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純臣領著一大群,忙碌了一下午,總算是把這些人的名冊給登記了個遍,而當登記完名冊後,正當所有人,呆在原地,打算領一份救濟的時候。(雖然是地主,但好歹是逃難,能白嫖點救濟還是白嫖點好啊)


    朱純臣卻是拍了拍手上那莫須有的灰塵,隨即,朝著眾人高呼了一聲。


    “好好好,這湖湘子弟,果然是忠勇雙全,朝廷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為朝廷效力,太子殿下剛剛吩咐了,朝廷如今正要北伐襄漢,南征流寇,少不得要爾等效力,如今,既然爾等都到了鎮楚門外,要替朝廷北伐襄漢,南征獻賊,那朝廷也就索性,收下爾等,編入到行伍之中,等到來日,朝廷征伐流寇,獻賊之時,諸位孝廉,員外,也好有機會,充任前鋒,為朝廷上陣殺敵,到時候,功名富貴,少不了諸位的……”


    “什麽?”


    一時間,在場的眾人頓時意識到他們被騙了——太子爺哪裏是給他們救濟啊?


    這是哄他們登記了名冊。


    拉他們上戰場去當炮灰的啊!


    “老朽無力,實在是無法上陣為朝廷搏殺……”


    有幾個年齡老邁的家夥,此時正拒絕道。


    而朱純臣卻是咧嘴一笑,露出來了他那滿嘴的白牙,笑吟吟的道。


    “不怕不怕,自己年齡大沒問題,讓家中子弟過來也不是不行,你們幾個剛剛不是登記過了嗎?你們家裏可都有好幾個年輕的子孫,讓他們到軍前聽用也不是不行……”


    “可是……”


    幾個老夫子臉色頓時一變,而朱純臣卻是刷地板起了臉。


    他長得還是蠻凶的,又高又壯,站在那跟尊鐵塔似的,還生著一張黑臉膛,蓄著把大胡子,光看賣相,那甭提多凶悍了,論賣相,就是他祖宗朱能也比不過他,隻見到他朱純臣一臉凶相的板著嗬斥道。


    “這麽說,你們喊北伐襄漢,南征獻賊,就是玩玩嘴皮子了?”


    可不就是玩玩嘴皮子嘛!


    一大群人心中暗道。


    他們哪能想到,朱慈烺這個太子會真逼他們上陣搏殺?


    這太子也太不懂禮數了吧!


    不知道虛偽虛讓的傳統文化?


    不知道我們就是喊喊口號?


    真讓我們去對付流寇啊?


    不過,他們也不敢承認自己是玩嘴皮子——要是承認了,那還要不要臉麵了?


    要是承認了,豈不是說他們是虛偽小人?


    而如果是一群虛偽小人,那以後還怎麽混?


    而朱純臣也不跟他們廢話,是大手一揮,下令道。


    “來人,請這些孝廉員外們入營,入了營之後,過上兩三日,就帶上他們,去征討流寇,征討獻賊!”


    “哈依!”


    被調過來的幾隊倭兵得了令後,哪敢怠慢?


    當即就行動起來,挎著腰刀,就要驅趕著這些地主士紳們走,要把他們押到軍營裏麵。


    一時間,空氣裏,原本消散的哭泣聲頓時響起了。


    這些個兩湖士子地主們這時候才發現。


    原來朱慈烺並不是一個好人。


    這是一個大大的壞人啊。


    他竟然哄著大夥,讓大夥登記了名冊,現在還要把大夥押到軍營裏麵去,這是讓當炮灰啊?


    這是要把他們驅逐到戰場上,借著流寇,借著獻賊的手,把他們這些兩湖名望,讀書種子給殺個幹幹淨淨啊!


    真是太壞了啊。


    簡直都趕得上張獻忠,李自成了!


    哦不,比張獻忠,李自成還壞。


    張獻忠李自成是直接殺人拷餉的,才不會玩這種心眼子。


    可朱慈烺竟然派出來了個奸如仲達的成國公朱純臣,來騙他們,騙他們登記了名冊,現在連跑都沒辦法跑了——名冊都登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就是現在跑了,一會還會有禦前親軍的朝廷鷹犬到他們住的地方逮人,而且這一逮還是逮一窩,連家裏的家眷都得逮走。


    這可真是太嚇人了。


    他們正哭著呢,朱純臣卻是板起了臉,嗬斥道。


    “哭什麽啊?替朝廷北伐襄漢,征討獻賊,這是建功立業的好事,怎麽能哭呢?得笑,得笑知道吧!”


    他這話一出口,鎮楚門外的哭聲就更甚了。


    不過朱慈烺手下親衛裏麵的那些個倭兵可不跟他們廢話,看著這些哭啼個不停,一點也沒有武士精神的懦夫(士大夫真比不上武士,武士再不濟,也能拎刀砍人,論文化水平,也不低,士大夫呢?能幹什麽?平時袖手談心性,臨了一死報國恩?)。


    朱慈烺手下親衛營裏麵,重金蓄養,滿腦子都是七生報國,尊朱討奸的武士們,甭提有多瞧不起他們了。


    一個個凶巴巴的,滿嘴“八嘎”,趕著他們往軍營裏麵去,一邊趕,一邊用武士刀的刀鞘打,要把他們趕到軍營裏麵關起來。


    而這些士子們也不敢反抗——哪敢啊?


    他們都知道,朱慈烺手底下這個矮個子的兵可凶著呢,是從日本國招募來的死士,當初戚少保對付的倭寇,就是這些家夥的祖宗,這麽凶的人,哪是一群見了李自成,張獻忠就跑路的兩湖士子能對付的?


    休說是他們了。


    把兩百多年後,那票鎮壓了太平天國,拿漢人腦袋,染紅了頂子的湖廣士紳找來,也不見得能打得過倭寇——士紳當然比不過武士了,武士對標的漢唐的軍功世家。


    漢唐的時候的良家子,府兵,論拎刀砍人的能耐,可比這群武士們牛逼多了。


    但誰讓趙宋之後,華夏的高層就棄掉了武途,走上了重文抑武之路,那些能夠上馬擊狂胡的良家子,軍功世家,都全都被掃進了故紙堆裏,就連開國的武勳,也都被文官們奪了權,被養成了廢物,留下的是一群靠卷科舉的讀書人。


    這群讀書人要能打得過武士,那就怪了。


    他們但凡有點武德,也不會有宋明的兩次天傾。


    正當這些沒有種,沒有武德的地主老財,土豪劣紳,哭泣著,在這些凶悍的矮個子武士揮舞著刀鞘,抽打著趕離鎮楚門,趕到軍營裏麵的時候。


    鎮楚門裏麵。


    朱慈烺終於出麵了。


    “怎麽回事啊?成國公?”


    朱慈烺一出來,就一臉詫異的看向了朱純臣,然後質問道。


    “太子爺,這些個兩湖的孝廉公,員外們,想投軍報國,替朝廷收複襄漢,收複長沙,所以,臣就派人把他們請到軍營裏頭,來日出征流寇,獻賊的時候,讓他們軍前效力,為大軍前鋒,上陣跟流寇搏殺……”


    朱純臣連忙欠身,稟報著說。


    朱慈烺點了點頭,然後笑嗬嗬地打量著那些個哭喪著臉的士紳們。


    “這是好事啊,你們哭什麽啊?”


    是啊,從軍報國,這可是好事,怎麽要哭呢?


    這種事情,應該是戴大紅花,然後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哭喪著臉,這哪是要從軍?


    這分明是出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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