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總算離開了。”


    馬車上,坐在顧明川旁邊的侍女馨兒一邊哭,一邊感謝神靈。昨天晚上,她真的被嚇壞了。


    一整夜,都在想著明國公被滿門抄斬,自己與夫人小姐被罰入教坊司的悲慘下場。


    這可是欺君之罪,還被皇帝給抓了個正著,也不怪她被嚇成這個樣子。


    顧明川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那小皇帝分明是想拿此事做做文章的,結果卻這樣虎頭蛇尾。


    這小皇帝還真的挺拉垮的,在皇宮裏麵,居然拿竺月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算這裏麵有宮妙妙的一部分原因,那也隻能說明這位皇帝耳根子軟。


    連宮裏的女官都搞不定,談何掌控朝堂?


    都說太後還政小皇帝隻是做給那些皇親看的,實際上,她還在幕後操縱一切,這話確實很有道理。


    朝堂有林臣。


    皇宮裏有竺月,小皇帝被架空得很徹底。


    正想著,馬車被截停了,一個渾身罩在黑袍中的人鑽進了馬車。


    顧明川沒有阻攔,他早就發現對方了,對方掀下頭罩,露出一張跟現在的他一模一樣的臉,正是正主穀怡婷。


    此時,她臉色有些發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會在皇宮裏過夜?”


    顯然,昨天他沒有離開皇宮,讓她擔驚受怕了一夜。


    顧明川麵對她,多少有點心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ntr了對方。


    “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他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跟竺月的那些互動。


    穀怡婷聽得陣陣後怕,沒想到,昨天晚上竟然發生了這麽驚心動魄的事情,一個不好,真的會連累家族的。


    她恨恨地說道,“我就不該答應你這種荒唐的要求。”


    顧明川鄭重地說道,“穀小姐,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完,他臉上一陣扭曲,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下了馬車,很快消失不見。


    ……


    穀家善後的事情,相信穀怡婷能夠處理好。


    顧明川找了個地方換回了男裝,取出了臨走之前,宮妙妙遞給他的紙條,展開一看,“娘娘說這是威遠侯的家務事,她不好幹涉。不過,她說了一件事,老威遠侯如今不在威遠侯府,至少要一個月後才回來。”


    哦。


    顧明川看到最後一條信息,眼睛一亮。


    威遠侯府中,真正讓他忌憚的,正是命宮境的老威遠侯。此人不在的話,他完全可以自己潛入威遠侯府,將人救出來。


    想到這裏,他不再遲疑,回到客棧,開始謀劃了起來。


    ……


    威遠侯府。


    最近,小侯爺王耀武的心情不佳,這幾日,薛元豐也不來找他,他便隻能一個人喝悶酒。


    不久前,黑牛寨那一役,本是他立功的好機會,結果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一位玄冥教的妖人。


    事後,他也猜到此人正是風頭正勁的顧明川。


    當時,顧明川才登上宗師榜沒多久,排在第五十位。他卻慘敗在對方的手下,被他引為奇恥大辱。


    王耀武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自認為不會弱於宗師榜前十的存在。


    更讓他鬱悶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居然為了那個顧明川,做出與鎮魔司抗衡的事情,因此被暴怒的父親執行了家法。


    到現在半個多月了,父親並沒有原諒妹妹的意思。他心中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再這樣下去,妹妹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父親向來最重侯府的名聲,恐怕是想用妹妹的命,來給朝廷一個交待。


    王耀武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借酒消愁。


    他心中非常痛苦,更是將顧明川那個混蛋恨之入骨。


    若不是那個混蛋,妹妹怎麽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王耀武再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到天黑才從酒樓離開,想用這種方式來麻醉自己。


    隻是,他作為神藏九重的橫煉宗師,喝再多的酒,也不可能真正的醉過去,徒增痛苦而已。


    走在回侯府的路上,突然,他本能地感應到危險,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可是遲了。


    就這麽一個遲疑的工夫,一隻拳頭無聲無息地轟在他的背心處,恐怖的力量透體而來。


    他哇的一下,當場受了重傷。


    “是你!”


