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上的青霞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轉頭望了過來,見到是他,翻了個白眼,將車簾重新放下。


    顯然,她對上次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顧明川有點奇怪,“平安鏢局是正道勢力,跑到黑牛寨來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菩提子而來的。”


    菩提子?


    顧明川愣了一下,有些吃驚地說道,“黑牛寨內,居然有菩提子?”


    在《金剛不滅神功》中提到的九種靈物中,隻有菩提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得到最好,找不到的話,可以用另外一種靈物替代。


    據說,用“菩提子”開啟“智慧神藏”,可以獲得無上的智慧與悟性。


    這,便是佛子!


    毫無疑問,“菩提子”是最重要的靈物,沒有之一。


    按照《金剛》秘笈所言,能不能得到這種靈物,就看是否與“佛”有緣了。


    若是能得到菩提子,能得到真正的蛻變,是日後能否成“佛”的關鍵。


    顧明川沒想到,居然會在黑牛寨這種地方,得到菩提子的線索。


    玉懷衣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麽?”


    “這黑牛山,便是當年的佛興之地,靈山!”


    “……”


    顧明川感覺她在逗自己,一千多年前鼎鼎大名的靈山,就是現在的黑牛山?


    誰特麽會將這兩個名字聯想到一起。


    他看過不少曆史書,看過很多關於佛門興盛與衰滅的記述,卻沒有一個的提到過靈山的具體位置。


    所有記述中,都隻說靈山在極西之地。


    萬州雖然確實是在大魏皇朝的最西邊,但是也說不上是極西之地吧。


    玉懷衣見他一臉震驚,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為他解惑道,“靈山,乃是佛門的大神通者開辟出來的洞天秘境,不論身在何處,隻要與佛有緣,都能進入其中。”


    “直到佛門破滅後,便無人能進入靈山了。直到幾十年前,施阿三在這座黑牛山裏,發現了一條通往靈山的固定通道。然後占據了此處,任何人想要進入靈山,都要給他交過路費。”


    “這靈山每年開啟一次,每次都會吸引無數人前來,想要進入靈山探寶。這施阿三因此收獲了無數的靈物,武功秘籍,奇珍異寶。短短二十年,便位列天榜第三。”


    顧明川覺得這裏麵有說不通的地方,“別人就乖乖交路費?沒人動手搶嗎?這施阿三實力再強,也經不住別人的群毆吧?”


    靈山的價值之高,無法估量,哪個勢力都會眼紅,怎麽可能任由一個施阿三給占據了?


    這不合理。


    玉懷衣說道,“你以為這黑牛寨的威名是怎麽來的?這些年來,死在這裏的法象境強者都超過十位了,就連命宮境的強者,也被施阿三給宰了一位。”


    “不是吧?”


    以法象境,斬殺命宮境?


    這才天榜第三?


    是不是有點扯淡了?


    顧明川聽完就覺得離譜。


    玉懷衣望著越來越近的城門,幽幽地說道,“在這黑牛寨,施阿三就是無敵的。誰來誰死。”


    “為什麽?”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玉懷衣賣了個關子。


    ……


    很快,城門就到了。


    城門處立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城內禁止打鬥,違者逐出城,永遠不得進入。”


    除此之外,門口連一個守衛都沒有,就這樣城門大開,任由人進出。


    很快,馬車駛進了城門。


    突然,顧明川感覺體內的真元憑空消失了,就連已經開啟的那些神藏,也與天地斷了聯係。


    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的感覺,讓他渾身寒毛直豎。


    這一刻,他修為盡失,不管是《五行神功》,還是《極樂逍遙經》的真元,甚至連《金剛不滅神功》的修為,全都消失了。


    他重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顧明川這一驚非同小可,差點蹦起來。


    馬上又想到剛才玉懷衣的話,轉頭朝她看去,見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終於明白了過來,一臉震驚地說道,“所以,進了這黑牛城,就會修為盡失?”


    如果僅僅是真元消失了,他還能理解。


    他的《金剛不滅神功》修練得來的強橫外功,也消失了,這就離譜。


    玉懷衣有些意外,這小子定力倒是不錯,沒有驚慌失措。


    “不錯,這就是為什麽黑牛寨這麽多年能夠屹立不倒。鎮魔司上一任司主,都隕落於此。狗皇帝被氣得吐血,不久後就去世了。大魏皇室就此陷入內亂,就連聖教的——”


    她說到最後,突然住了口,似乎有什麽忌諱。


    顧明川猜測道,“是不是黑牛寨的大當家在這裏,修為不會受到限製?”


