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不清楚曆史上大明朝曾有過這樣的兵馬,但眼見前方打得如此凶猛,黃得功這邊的士卒們,一個個也是士氣大振,隻見到黃得功當即下令道。


    “弟兄們,跟我上,封妻蔭子,就在今日!”


    “敗了,敗了……”


    兵敗如山倒啊!


    隨著剛剛被李定國擊潰的黃得功部數千騎投入到戰場上,被明軍的長槍兵們平端著長槍,趕出去了兩三百步遠的大順鐵騎,頓時呈崩潰的跡象——也不怪他們,先是跟黃得功率領著的六千餘騎對衝,死了近千人,又挨了明軍的二十四門三磅炮集火炮火,然後,就是三千杆重型火繩槍同時開火。


    這還不算完,最後還又挨了一千枚手榴彈。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那還算了,可最後,竟然被明軍的長槍兵們,平端著長槍,來了個反衝鋒,還有七八百個弟兄,因為跑路不及時,被戳成了血葫蘆,或者投降當了俘虜。


    這膽氣早就喪了個幹淨啊!


    這不是,哪怕是李定國想要組織反擊,但各部士卒明顯沒這個意思——廢話,對麵的明軍多凶啊,步卒敢衝騎兵,這麽凶的兵,怕是天兵天將下凡吧,明末戰場上,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凶的兵,就是那滿洲韃子,也不過如此吧?(滿洲韃子也不會用步卒衝騎兵,因為人家騎兵多,壓根就不用想以步克騎)


    所以,可著明末,這幾家朝廷裏麵。


    現如今,就數朱朱慈烺的禦前親軍凶了!


    麵對著這麽凶的朱賊,李定國手底下的大順好漢們,是真有些慫——好漢們也是很惜命的,尤其是,李自成在大順建製之後,走上了正規化的道路,就使得好漢們更惜命了!


    當初弟兄們還在造反的時候,那就是沒得吃,沒地喝,是舉亦死,不舉亦死,索性,便媽了個巴子,反特娘的,可如今,大順已經建國立製,弟兄們也都均了田地,置了宅子,不少人都娶了婆姨。


    好日子都過來了,可不得惜命點?


    要不然,那可就白死了!


    到時候,田宅得給別人,婆姨也得給別人睡了。


    多虧的啊?


    反倒是朱慈烺對麵的禦前親軍,卻有些拚命三郎的架勢——朱慈烺的禦前親軍是募兵製,而且,朱慈烺不會允許士卒一輩子呆在軍營裏麵吃餉。


    終身兵會導致戰鬥力下降——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士兵本身就是一個流動性非常大的職業,因為普通軍士,用某個普姓,普信男的話來說就是可以任由主將揮霍的耗材,普通士兵體能的巔峰期就那麽幾年,禦前親軍為了保持戰鬥力,訓練強度還高,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普通士兵都采取終身製,那用不了幾年,隨著高強度訓練產生的病症顯現出來,明軍的戰鬥力就會嚴重下降。


    所以,禦前親軍將士,端著的並不是大順府兵,或者是大清奴才兵這種可以傳代的鐵飯碗,鐵杆莊稼。


    他們是領軍餉,而且有被裁員的風險,朱慈烺也不怕栽出來個李自成——當個鳥啊,李自成之所以成事,歸根結底,就不是裁員的鍋,那是因為崇禎自己手上的武力太弱。


    朱慈烺也不會給他們分田土——分田土,分地少了,士兵負擔不起兵役,分地多了,朱慈烺給不起那麽多的地,因為大明朝廷,是要保護舊的地主,士紳利益的,不能夠像大順,大清那樣,簡單粗暴地沒收掉對方的田土,還把田主給砍了腦袋,把田地均給別人。


    那在朱慈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大明朝未來百分百走的是資本主義路線——不走這個,還走什麽?繼續走封建王朝的輪回?


    那可撐不了幾年啊!


    而且以封建王朝的低效來看,想要在未來爭奪殖民地,恐怕也爭不過那些個老牌的資本主義國家。


    既然要走資本主義道路,那就必須要保證私有財產。


    所以,沒收田地,分給士兵這種事,朱慈烺也不能辦,至於拿未收複的領土裏麵的無主田地作為軍功?


