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慈烺到達乾清宮外時。


    他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淒慘的哭聲。


    “這是怎麽回事?哭什麽啊?不會是父皇駕崩了吧?”


    聽到這哭的動靜後,朱慈烺不由地猜測,一旁的孫成棟一聽這話,在心裏胡思亂想。


    皇上能吃能睡,身體棒著呢,駕崩是不可能駕崩的,不過太子這麽說,是不是暗示自己,給皇上的飯菜裏麵加點料?


    孫成棟正胡思亂想。


    朱慈烺卻已經,邁步到了乾清宮外頭,隨即,進入到其中。


    “王伴伴,這是怎麽回事啊?”


    一進去,看到那圍著崇禎,哭做一團的眾嬪妃,朱慈烺不由地朝王承恩這個老實太監道。


    王承恩這個老實太監當然不敢說實話了。


    他隻好將目光對向了朱由檢。


    崇禎在察覺到自己的“逆子”進來後,有些微醉的他,當時就酒醒了。


    戰戰兢兢地望著,身穿著甲胄,身後還站著幾個高大侍衛的朱慈烺。


    而朱慈烺則是看了眼崇禎,有些不快地說。


    “都什麽時候了,父皇您怎麽還能喝得下酒呢?這兒臣在朝陽門忙活的,連飯都吃不到嘴啊!”


    “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說著,朱慈烺朝周皇後道。


    “母後啊,流寇已經快到了,您趕緊的讓宮裏上下,收拾好東西,咱們準備往天津跑,父皇,您也別愣著了,趕緊的換身衣裳,不要再穿您這身破龍袍了!”


    “我就說慈烺不是那種人,皇上你非胡說……”


    一聽這話,周皇後頓時喜極而泣,而崇禎皇帝卻是連連咳嗽。


    “咳咳……”


    崇禎的演技還是差了點。


    咳嗽裝的都不像,中氣十足的,讓朱慈烺不由地皺眉看向了他。


    “父皇,您裝咳嗽幹嘛??”


    “呃,朕,朕……”


    崇禎一陣尷尬,他佯裝淡定。


    “慈烺,朕要是走了,豈不是……”


    “豈不是什麽啊?”


    朱慈烺嗬嗬一笑,看向了朱由檢。


    “父皇放心好了,您不是自己走的,您是被兒臣給綁走的?”


    “綁走?”


    朱由檢一楞。


    朱慈烺則笑嗬嗬解釋。


    “對啊,兒臣是孝子啊,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父皇您在京城送死?”


    “但父皇您是剛烈之君,又不願意走,兒臣身為孝子,為了盡孝道,隻好用一些非常之手段了,派兵進入到宮廷之內,將父皇您給強行的綁走嘍!”


    “這這……”


    聽完了這一番敘述後,朱由檢感覺這主意還算不錯。


    可是馬上,他又覺得不對——身為皇帝被太子帶兵進皇宮綁了,這還叫皇帝?


    雖然名聲不損,但君威盡失啊!


    可還不容崇禎得寸進尺,張口拒絕,朱慈烺卻已經不再搭理他了,朝一旁的周皇後說。


    “母後,既然得演戲,那就得演得像些,回頭您得把父皇給綁了,對了,不要用麻繩,咱是孝子,麻繩勒得太疼了,用棉繩……”


    “慈烺放心好了!”


    周皇後點了點頭,然後又詢問。


    “不過慈烺,咱家是今天晚上,連夜走,還是明天一早走?”


    “還是連夜走吧,流寇已經居庸關了,說不定明天早上,前哨騎兵就兵臨城下了……”


    “假的,假的!”


    朱慈烺搖了搖頭,嗬嗬一笑。


    “流寇估摸著,明天早上才能到居庸關!”


    “什麽?”


    崇禎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朱慈烺。


    “那,那你怎麽說居庸關已破?”


    “不說居庸關被打破了,也沒人願意捐銀子啊!”


    朱慈烺大笑幾聲,隨即,朝周皇後道。


    “母後,現在是十三夜,流寇明日估摸著能到居庸關,居庸關必降,所以,十五流寇的前鋒,估摸著就到昌平了,咱們十五走!”


    “隻有一天的時間,您要把宮裏要帶走的東西都準備好,宮裏什麽人該走,什麽人不該走,重要的人,一個也不能忘記掉了……”


    “慈烺放心,娘心裏有數!”