    “不錯。”


    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有點頭皮發麻。


    怪不得她說施阿三在這裏就是無敵的。


    他突然有一種跑出城的衝動,來到了這裏後,生死都掌握在別人的一念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玉懷衣看出了他的擔憂,說道,“伱無須擔心,在這黑牛城中,自有規則在。第一條戒律便是禁止殺生。隻要你不違反此城的戒律,就算當麵問侯施阿三的親娘,他也殺不得你。”


    她說著,取出一張紙遞過去,說道,“將上麵的戒律都記下,最好不要違反。”


    顧明川接過一看,上麵寫著十幾條戒律,第一條是禁止殺生,第二條是不偷盜,不妄語,不飲酒……


    “這不就是佛門的十戒嗎?隻不過多了另外幾條。”


    這裏果然是佛門的聖地,居然將戒律都轉化為天地法則了。


    他問道,“如果違反了上麵的戒律呢?”


    玉懷衣說,“你可以試試。”


    顧明川心想,我的好奇心還沒有那麽重。


    他看著上麵這十幾條戒律,心想這佛門還是不要加入為好,這清規戒律的,誰愛守誰守,反正他不要。


    轉念一想。


    不對啊,我修煉了《紅塵渡世訣》和《金剛不滅神功》,都是佛門的至高心法,為什麽在這佛門的聖地中,居然沒有得到優待?


    難道這佛門聖地還能分辨出我是個假的佛門弟子?


    這不科學啊。


    ……


    這黑牛城內人來人往,看起來非常熱鬧,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顧明川心想,相比這個世界的其它地方,這裏也算得上是一方樂土了,僅僅是禁止殺生這一條,就能吸引很多底層的百姓。


    不過,其中一些戒律有點反人性,比如說不淫這一條,指的是行為,而不是內心。


    這天地規則是分辨不出什麽是合法,什麽是不合法,隻能實行一刀切,禁止一切這種行為,哪怕是自願也不行。


    估計,這也是為什麽黑牛城沒有被人擠爆的原因。


    能夠在這座城市定居的人,估計都是那種無路可走的人。


    顧明川正想著,見到前麵一群人圍在那裏,議論紛紛,“宗師榜不是不久前才發布過嗎?怎麽又改了?”


    “正常來說,宗師榜是半年更新一次。不過,也有一種情況,會緊急更新。”


    “什麽情況?”


    “有新人上榜。”


    “不久前,才有一個江萬流上榜。這才多久,居然又有新人登榜,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啊。”


    ……


    顧明川上次見過一次宗師榜了,對這個沒什麽興趣,別人上不上榜,跟他有什麽關係?


    又不是他上榜。


    隻是,圍觀的人群將路都給堵住了,馬車一時過不去,隻能等著。


    被堵在這裏的,還有前麵的楚小姐的馬車。


    顧明川突然想起一事,剛才忘了問,“玉姑娘,你來黑牛寨,也是為了菩提子?”


    “不是,如今那靈山秘境,隻有神藏境以下的武者能進入,法象境是進不去的。再說,那菩提子於我也無用。”


    “那你來黑牛寨做什麽?不會是為了監視我吧?”


    “對啊。”


    “……”


    顧明川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這麽直白地承認了。


    哦對了,在這裏,是不能說謊的。


    就聽玉懷衣問,“那你來黑牛寨是為了什麽?”


    顧明川說,“找人。”


    “找誰?”


    他也賣起了關子,“到時你就知道了。”


    這裏不能說話,又不是說不能隱瞞。


    顧明川及時轉過了話題,掀開車簾,說道,“快看,榜單已經貼好了。不知道是哪一家有人新上榜。”


    玉懷衣自然知道他是在轉移注意力,卻也不揭穿。反正,很快就能知道了。


    這時,前麵的人群突然一陣嘩然。


    “怎麽可能?”


    “會不會寫錯了?”


    “神藏七重就登上宗師榜?天啊,這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這也太恐怖了。這在宗師榜出現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


    人群一下子炸了。


    跟在後麵的人看不清榜單,聽到前麵的人的議論,更加焦急了,“誰啊,到底是什麽人上榜了?”


    這時,終於有人念出了上麵的名字,“宗師榜第五十位,江州鳴龍顧家,顧明川,十九歲,修為神藏七重!”


    顧明川也聽到了,當場愣住了。


    我居然登上宗師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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