    哼哼,大頭兵也不是傻逼,人家要的是江南的水澆地,要的是能直接拿到手上的熟田,這種空頭支票,這種大餅,真要是畫給他們,那是逼著士兵們嘩變的。


    而既然是拿餉銀混飯吃,而且,用不了幾年,就會退出軍隊。


    在這樣的情況下,禦前親軍的士兵們,就必須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了!


    他們必須在有限的幾年服役期間,積攢下來足夠多的銀子,能夠在離開軍營之後,謀一條生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禦前親軍在戰場上,是相當的敢打敢拚的——隻有殺敵越多,立功愈多,才能夠從軍士轉為低階軍官,留在軍中吃用,才能夠獲得更多的賞錢,才能夠保證自己離開軍營後的生活,才能夠讓自己離開軍營之後,不至於窮困潦倒。


    所以,哪怕心有不甘,但在戰場上的大順士兵,都無心再戰的情況下,李定國也唯有引兵東去,倉皇的逃出明軍的攻擊範圍之內,到達了小龍山附近,與自家的步卒大隊匯合,試圖聯合步卒之後,再行突圍。


    可惜,李定國的動作明顯是遲了。


    當他到達小龍山腳下,依托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營盤的時候。


    白文選就苦著臉打量了眼,灰頭黑臉(被硝煙熏黑的),一看就是吃了敗仗的李定國,匯報道。


    “晉國公,朝廷大軍在太子的統率下已經追上來了!”


    “什麽朝廷,那分明是暴明,分明是朱賊!”


    一聽到白文選的稱呼,李定國當即嗬斥了一聲。


    在大順這邊,對大明稱呼向來是“殘明”、“暴明”、“朱賊”,如今白文選竟然稱明軍為朝廷大軍,這是在大順是犯了大忌諱啊,得虧他是在李定國這。


    要是擱李自成那,光他這句話,就得治他個罪——廢話,稱朱賊那邊是朝廷,那不是說大順是賊?


    李自成可最恨別人說他是賊了。


    要是擱李自成那,他準保得好好收拾一下白文選。


    李定國才朝白文選發完火,吆喝的後者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外頭又有一個小校,一臉惶恐地進來稟報。


    “晉國公,晉國公,不好了,不好了,官軍殺過來了,官軍殺過來了……”


    “你特奶奶的……”


    李定國肚子裏麵正窩著火呢,心中一肚子火沒發朝白文選發,這小校正好撞槍口後,但見李定國刷地抽出了腰間佩著的雁翎刀架到了這小校脖子上。


    “你說什麽官軍?額們才是官軍,對麵才是賊……”


    “額,額說錯了,朱賊,朱賊殺將過來了……”


    這小校頓時大駭,哆嗦著朝李定國回話,李定國則是追問。


    “都到哪了,有多少人?”


    “朱賊太子領著的大軍,跟小龍山上的朱賊大軍,合兵一處了,現在距離額們不過兩三裏地,西麵的朱賊也追過來了……”


    李定國頓時臉色驟變,猛拍大腿,連架在小校脖子上的刀子都丟掉了地上。


    “這下好了,真要成肉夾饃了!”


    這時候,一個一臉濃密絡腮胡子的壯漢走了進來,他叫祁三升,是劉文秀手底下的部將,這一回也跟著李定國過來了討伐黃岡了,這不是,一進來他就朝李定國嚷嚷。


    “晉國公,朝廷那邊,派來了人過來勸降額們……”


    “什麽狗屁的朝廷!”


    李定國大怒,額頭上青筋暴起——這特麽的都是什麽混蛋啊?


    一個個的,嘴裏不是朝廷,就是官軍?


    這是要幹什麽?


    這對大順,就沒有一點忠義?


    “晉國公,額們跟李自成本來就不是一家,如今仗打到這份上,也算是對得起他李自成了,幹脆降了好了!”


    這時候,馬寶也張口道,李定國差點沒讓這群渾蛋給氣死,他恨恨的道。


    “阿達屍骨未寒,額們豈能降了朱賊?”


    “國公,先帝一生,殺戮甚多,也算是罪有應得,而且,先帝已經崩了,這活人得為活人計,額們身邊可是幾萬個弟兄呢,都是咱們西軍的老弟兄,總不能讓他們全死在這吧?”


    旁邊的白文選見李定國有些固執,趕緊地提醒道。


    李定國臉色微變,陷入了深思,他長歎口氣。


    “可惜了額們在湖廣的家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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