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楚芝一聲大喝,手上一捏劍訣,隻見宮殿內懸浮著的眾多寶物中,其中一柄青色的長劍自行動了起來。


    青色長劍滴溜溜一轉,沒有飛出來,而是往深處飛去,片刻後,帶著一個畫卷朝外麵飛來。


    顧明川這時也顧不得關注麵板了,心念一動,宮殿內的一把劍也動了,正是玉懷衣的碧霄劍。


    碧霄劍朝外麵飛來,中途碰到了一尊一尺高的金佛,撞了一下,帶著金佛也飛了出來。


    他伸出手,穩穩地將這兩樣東西接在手裏。


    “終於到手了!”


    顧明川心中一喜。


    旁邊的楚芝也將兩樣東西拿到手。


    就在這時,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波動從真武大帝的身上爆發出來,環繞在身旁的火龍仿佛遭受了重創,身體縮小了近一半,飛回了印璽中。


    火龍印嗖的一聲,又跑回他的識海中。


    楚芝說,“快跑。”


    此時,道觀開始崩塌了,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顧明川終於感覺到了外麵的玉懷衣,二話不說,就飛躍而起,從一個裂縫中鑽了出去。


    眼前豁然開朗。


    終於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了。


    隨即,他就感覺到神都那邊,有好幾道強大的氣息朝這邊飛來,哪裏還敢停留,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顧明川剛跑出不遠,突然心生感應,轉頭看去,見到天空中那團黑色的霧氣被斬開了,玄風道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條血線。


    “這不可能——”


    他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整個人碎成無數塊。


    另一邊,陳平安緩緩收劍,淩空而立,神情有些落寞,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這就是天榜第一的實力?”


    顧明川不由驚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名法象境將另一名法象境當場斬殺。


    強如裴冰清,也沒有這種戰績。


    更何況玄風道人的實力那麽強大,在他遇到的所有法象境中,能排第二,僅次於施阿三。


    陳平安居然這麽輕易就他斬殺了。


    顧明川有點搞不懂,在他的感覺中,玄風道人的功力,至少比陳平安強一兩籌。


    他隻看了一眼,立馬加快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


    一直跑出幾百裏。


    顧明川感覺身後沒有人跟著,這才停下來,片刻後,玉懷衣也趕了過來,問道,“沒出什麽事吧?”


    他搖頭,將碧霄劍還給了她,說道,“算是有驚無險吧。”


    至於在道觀中的細節,他沒有多談,而是問道,“天榜第一的陳平安才十七歲?這事你知道嗎?”


    玉懷衣看到碧霄劍的那一刻,終於想起了關於這把劍的記憶,一臉欣喜地接了過來,聽到他的話,點頭道,“知道。”


    “十七歲的天榜,法象巔峰,天榜第一?”


    顧明川覺得,這貨才是主角吧?估計是嬰兒流。


    玉懷衣說道,“此事確實非常不可思議,我曾問過師尊,她對此事諱莫如深,不願多談。後來,我聽過某種傳言,據說,他很可能是真仙轉世。”


    “……”


    顧明川有點想吐槽,類似的傳聞,他也聽過。隻是主人公不是陳平安,而是那四位絕世天驕。


    玉懷衣說道,“不過,我們無須擔心。他隻在意平安鏢局,很少管別的事情。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顧明川卻沒有她這麽樂觀。


    那老君觀也沒惹到平安鏢局頭上,陳平安還不是出手了?


    這件事看似楚芝在主導,說不定,他才是幕後黑手。他們真正的目的,多半也不是除掉老君觀。


    顧明川想到楚芝從真武大帝的寶庫中取走的那具畫卷。


    他有一種直覺,那個畫卷,才是她跟陳平安此行的目標。


    接著,他想到了真武大帝寶庫中的那些寶物,不由有些流口水。


    “可惜了,隻能取兩件東西。”


    他心中有些惋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隻能取兩樣,但是聽人勸吃飽飯,他也不貪心。


    顧明川取出那尊金佛,握在手中,有一種血脈交融的感覺。


    蠻婆婆沒有騙他,這尊金佛確實是佛門之物,而且是金剛羅漢一脈的物品。


    有了這個,終於可以突破到法象境了。


    不對,應該是破劫境。


    他對玉懷衣說道,“你替我護法。”


    玉懷衣鄭重地點頭,說,“交給我。”


    ……


    顧明川按照慣例,還是找了一個山洞。


    他取出那尊金佛,默默地感受著,片刻後,他的心神仿佛與眼前這尊金佛連成一體。


    心中自然而然地產生了許多感悟。


    正是《金剛不滅神功》的破戒篇。


    將肉身修煉到神藏境之後,想要更進一步,將肉身磨煉得更強大,已經不是尋常手段能夠做到。


    需要借用外物,而且是先天之物,再度過九個劫難,便能金身大成,練得不滅之身。


    不知過了多久。


    顧明川睜開了眼睛,瞳孔中還有金光未散,眉頭微微皺起,“居然要度過九次死劫,才能金身大成。這也太扯淡了吧?”


