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大明,簡直就是一個透風的篩子。


    有時候,清軍的消息比明軍還特喵的靈通。


    而如今,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因為,朱慈烺經營的淮河防線,悉數都是禦前親軍的軍隊在守禦,而沿河更是有沈廷揚指揮的水師在不停巡邏。


    範文寀想要通過這條防線,把消息傳遞出去。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想傳遞情報隻有走一條路,那就是走海路,走海路送情報。


    但這又太為難範文寀了——走海路,雇一條船得花多少銀子?他這個奉旨潛伏南朝的大清國好奴才,兜裏可沒有多少銀子啊,而且,如今的江南也沒多少人心向大清國。


    他也弄不到款子。


    陸路又被阻斷了,範文寀想傳遞情報簡直太難了,上一回,多爾袞得知朱慈烺率軍西征的情報,還是範文寀好不容易,派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大清國好奴才,從南京出發一路向西,到了河南的汝寧府,然後趁著夜色,淌著刺骨的河水,遊過了淮河,才把消息傳遞回去的。


    所以,就是範文寀發現了不對勁,他也沒辦法給多爾袞提供情報。


    哦對了,他也不知道多爾袞要發起二次南征的消息——他上哪知道這事去?


    多爾袞又沒有電台,也沒辦法空投手令,咋給他傳遞消息啊?


    ……


    巴陵城!


    李自成迎來了一個客人。


    此時,隻見到大順皇爺李自成在巴陵嶽陽樓的行宮裏麵。


    一個身穿著大清國僵屍官服,頭戴著頂戴,腦袋後麵,還懸著一根金錢鼠尾的家夥,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


    隻見到李自成不屑的打量著麵前的龔鼎孳,然後冷笑道。


    “龔鼎孳,你可是個讀書人啊,你特娘的當初,降了額們大順也就罷了,畢竟,額也是漢人,可你特娘的現如今,怎麽也降了韃子?還有,你哩頭發哪去了?咋留走了老鼠尾巴?這還對的起祖宗嗎?”


    “此乃是新朝雅政!”


    龔鼎孳一臉的驕傲,伸出兩根手指頭,夾起來了那根又細又油的小辮子,朝李自成說道。


    “新朝雅政,這特娘倒是夠雅啊!”


    李自成大笑了幾聲,一時間,嶽陽樓裏麵的大順諸將,紛紛大笑了起來,而亳縣侯李過,正是指著龔鼎孳的模樣道。


    “也不知道,在汝侯那的那個顧橫波,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龔鼎孳成了這副模樣,會做何想……”


    “哼哼,還能想啥,她現在是汝侯的人了,還能想別的男人?那得守婦道!”


    旁邊的高一功笑嗬嗬的說。


    而李岩卻是笑著道。


    “那顧橫波跟了汝侯,那也算是她的福氣了,皇爺,您不曉得,這韃子那邊,臣子都是奴才,奴才家裏的女眷,都得送到滿洲韃子的床上,讓韃子享用,而且這還是他們當奴才的榮耀呢……”


    好嘛。


    李岩到底是知識分子,而且,時常關注大明那邊的新消息,隔三差五,還派人潛入到大明境內,采辦一些報紙什麽的過來看,對於大清國的一切,不是真了解。


    他的話一出口。


    李自成也樂了,笑嗬嗬的打量著龔鼎孳,然後道。


    “怪不得你這鱉孫這回見了額,沒了脾氣了,原來是成了烏龜王八了啊!”(李自成之前認識龔鼎孳,因為龔鼎孳在交足了銀子後,被李自成委派了官職)。


    大順跟大清之間仇。


    那可不是說說的。


    李自成手底下,多少好兄弟,多少老弟兄。


    多少追隨他李自成,南征北戰,縱橫天下的戰友,都死在了韃子手上。


    所以,在龔鼎孳被叫進來後,大夥是對他的態度,是差極了。


    畢竟,大順與大清之間的仇,太深了啊。


    曆史上,也正是因為如此,大順餘部,至死都在堅持抗清不止。


    抗擊著外侮。


    不過,把龔鼎孳叫到這。


    李自成他們當然也不是為了奚落一下後者——李自成可是大順皇爺,現場的可都是大順高官,哪一個不是日理萬機的主,哪有功夫來奚落一個奴才啊?


    他們現在,見龔鼎孳,實際上已經變相的,在表態自己同意了聯清征明的建議。


    眼下,對龔鼎孳的奚落,無非是在談判前,好生的打壓一下後者罷了。


    不過龔鼎孳也是個好奴才啊。


    此時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他也得敢有脾氣,他現在臉上但凡敢露出半點不滿之色,李自成就能把丟到洞庭湖裏麵喂魚!


    “龔鼎孳,你替你們的滿洲主子,來額們大順,是想幹什麽的?”


    李自成盯著龔鼎孳然後質問道。


    “回稟皇爺,外臣龔鼎孳此番過來,無非是想,聯順征明,共分天下!”


    “嗬嗬!”


    李自成冷笑。


    “天下是額們漢人的,哪是你們這些韃子的?韃子還是老老實實的滾到關外頭,去特娘的放馬喂羊!”


    “還有,你這家夥,見了朕怎麽不稱奴才?你們韃子不是都稱奴才?”


    “皇爺,我乃是大清之奴,不是大順之奴!”


    龔鼎孳一臉傲嬌的說道。


    這叫一奴不事二主!


    是大清國每一個奴才,都要接受的必修課教育。


    “哼哼,賤骨頭!”


    李自成冷笑,隨即,看向了一旁李岩。


    隻見到李岩站出來道。


    “共同征明,哼哼,以為我大順看不出來你們的奸計?你們無非是想攛掇著我大順南征,然後再趁機發難於我大順……”


    “大順與朱明,早已經撕破了臉,如今,與我大清聯合,又有何不可?我們兩家,共分天下,湖廣,兩廣,西南,盡歸大順,而江南三省,則歸我大清!”


    “豈不美哉?”


    “多爾袞他真要南征?”


    “不會是騙我大順的吧,萬一他要是屯兵淮北,按兵不動,趁著我大順主力南下,去打我大順的中原,西北呢?”


    李自成冷笑著說道。


    而龔鼎孳見此,也不假思索的道。


    “這一點皇爺無須擔心,我大順四月中旬,便會從淮北發起二次南征,皇爺可以按兵不動於江北,到時候,看我大清打的如何,再決定上與不上……”


    龔鼎孳說道。


    聞言,李自成眼睛驟然間一亮。


    捕抓到了這稍縱即逝的關鍵信息,他隨即,站起身來,朝龔鼎孳質問。


    “是下個月中旬?”


    “對,這是我大清,皇父攝政王讓我告訴皇爺您的!”


    龔鼎孳當即說道,李自成略作沉思,隨即,大手一揮道。


    “你先滾下去,朕要商量商量再做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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