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內。


    天下樓,被譽為天下第一樓。


    在前朝,曾經有一個天下第一大派,每年都會邀請天下各派來這裏煮酒論英雄,是江湖的一場盛事。


    如今,前朝滅亡了,曾經那個天下第一大派也消失在曆史的煙塵中,這座天下第一樓卻還在。


    每年還是有許多江湖俠士和文人豪客來到這裏,緬懷當年天下各派在此煮酒論英雄的盛況。


    最近,由於滄海派內的七竅靈石出世的消息傳開,各大門派世家的年輕俊彥都是聞風而動,不管是收到滄海派請柬的,還是沒收到的。都湧入了中州城。


    天下樓更是人滿為患。


    “那不是況家嗎?”


    “快看,是淩家的人。”


    “霍家也來了……”


    ……


    眾人議論紛紛,最受矚目的,自然是七大門閥,相比起來,九大門派的底蘊還是差了一些。


    這些年,七大門閥行事越發低調,但卻一點也不損其威名。


    人群中,同樣有看這些世家不順眼的,說道,“哼,七大門閥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個宗師榜前十的都沒有,就連天榜,也隻有兩個。依我看,這些門閥都已經不行了。”


    “你懂個屁,七大門閥早就不參與江湖紛爭,隻要不跟人動手,就算是半仙,也推算不出他們的具體實力。”


    “實力不行,當然不敢參與爭鬥。”


    “你……”


    ……


    天下樓第九層,一名紅衣女子站在欄杆前,凝望著遠處的群山,一陣風吹來,吹散了她的頭發,卻吹不散她眉宇間的憂愁。


    旁邊,一個高大的男子站著,同樣看著遠處,麵沉如水,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曦寧妹妹,耀武哥哥。”


    這時,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走了過來,一臉歉然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


    這兩人,正是威遠侯府的王耀武和王曦寧兄妹。


    兩人對著少女行了一禮,“見過少掌門。”


    此女,正是滄海派掌門之女,四大天驕,宗師榜第一的尹勝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別叫我少掌門,怪不好意思的。”


    說著,她左右看看,小聲問道,“你們是不是在擔心上官師姐?反正,我是絕對不信她會被魔教的聖子所迷惑,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


    王曦寧眼神一黯,默然不語。


    王耀武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那個魔教的妖人栽贓陷害。”


    尹勝雪說道,“認識上官師姐的,都知道她的為人,絕不會相信她會做這種事。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為何一直不現身。”


    王耀武說,“也許,她落入了魔教那個賊子的手中。”


    一旁的王曦寧似是想說什麽,嘴唇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監察司裴首座到。”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整個九層樓不由一靜,不約而同朝門口處看去,隻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走了進來。


    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這位裴首座的真麵目,心中不由想道,“沒想到,這個殺神原來長這個樣子。”


    “哈哈哈——”


    這時,一陣朗笑聲響起,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迎向了裴冰清,說道,“裴首座光臨敝樓,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這個看著不起眼的胖子,卻是天下樓的主人,名為閻慶,是天榜第十一的絕世高手。


    裴冰清說道,“閻樓主客氣了,是我不請自來。”


    “不知裴首座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公務在身。”


    閻慶不便多問,天下間,能使得動這位殺神的,也隻有深居宮中的那位太後了。他說道,“有什麽需要閻某做的,裴首座盡管開口。”


    裴冰清正要說什麽,突然眸子一冷,轉過頭,朝外麵某個方向看去。


    閻慶比她慢了半拍,才臉色微變,轉頭看去。


    眾人正疑惑間,很快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波動從遠處傳來。


    “是法象境強者在跟人動手。”


    “什麽情況?”


    “這股法力,是玄冥教的黑焰魔功。”


    ……


    在場的,大多都是世家門派的精英,聽聞是玄冥教的法象強者,不但沒有害怕,反倒是一個個躍躍欲試。


    恨不得魔教的強者趕緊過來,可以讓他們試一試自己的劍。


    不是他們狂妄自大,此行前來中州,幾乎都有長輩陪著,別說是區區一個魔教的法象境了,就算是玄冥教傾巢而出,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哼!”


