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算是被韃子的殘暴給嚇住了。


    這些個滿洲韃子,都占了北京城了,還本性不改,又是圈地,又是占房,這種敵寇貌似還真比流寇凶得多——流寇再凶也是殺些士紳,可這些韃子看這架勢,是不把天下人給殺光,都不罷休啊!


    所以,眼下的“荷蘭”人史可法,是一臉鄭重地站起來朝朱慈烺道。


    “太子殿下放心,有老夫在,流寇斷然不能肆虐中原!”


    “好,好!”


    朱慈烺連說兩個好字,然後示意,史可法坐下,隨即,一聲長歎道。


    “爾等不知啊,韃子凶猛……”


    “韃子確實凶!”


    “是啊,這些韃子可比流寇凶多了……”


    朱慈烺這句韃子凶猛才出口,高傑等人紛紛附和,黃得功也一臉的沉重,喃喃著道。


    “韃子這麽凶,想守住中原,也是著實不易啊!”


    “所以,本宮的意思是,要在中原,高築城,廣積糧!”


    朱慈烺說道。


    今年大明朝的糧食比往年能夠寬裕一些,首先是登萊二府的減租減息,以及一體納糧的執行,使得朱慈烺手上可以收獲兩百萬石的糧草!


    二則是,江南不再需要向北方送數百萬石的漕糧了。


    說起來,明朝把京師設在北京,真是一個昏招。


    不管有多少理由,都是如此。


    朱棣遷都京師,從理論上來講,沒有錯,但他錯在,並沒有限製京師的人口發展,限製城市規模的增大。


    朱棣可以把京師設在北京,但把北京建設成那麽一個,隻消費,但不產出的中世紀超級大都市,就萬萬不可了!


    因為,在明朝時,北方已經無力供養得起北京這樣的大都城了!


    把北直隸的血吸幹都做不到!


    在中世紀時,供養這麽一個人口百萬的大都市,消耗著實是太大了。


    在直隸一帶無法承擔這個大都市的吸血時,大明朝隻好每年從江南運漕糧入北京,而漕糧又使得運河河運地位不斷上升,為了保漕運,以至於淮河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使得數千畝良田無法耕作,連中都風陽,老朱家的祖宗皇陵,都比不上漕運重要。


    至於周遭的百姓嘛?


    那就更可以忽略不計了,畢竟那可是北京,為了供應其所需的糧草物資,死再多人,花費再大,也是需要做滴……


    數百萬石的漕糧,從南方跨越大半個國家,輾轉數千裏,運至北方軍事重鎮北京後,竟然不是用來養兵的。


    而是用來養活居住在北京城內的百萬小市民!


    幾百萬石漕糧,足夠十幾萬大軍,還有其軍屬長期在邊境戍邊了!


    可這些糧草,卻用來養活大明朝廷,養活百萬對拱衛邊防沒有任何作用的小市民,這不是昏招,什麽是昏招?


    而如今,隨著大明朝的南遷。


    大明朝成功地從北京城這麽一個隻消費,不產出的大都市上麵解了套,而後來接了這個套的李自成,也誤打誤撞的解了套,眼下,反倒是那個“聰明王”多爾袞,稀裏糊塗的被這麽一個破城給套牢了——當然套牢了。


    先不提,入關後成了頭長通天紋滿洲韃子,從關外的驍勇戰士,養成了一個個小市民,戰鬥力完全沒了。


    就連韃子的生育率也開始下降了(城市化是天然的節紮器),再之後,為了養活城裏的滿洲韃子,清朝就又貫徹了明朝的保漕運政策。


    而鴉片戰爭時,英軍一兵臨長江,封鎖了漕運,吃不起雞蛋的摳門皇帝道光,就隻好老老實實地簽條約,而到了之後,那就更那啥了,北京城簡直成了大清國的命根。


    隻要列強一兵臨城下,把北京城給占了,把城裏的百萬韃子叩下當人質,韃子跪得要多快就有多快。


    當下,成功地解套了北京城的朱慈烺,每年能夠省下來幾百萬石的糧食。


    再加上,登萊二府的那兩百萬石,朱慈烺現在的大明朝,至少賬麵上,擁有了五六百萬石可以調動的糧食,朱慈烺是不介意把這些東西撥給史可法點的。


    隻聽朱慈烺張口道。


    “中原乃是天下重地,自古便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如今朝廷,若是在中原野戰,憑史可法你麾下的勤王之軍,肯定是打不過南下的韃虜,所以,本宮的意思是,據守中原重鎮,在黃河南岸,洛陽,滎陽,開封,儀封,商丘等幾座大城,依老城整修城防,然後派兵駐守,遙相呼應,防禦渡河南征之東虜!”


    “幾座城,由諸位總兵分兵駐守,城中儲備三年之糧,固守黃河南岸,衛輝府是收複不少了,但卻絕不能讓韃子,渡過黃河!”


    “就是韃子渡過了黃河,也得閉城堅守待援,三年之糧的儲備,足夠爾等堅守到朝廷北伐之軍的了!”


    “殿下,黃河在中原可不短,隻幾座大城,可攔不住韃子南下之軍……”


    史可法捋著胡須說道,他就是河南人,而且還是開封府人,對於自己老家的地形再沒有那麽清楚了,整個河南就是一個大平原,哪怕是有一條黃河天險,也照樣處處都是口字。


    因為黃河不適合水師逞威,韃子隻要搭幾條浮橋,就可以從容南下,到時候,僅憑這幾座堅守的大城,可防不了千裏河防。


    “黃河是攔不住,但是黃河水總能攔得住吧?”


    聽到這,內閣首輔魏藻德突然間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朱慈烺頓時將目光暼向了他,心說,你這個奸臣,竟然敢掘黃河大堤來以水帶兵,知道幾百年後,這麽做的這個光頭下場是啥嗎?


    不過對於魏藻德的這個建議,史可法這個河南人還是考慮了一會,然後搖頭。


    “首輔,掘黃河大堤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朱慈烺也瞄向了史可法,心說,你這個史可法在曆史上主張聯虜平寇,與虎謀皮,而且還好搞黨爭誤國,但好歹也算是盡了忠的忠烈。


    現在竟然還想掘黃河大堤?


    你對得起你河南的父老鄉親吧?


    這時,隻聽史可法繼續道。


    “黃河以北,如今也不剩下什麽州縣百姓了,等韃子過來,這些百姓也自會南逃,到時候,淹了河北也不是不行……”


    “這一招不中用!”


    見幾人真討論起來用黃河水以水帶兵,在中原打了好多年仗的黃得功卻搖了搖頭。


    然後稟報道。


    “黃河水泛濫,也就是那幾個月的事!”


    “而且,黃河水冬天時還會封凍,想用河水擋清軍,除非是盛夏,要不然,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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