    這裏的九次死劫,可不是說著玩的,而是要真正被不同的九個人殺死,而且,不能是隨便找九個人。


    這九個人,必須修煉特定的功法。


    這條件簡直太苛刻了,一不小心,就會當場嗝屁的。


    那金剛羅漢到底是怎麽練成這門神功的?


    顧明川看著手裏的金佛,這個金佛,正是用先天之金鑄成的。


    他可以用這塊先天之金來淬煉肉身,然後,再找一個修煉了最純粹的金之法力的法象強者將他殺了。


    向死而生,隻要能撐過去,就能修成第一劫。


    太bt了。


    “這破功法——”


    顧明川本想說這破功法不練也罷,不過,一看麵板,《金剛不滅神功》的熟練度已經滿了。


    剛才,他白嫖了真武大帝一把,這位紅塵仙也是真的給力,竟然讓他的《金剛不滅神功》漲了五百億點。


    加上用青蓮子突破時漲的五百點,一下子就將這門功法的熟練度加滿了。


    現在,又有了現成的先天之金。


    不練白練。


    顧明川想到這裏,不再遲疑,運起《金剛不滅神功》,開始汲取金佛中的先天之金。


    ……


    顧明川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才將一縷先天金氣吸入體內,與肉身融合,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僅僅是這一縷先天金氣,就讓他的肉身強度有了明顯的提升。


    有了開始之後,他吸取先天金氣的速度變快了。


    第二縷,隻用了幾個時辰。


    第三縷,用時一個時辰。


    ……


    隨後,先天金氣源源不斷地被他吸入體內,融入皮膚,肌肉,血液,骨骼……滲透到細胞裏麵。


    顧明川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手中的金佛化為一堆粉末,所有先天金氣都被他吸收掉了,他渾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突然,他動了。


    伸了一下腳,地麵就震動了一下。


    他扭了一下脖子,山洞開始崩塌。


    他一抬手,掉落下來的泥土和石塊消失無蹤,麵前的山體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


    一陣地動山搖,泥石倒崩。


    整座山,被剛才那一拳憑空轟掉了一半。


    顧明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潮湧動,“這就是破劫境的力量?”


    這也太強了吧?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超人,除了眼睛不會發出射線之外。


    一拳轟出去,就算是陳平安,被他打中了,也會化成一團血沫。


    這時,玉懷衣趕了過來,看到這幅場景,目光有些複雜,“恭喜你神功大成,從此超脫凡俗。”


    顧明川搖頭道,“距離神功大成,還差得遠。”


    玉懷衣說道,“當今天下,能將橫煉功法修煉到破劫境的,不超過五個人。伱足夠自傲了。”


    也就是說,能媲美法象境的橫煉高手,就五個。


    這也太寒酸了點。


    可見如今橫煉武者有多凋零。


    顧明川問她,“你知道天下哪一家修煉的是金屬性功法嗎?要有法象境強者的。”


    “就我所知,有三家。昆州戚家,恒州衛家,神都的章家。”


    顧明川將這三家記下了,以後要不要去主動找死,那另說。


    他說道,“這裏不能待了,走吧。”


    “去哪?”


    “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我還要閉關。”


    “啊?”


    顧明川還有幾百億點的宏願點沒用掉,可以繼續加點。剛才是突破到破劫境。現在,是突破到法象境。


    這就是內外兼修的好處。


    不得不說,真武大帝真的太慷慨了,除了沒有讓他直接突破境界,三門功法的熟練度都幾乎滿了。


    讓他節省了幾千億個宏願點。


    這也讓他意識到,那塊青銅鏡碎片的價值,比他想象中還要珍貴得多。


    按照楚芝的說法,在真武大帝的麵前,獻祭的神兵等級越高,收獲就越大。他這次的收獲,絕不下於玉懷衣。


    也就意味著,這枚青銅鏡碎片的價值,已經不亞於碧霄劍這把絕世神兵。


    如果是完整的青銅鏡,會不會跟火龍印一樣,是至尊之寶呢?


    這是很有可能的。


    顧明川沒有離開神都太遠,找了個深山,還是讓玉懷衣給他護法,開始衝擊法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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