    就在這時,裴冰清發出一聲冷哼,當即撥劍,一劍斬出。


    眾人隻感覺到一股鋒銳的氣息掠過。


    下一刹,遠處那股法象強者的氣息就衰弱了下去,消失不見。


    不知是死了,還是逃了。


    在場的人都是識貨的,看向裴冰清的目光頓時變得又敬又畏。


    那個玄冥教的法象強者,相隔至少百裏,卻連她隔空一劍都接不下。這位裴首座的實力,比傳聞中更加可怕。


    閻慶一臉複雜地說道,“恭喜裴首座,找到了自己的道。”


    裴冰清看著他,像是要把眼前之人給看透了,說道,“閻樓主早已經邁出了那一步,不知為何自困於此?”


    閻慶苦笑不語。


    裴冰清也不多說,轉身離去。


    這裏,沒有她要找的人。


    至於那個魔教的法象,她也沒有去追的意思,法象強者不是那麽好殺的,她不願浪費時間在上麵。


    ……


    卻說百裏之外。


    顧明川硬接了那位神秘的法象強者一掌,差點當場暴斃,不但身體扛不住,還有《他化自在經》轉化過來的真元,幾乎要把他給撐爆了。


    他很清楚,對方並沒有下殺手,要是真的存心要殺他的話,足以要了他半條命。


    他這時也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法象強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這時,那個元氣組成的大手又朝他拍過來。


    顧明川將體內轉化過來的真元瘋狂地注入到了神霄劍中,劈裏啪啦的電流聲中,使出了神霄劍法第一式。


    這一次,天象沒有出現變化。


    他甚至無法勾動天之地。


    這完全屬於境界壓製了,這一式最強的劍招,根本無法發揮相應的威力。


    砰!


    顧明川這一劍斬在那隻巨手上,鋒利無匹神霄劍將巨手斬開,它卻一分為二,猛地一合,將他拍在中間。


    他感覺自己被拍碎了。


    “《他化自在經》,伱居然修煉的是《他化自在經》,哈哈哈……”那人突然狂笑出聲,“真是天助我也!”


    顧明川知道光憑自己是打不過對方的,不再猶豫,就要放出隔離在意識海邊緣的佛主。


    “啊!”


    就在這時,對方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他看見對方的身體突然一分為二,下一秒,兩截身體飛走了,速度之快,讓他差點沒反應過來。


    那隻元氣所化的大手自行潰散開來。


    誰救了我?


    顧明川抬頭看去,卻什麽也看不見。


    剛才,好像有一道劍意,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管怎麽樣,終於得救了。


    他剛鬆了一口氣,就發現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上方,赫然是一位法象境強者,他將手指豎在嘴唇前,示意他不要出聲。袖子一甩,他和不遠處的宮妙妙還有上官玉就沉入了水裏。


    三人身不由己,隻能順水而下。


    ……


    不久後,兩道身影趕到了此處,正是天劍門和滄海派的法象強者。


    他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趕到此處,是擔心中了玄冥教的調虎離山之計。第一時間確認中州城那邊的情況。


    確認沒有玄冥教的妖人隱藏在城中後,才趕過來察看情況。


    “方圓十裏之內,沒有活口。”


    “此個玄冥教的使者為何要襲擊這艘船?”


    “先查清楚這艘船的來曆。”


    “看樣子,應該不是針對我們的。”


    二人見沒有多的線索,便即離去,接下來調查的事情,自然是交給門下的弟子。


    ……


    顧明川覺得這位陌生的法象強者對自己沒有敵意,所以沒有反抗,當然,他也反抗不了。


    這人給他的感覺,比剛才那位玄冥教的法象更強。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裝成身受重傷的樣子,心裏那根弦一直緊繃著。隻要情況不對,立馬切換大號。


    雖然,他不知道放出“佛主”後,會有什麽後果。總好過被人給殺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後,他終於浮出了水麵,飛到了岸邊,被送上了一輛豪華馬車上。


    那人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故意,將兩個女人分別放在他的兩邊,左邊是宮妙妙,右邊是上官玉,左擁右抱。


    三人都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仰躺著,連對視都做不到。


    馬車一路前行,聽外麵的動靜,人和車也越來越多,然後進了城門。


    顧明川聽到了車夫與城門的守衛說到“天下樓”三個字,直接放行了。


    難道,此人是天下樓的那位樓主?


    不是說他立過誓,終生不踏出天下樓一步嗎?


    他在鳴龍城的時候,就聽過天下樓的大名,還有傳說中那位最愛提攜後進的樓主閻慶。


    關於這位樓主的傳說有許多,其中一條就是,他立過誓言,絕不離開天下樓一步。


    另外一個就是,這位樓主最愛提攜後進,幾十年來,指點過的年輕人無數,光是天榜上,就有好幾位得到過他的指點。包括天下第三的施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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