲,對方還沒掛斷電話。


    “喂,您好。”


    “請問您是許政年的家人麽?許政年和另一名來曆不明的男子在三環路上出車禍,請你們到臨州殯儀館認領一下死者的遺體。”


    啪嗒!


    手機從許鳳青指間滑落,再次掉落在地上。


    劉鳳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跌坐在地上嚎哭不止,“我老許家的命怎麽就這麽苦,所有壞事都落在我們身上,老許你死得好慘!!!”


    “嗚嗚嗚……”


    “沒有了你,我該怎麽活!”


    “你怎麽這麽狠心,拋下我跟兒子離開人世!”


    許鳳青也想大哭一場。


    隻是看見劉鳳蓮哭得這麽悲傷,他再也哭不出來,他知道當許政年死訊傳來的這一刻,他許鳳青就將成為許家的頂梁柱!


    他不能哭!


    “媽,您別哭了,您就在家裏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殯儀館認領遺體,順便操辦父親的後事。”許鳳青堅強說道,讓他覺得肩上擔子很重。


    許鳳青讓傭人照顧好母親,而後帶了幾個人前往殯儀館。


    認領遺體的時候許鳳青差點沒暈過去,哪裏還有半分人樣,已經成為不可描述之物,隻能憑借遺體身上破爛的衣物勉強辨認。


    認領完遺體,緊接著就是火化,然後取骨灰。


    等到許鳳青離開殯儀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雙手捧著父親許政年的骨灰,然後茫然地坐在路邊發呆。


    他曾以為——


    父親能夠保護他一輩子,能看著他成家立業,還能享天倫之樂。


    轉眼間。


    正值壯年、身高一米八幾的父親已經長眠於小小的骨灰盒之中,這一切讓許鳳青覺得不是多麽真實,就像是一場夢。


    “這是夢嗎?如果是一場夢的話,請老天爺快讓我醒來!”許鳳青低吼。


    他哭了。


    淚滴一點點落在骨灰盒上。


    “爸……”


    “我真沒用,是我間接害死了您,我該怎麽活下去?”


    許鳳青抱著許政年的骨灰盒,說了一大堆的話,足足過了一個半小時都沒有人敢打擾許鳳青,許鳳青也逐漸振作起來,那雙遍布血絲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爸怎麽可能出車禍,他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陳江河已經出現在化肥廠,說明我爸是被陳江河害死的!至於後麵的車禍,肯定也是陳江河為了掩飾罪行而導演的。”


    “陳江河,我與你不共戴天。”


    “等我父親過了頭七之後,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一顆仇恨的種子深埋於許鳳青的心底,讓他脫離紈絝子弟的行列。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許鳳青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在通往梟雄的路上邁出堅實的一步!


    “我會讓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記住我許家的存在!”許鳳青咬牙切齒說道,甚至還發下毒誓要讓陳江河付出代價。


    這一日。


    許政年死於車禍的消息傳出,臨州商界大地震。


    一些原本跟許家交好的公司與集團紛紛盯上許家旗下的房地產,孤兒寡母又怎麽能守住這塊大肥肉?


    許政年在的時候才能壓住這些人,而今許政年命喪黃泉,這些人就開始有所動作。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深夜。


    關於許政年之死的議論還沒有散去,另一位梟雄馬伯雄也正在與心腹討論許政年之死。


    馬伯雄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廉價的軟紅梅,“諸位,你們怎麽看待許政年之死?”


    一人冷笑道:“依我看,現在我們馬上派人去跟許家公子接洽,以低廉的價格收購許家名下的優質資產,別人爭不過我們。”


    人的名,樹的影。


    放眼臨州商界,又有誰敢與馬伯雄爭奪這塊肥肉?


    馬伯雄彈走煙灰,淡笑道:“誒,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我怎麽能做?我馬伯雄行事光明磊落,若是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話日後還怎麽有臉在臨州混?”


    幾名心腹眼珠子轉動,都知道這不是馬伯雄的心裏話。


    麵對數十億的肥肉,馬伯雄怎麽可能不心動?


    除非他不是人。


    當然。


    這些人不敢明著說出來,都知道馬伯雄這是想通過他們的手來攫取許家的利益,這樣一來馬伯雄又能得到豐厚的利益,又不會破壞自己的名聲。


    飛鷹——


    馬伯雄的心腹之一,這時挺身而出說道:“馬爺,這事兒就讓我來做吧,反正我的名聲好不到哪兒去,能夠為馬爺效勞是我的榮幸。”


    飛鷹跟了馬伯雄二十年,與馬伯雄情同手足。


    馬伯雄歎道:“飛鷹,真是難為你了。”


    “這樣吧,若是能夠吞下這口肥肉,每年產生的利潤你拿走三成。”


    飛鷹笑逐顏開,立馬說道:“謝謝馬爺,我這條命從始至終都是馬爺的,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馬伯雄點點頭,第一個議題已經討論完畢,接下來討論第二個議題——


    要怎麽跟陳江河相處?


    他隱隱覺得,陳江河是導致許政年意外身亡的幕後黑手,雖然沒有證據但這就是他的直覺!


    幾名心腹的意見罕見一致,那就是必須要除掉陳江河!陳江河太過強勢,而且又與馬伯雄等人有仇,若是坐視其成長起來的話,必將威脅到馬伯雄的江湖地位!


    馬伯雄又點了根煙,眯著眼睛說道:“陳江河此人背景很普通,當年就是王海的拜把子兄弟而已,不過我意見倒是跟你們不同。陳江河個人武力值很強,若是能為我所用的話未必不能一統越省,進而窺探東海!這把尖刀,我很想握在手中!”


    “我要跟他合作!”


    “我太想進步了,陳江河能夠幫助我一統三角洲,成為這片天空下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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