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謀著靜觀其變的主意,在山海關坐觀天下大勢的時候。


    次日一大早。


    崇禎皇帝朱由檢正在上著早朝,在那扯皮打發著時間的時候。


    此時大明門外頭,已經聚集起來了不少人啊。


    陝西,山西淪陷之後,不少的士紳在李自成拷餉之下,逃到了京畿附近,還有許多逃難的官員逃到了京城正等著安置。


    眼下,出現在大明門外頭的這些人,就是山西,陝西逃到京城的官員,還有流亡的士紳們。


    朱慈烺要利用他們,來宣傳一下李自成罪惡!


    嚇唬嚇唬城內的勳貴官員們。


    讓他們知道,降了李自成的後果!


    此時,隻見到這些聚起來的士紳官員到齊之後。


    人數越來越多,便又開始了嚷嚷(朱慈烺安排的托)。


    “闖逆可恨,民不聊生,我等山陝士民,請皇上發兵去救山陝啊……”


    “求求額們陝西的百姓吧……”


    “嗚嗚……百姓們苦啊,都遭了流寇的毒手!”


    “山陝士民,無不苦盼王師,王師趕緊來拯救額們吧……”


    一時間,好幾百個從山西,陝西逃過來的難官,難紳們,紛紛嚷嚷了起來,聲勢真的大啊。


    就連上早朝的百官們,都聽到了這外麵的動靜。


    一時間,崇禎有些懵逼,他朝身側的一個叫張殷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後者連忙悄悄退下,一路小跑到大明門那定眼一瞧,見這陣勢,匆匆地跑著回來稟報。


    “皇上,皇上,一群被流寇趕出來的官紳正在大明門外頭,請皇上出去替他們主持公道,派大兵去救山陝的士紳萬民……”


    張殷回來後,朝朱由檢稟報。


    一時間,崇禎臉色頓變。


    而百官們,聽到這後,也弄明白了外麵的動靜是怎麽回事!


    崇禎的臉色陰晴不定,但當下,這麽多士紳官員都來了,他必須得出去給個態度。


    想到這,朱由檢站起身來,長歎口氣。


    “諸位愛卿,隨朕過去,看看大明門外的百姓們!”


    “朝廷,還有朕,對不起他們啊……”


    大明門!


    崇禎正帶著百官們過來的時候。


    朱慈烺已經騎著馬,一副匆匆模樣,跑到了那疙瘩!


    “肅靜,肅靜!”


    跟朱慈烺一塊過來的侍衛,嚷嚷個不停,一時間,場上隨即便肅靜了下來。


    “你是何人?”


    朱慈烺立馬於大明門前,在一眾侍衛簇擁下的他,翻身下馬,然後指著人群裏麵,一個清瘦的青年問。


    “臣王弘撰,陝西華陰人,家父乃是南京右都禦史王之良!”


    青年站了出來,連忙行禮道。


    王弘撰是如今南京右都禦史王之良的兒子,他是陝西華陰人氏,李自成破陝西的時候,就帶著一大家子人逃到了山西,結果大明朝的山西也沒保住,他就隻能繼續逃。


    逃到了京城。


    昨天朱慈烺派人去京中尋找那些個山陝河南的流亡士紳官員的時候,他就被王家彥給找了過來。


    成了朱慈烺的托。


    聽完了王弘撰這個曆史上屢次拒絕康麻子征辟的反清誌士回答,朱慈烺微微頷首。


    “你既稱臣,應當有功名在身,為何出現在這大明門鬧事?是何居心?”


    朱慈烺劈頭蓋臉地質問去。


    王弘撰也不慫——這可是連康麻子都不怕主,連韃清的“聖主賢君”都不害怕的硬骨頭,他父親還是東林君子,哪會怕朱慈烺這個太子?


    “臣在大明門外,不是鬧事,而是想請朝廷發兵,去求山陝的數百萬生民!”


    “山陝的生民如何了?”


    朱慈烺一副不了解的模樣,詢問著道。


    “太子殿下,山陝的百姓們苦啊!”


    “苦流寇久矣!”


    一時間,這些被朱慈烺派人,搜羅到大明門的士紳官員們,紛紛抹起了眼淚。


    大明門外,儼然成了訴苦大會的現場。


    隻見到,王弘撰先是張口。


    “臣家的世交,田舉人,在華陰修橋鋪路,造福百姓,位列鄉賢,可是流寇一至,就殺了田舉人全家,把田舉人拷餉致死,家當也盡數的瓜分了,家裏的女眷,也都遭了流寇的汙辱,全都上吊跳井,怎一個慘字了得?”


    “何止啊,臣家裏也讓流寇拷餉了,臣僥幸躲在糞坑裏頭,躲了好幾天,趁著流寇搜刮完了府上的銀錢,這才悄悄的鑽狗洞逃出來的……”


    一個打扮的好似是個乞丐的藍田鄉賢,站了出來,抹著眼淚道。


    “流寇所過之處,必先拷餉,而且,還發大戶墳塋,用來助餉!”


    “還有這等事?”


    朱慈烺一驚,眾人紛紛頷首。


    “流寇手下大將劉宗敏,最好拷餉,所過之處,百姓無不受其拷餉,若是不給錢,那就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把家資捐輸了,流寇也不饒你性命?


    “這是何道理?把銀子都給他們,他們還不饒人條性命?”


    朱慈烺皺眉問,隻見到那個抹著淚的從山西平陽逃過來的老坑奸商道。


    “流寇說我等紳商,家資皆是盤剝百姓所得,不交銀錢,那便百般的刑罰折磨,若是寧死不屈,便淩遲炮烙,可交了銀子雖免不了活命,但能全家落個痛快,一刀掉了腦袋……”


    “不隻嗜血成性,殺戮紳民,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


    “死人?死人還能遭了流寇的毒手?”


    朱慈烺一臉不解驚呼。


    “可不是嘛,好些人的祖墳都讓流寇給刨了啊……”


    “太子爺,您可莫要忘記了,我大明朝在中都的皇陵,可就遭了流寇的毒手啊!”


    一個官員提醒著朱慈烺。


    他還信誓旦旦地朝所有人說。


    “太子還有諸位不知,流寇還擱軍中,設了摸金校尉一職,效仿那漢之曹賊,專司摸金倒鬥呢……”


    “流寇還嗜血成性,凡遇關城抵抗,破城之後,必大肆屠戮,男丁殺盡,女眷盡沒為營妓,流寇打仗,凡是遇到抵抗,損兵折將,必抓民夫充軍,或是驅使百姓當炮灰,百姓們苦啊,現在山陝百姓,都苦流寇久矣,就盼王師殺回去,救他們於水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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