    周皇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這邊沒什麽問題。


    朱慈烺這才放心,然後,又匆匆地離開了紫禁城,直奔著朝陽門去。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


    朱慈烺就慌慌張張起床了。


    在朝陽門簡單的洗漱後,又喝了一大碗的羊肉湯,朱慈烺便又開始了忙碌的收錢工作!


    這個活是真的累啊!


    朱慈烺昨天一天,至少收了五個時辰的銀子。


    今天估摸著,起碼得收個六個時辰的銀子!


    再加上這年頭還沒雙休,所以,朱慈烺這工作效率,已經算的上是九九七了。


    真的是累人啊!


    但雖然累!


    朱慈烺卻幹勁十足,這不是,一大早便開始麵見要捐錢給朝廷的忠良了。


    此時,隻見到朱慈烺麵前的清平伯吳遵周見總算是輪到了自己,在朝陽門外的大街上,睡了一夜,風濕都有些犯了的他,強忍著關節的疼痛,朝朱慈烺報著數目。


    “太子爺,臣捐十萬兩銀子!”


    “清平伯果然是大忠一個!”


    朱慈烺笑嗬嗬的在令旨上寫好了吳遵周的大名,將手上的令旨遞到他手上。


    朱慈烺在這邊忙碌著的時候。


    偉大的農民起義領袖,大順皇帝李自成!


    還有他麾下的大順天兵!


    雄糾糾,氣昂昂的,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出現了在了此時居庸關!


    密雲總兵唐通,還有監國太監杜之秩二人,正跪在他們麵前。


    “額總算是打到了這了!”


    李自成大笑幾聲,隨即,撇了眼麵前跪在地上的杜之秩。


    “老杜,你起來,你是從京城過來的,你告訴額,京城可有兵馬鎮守啊?”


    “陛下,京城沒有甚兵馬,京營的兵全都是賬麵兵,不少兵員打嘉靖萬曆年間就在賬上,實際上早死了,實額兵馬就個兩萬人,而且都不堪用,連衛所軍戶兵都不如!”


    “哈哈!”


    李自成大笑兩聲,一隻獨眼裏麵,閃爍著喜躍之色,他點了點頭,朝杜之秩問。


    “那朱由檢可有沒有讓四方派勤王之軍過來?”


    “皇爺,沒有,連山海關的吳三桂都沒調,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杜之秩搖了搖頭。


    “不過,朱賊皇帝好像是任了太子朱慈烺為撫軍監國太子,他前些日子,這小子連崇禎都不如,把寧武關都給撤守了,讓皇爺輕而一舉就過了寧武關……”


    “哈哈,看來這個朱慈烺也不怎麽樣啊!”


    李自成大笑兩聲,寧武關可是險關啊,連這麽麽險關都棄守了,李自成對朱慈烺的輕蔑更甚,杜之秩卻是湊上來說。


    “不過皇爺,朱賊太子朱慈烺雖然手段差,但是,他是撫軍監國太子,朝堂上不少人都提議讓他南下監國,他逃到了南京城,他就又得跟皇爺,跟大順做對了……”


    “哼哼,劉芳亮就在南邊,準把他給逮到了!”


    李自成冷笑,杜之秩聽罷後,頓時意識到這個李自成是個土鱉,不懂這裏麵的道理,他連忙解釋。


    “皇爺不清楚啊,朱賊太子不定從陸路南下,他們會到天津去走海路南下。”


    “啥?”


    一聽這話,李自成頓時愣住了,他這個西北的土鱉哪知道還有海路可走啊?


    “皇爺,咋辦啊?”


    一旁劉宗敏也感覺棘手,他詢問道。


    李自成看向杜之秩。


    “那朱慈烺現在跑了沒?”


    “不知道,應該是跑了,朱賊的皇帝太子最沒種了,估摸著已經到天津坐船走了……”


    杜之秩說,李自成頓時後悔,一旁的宋獻策卻是笑吟吟的道。


    “皇爺不必擔心,那朱慈烺一看就是個昏君苗子,便是到了南京,連寧武雄關都能撤守的主,皇爺隻消,派遣一支精兵南下,就可以滅了朱賊殘部了……”


    “哈哈,這倒是!”


    李自成大笑兩聲,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傳令下去,火速向京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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