    王耀武在中拳的一瞬間,就認出對方的身份。心中驚恐交加。


    驚的是這家夥居然真的沒死。


    恐懼的是,他還真的突破到了法象境。


    那股透體而來的力量,正是一股詭異到了極點的法力,竟然抑止了他體內的再生之力,讓他的傷勢無法恢複。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接著,王耀武被提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此處。


    片刻後,他被關掉了一個房間裏,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接著,就聽得顧明川對他說道,“委屈你在這裏待一天,借伱的身份一用。”


    說完,便離開了。


    留下被捆成粽子一樣的王耀武,滿腦子都是問號,他剛才說的,借我的身份一用是什麽意思?


    難道……


    突然,他心頭一震,想到了一個可能。心中湧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


    ……


    不久後,威遠侯府。


    滿身酒氣的“王耀武”回來了,府裏的下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啊,就讓他進來了。


    王耀武跌跌撞撞,往後院走去,可能是因為醉酒,差點走錯的地方。


    繞了個大圈子,才找到祠堂的所在。


    他來到祠堂前,就看見一個女子站在祠堂門前,看長相,跟王曦寧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她的姐姐或妹妹。


    這個“王耀武”正是顧明川偽裝的,就聽到那名女子說道,“二姐,你可要堅持住啊,你不是堅信你那個情郎會來救你嗎?再堅持幾天,說不定他真的來了呢?”


    顧明川聽這話有點陰陽怪氣的,心中感歎,這高門大宅的,姐妹之間的關係居然這麽差。


    他一縷指風甩出,將那個叨逼叨的女子打暈過去,然後上前推開祠堂的門。


    一個老者突然出現了,沉聲道,“世子,侯爺有令,任何人不得——”


    “滾!”


    顧明川一拳轟出,正是當日在黑牛寨時,王耀武用過的招式,以他的悟性,自然是輕易就掌握了這一招。


    那名老者也是神藏九重的修為,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打飛了,人在半空,吐出一口血來。


    顧明川解決了這個礙事的人,走了過去,看著一身白衣,雙手舉著一根黑色的鞭子,身體不停顫抖,氣息衰弱到了極點的王曦寧,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威遠侯也太狠心了吧,自己女兒都要這樣對待。


    難道不是親生的?


    “哥……不……不要……”


    王曦寧也發現了大哥的意圖,想要阻止。


    顧明川已經發現,她如些虛弱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樣的姿勢,正是因為那根黑色的鞭子。


    他走上前,一把抓了過去,握住了那根鞭子,一拿,居然沒拿起來。


    這根鞭子就像是焊死了一樣,以他的力量,都能紋絲不動。


    喲嗬。


    顧明川不信邪,運起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提。


    喀的一下,地麵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凹陷下去,出現一個坑。


    他突然明白了,這根鞭子不是用蠻力就能取下來的。


    “好像是土屬性的。”


    顧明川想著,有了對策,體內的先天土真氣灌入鞭子裏麵,頓時,這根鞭子有了一些反應。


    終於動了。


    他一點一點將它抬起,很快脫離了王曦寧的手掌。


    她的身體一軟,就要癱倒在地。


    顧明川鬆開那根鞭子,將王曦寧抱住,朝外麵走去。


    此時,祠堂外已經圍了不少人,卻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的,很自覺地讓出一條路,讓他抱著人出了侯府,很快消失不見。


    ……


    過了片刻,威遠侯終於現身了,看到一片狼藉的祠堂,被重創的那個族老,還有落在地上的鎮山鞭,臉色陰沉。


    他怒喝道,“還不派人去把那個逆子找出來?”


    “是。”


    在管家的帶領下,侯府幾乎是傾巢而出,去找世子去了。


    隻留下威遠侯一個人在祠堂裏,手一招,將鎮山鞭攝了過來,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輕聲說道,“臭小子,下手這麽重。”


    說是這樣說,他臉上卻頗為欣慰。


    此事傳出去後,也足夠給朝廷和鎮魔司一個交待了。


    ……


    一天後,王耀武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用力一掙,將身上的繩索崩斷,然後找了一身衣服穿上。


    他火急火燎地想要回侯府,在半路上,就聽到有人在議論,昨天晚上威遠侯府世子強闖祠堂,救走了王曦寧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腳步也慢了下來,口中說道,“這個混蛋!”


    然後轉過身,趁著沒有人認出自己,離開了此處。


    這個鍋,他決定背下來。


    否則的話,要是被別人知道,有人偷襲了他,然後偽裝成他的樣子去威遠侯府救人,那侯府真的會淪為笑柄。


    就算以後回到家中,被父親責罰,他也是心甘情願。


    既能救了妹妹,又能保全侯府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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