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款步下了樓,疾奔到小小旁邊,一把拉住了憤怒中的小小,生怕她一時因為生氣而幹脆殺了巫豆豆而後快。


    “等下,小小,等一下,這雲卿可能隻是因為一時之間的不適應。”


    小小身子一擰,水蛇一樣的滑過了弄月的控製。“月,你不要攔我,她根本就是在說謊。我師父中了她的毒,解藥也是她給的,出了變故她居然說這解藥和毒藥都不是她的,她難道以為我們都是黃口小兒可以任她擺布之後又任她欺騙麽?”


    看見小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弄月隻好揮手點了小小的穴道,讓她暫時不能動彈。


    君彥在一旁看著已經趴在桌子上的雲卿很是著急。“師弟,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一下雲卿師弟,然後再說這巫豆豆的事情吧。”話音剛落,他就順手點了巫豆豆的周身幾處大穴,偏偏留她啞穴讓她說話辯白,試圖通過這樣來讓她交代出究竟為什麽要加害於雲卿。


    而此時此刻因為雲卿突然倒下而傻了眼的巫豆豆更是對於君彥的決策感恩戴德,甚至連胸口之前揣好了銀針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之前整個小酒館裏的人都被巫豆豆攆走了,所以連掌櫃的都沒有,跑腿之類的事情就隻能靠屋子裏這兩個大少爺來完成。


    空蕩蕩的小酒館經過一番打鬥和一番搜索,更是別有一番凋敝的感覺。


    弄月在二樓旁邊的隔間裏發現了一枚軟榻,於是拉拉扯扯的直接把軟榻從上麵拽了下來。他把雲卿往軟榻上一擱就幹脆去找大夫去了。


    昏迷的雲卿,不能動彈的小小和巫豆豆,還有一個身心俱疲已經懶得再打起精神頭侍奉巫豆豆的君彥。這幾個留下的人組成了一副詭異至極的畫麵。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著,君彥慢慢的覺得自己有些什麽不對勁兒,明明是這麽冷的天,自己又沒有喝酒,為什麽覺得整個身體越來越人呢?他敞開自己的衣衫,腦袋漸漸的發沉。他突然意識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剛剛真正吃了那該死的藥的人,是他自己。


    君彥把一壺已經冷掉的茶直接從腦袋上澆了他自己一腦袋,然後趁他還有那麽些清明,走到被點住的小小的麵前,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蹭了過去。


    “天知道,我是有多麽喜歡你。”他嘟囔道,帶著幾許玩味,眼神裏也多了幾分玩的性格。“可是小小,先是雲卿,再是弄月,你都不曾想過我的感受麽?我是當朝太子,我什麽都有,為什麽偏偏得不到你!”他頓了頓,淒涼的笑了笑,原本柔媚的桃花眼突然變得很深邃。


    “不是說好了要跟我回家的麽?不是說好了要有我們的家的麽!”話音剛落他直接把唇瓣貼上了小小的,拚命的吮吸著小小的嘴唇,直到把她的嘴唇吸的開始漸漸的發紫才鬆開了她的唇瓣。


    “今日,你會救我麽?”君彥一邊淒涼的笑一邊往後退,伸手解了小小的穴位。


    巫豆豆看著這變化,心裏突然變得明朗了很多,一直以來她被卷入這宮內鬥爭和宮外篡權裏,她都很是迷糊找不到方向。


    有兩派人先後都來拉攏她,而這兩派人的目的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帶著她的部族去控製其他的部族甚至其他的君主,然後共同抵抗君家的政權。這讓本來就貪心的巫豆豆同時允諾了兩邊的要求,結成了聯盟。


    而兩派人也都先後給她送去了足夠的貢品作為交易,這讓她的部族過上了富饒的生活。她在族內的公信力越來越強,她也越來越滿意於自己做的這種魔鬼一樣的交易。


    可是今日一看,突然覺得她自己的決定讓她永遠的失去了眼前這幾個男人。


    她是喜歡他們的,這沒錯,以前在寨子裏,所有的男人都會跪倒在她腳下,對她悉聽尊便,這讓她很是滿意。而這幾個男人對她似乎不是很感興趣,可是她也覺得自己可以通過控製,然後把這幾個男人牢牢的放在手心裏。那日在大殿上,她雖然知道這幾個男人都對小小有情,可是她一直以為她自己依舊擁有可以讓他們臣服的絕對權威。今日看起來,突然明白了原來想多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她手裏依舊還有這毒藥跟這解藥,可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拿出來這根本就不可能。


    再看被解開穴位的小小,似乎是火氣已經消了,她走到巫豆豆麵前,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但是並沒有再次打在巫豆豆的臉上,反而是緊緊的貼著她的裙子上,似乎隻要離開了裙子就會第一時間甩到巫豆豆臉上一般。


    “巫豆豆,我墨小小求你,求你把解藥給他。”小小走到巫豆豆麵前,低聲下氣的求著巫豆豆。


    看到小小做這樣一件事情,倒是讓巫豆豆心裏舒坦多了,不過她也隻是張著嘴“哈哈哈”的笑了笑,然後說“這毒藥就一顆,解藥也就一顆。因為你,他們三個都得死,除非……”


    說完“除非”倆字兒她就不做聲了,她看了看小小,然後輕蔑的笑了笑,臉上的恨一覽無餘。


    小小又使勁兒的攥緊了拳頭,“哢嚓”這纖長的指甲因為用力過猛而斷裂在她的手心裏,然後細碎的指甲就硬生生的插進了她掌心的肉中,滴滴鮮血順著她手的縫隙往下淌。


    “啪。”沒等小小做出反應,君彥就一個耳光抽在了不能動彈的巫豆豆的臉上。


    “這一巴掌是為了中了你的毒的弄月。”君彥笑嗬嗬的說著這話,然後再拎起了旁邊另一壺的水澆在他自己頭上。這兩壺水帶著根根茶葉撒了君彥一身。黃褐色的液體肆意的沾染在他白色底紋上滿繡滿了墨色竹子的衣服上,有那麽幾根茶葉也調皮的粘在他的臉上。很難想象,這就是那個有潔癖的君彥。因果循環,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這樣一天,一直以來你所避諱的事情會在這樣一天找上你,並且讓你很難開口拒絕。


    “我君彥從來都不打女人,而你是頭一個。不,你不是女人,你隻是一個賤人。”君彥說話的時候喘息更加的明顯了,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用力過猛還是因為藥快要發作的原因。


    這讓小小尤其的心疼。


    “繼續啊。看看你這麽做完我會怎麽樣啊。”似乎挨打的不是她一般,巫豆豆還在放肆的挑釁著君彥。


    正在君彥正準備反手再抽的時候,旁邊小小悠悠的說了一句“巫豆豆,算我求你,究竟怎樣你才能救他們。”小小擋住了君彥正準備抽她的手,然後擋在了君彥和巫豆豆之間。


    “這樣啊,小小妹子,還是你說話好聽,來來來,你替我挨了君彥的幾巴掌,我自然是把解藥雙手奉上咯。”


    “小小,別聽她胡言亂語。”君彥使勁兒晃著腦袋,似乎在克製著什麽,然後一邊還在攔著犯傻的小小。


    小小別過頭去,側目看了一眼君彥,一邊絕望的說。“苗疆的毒藥,我根本就解不了。我不能看你墮落下去,更不想讓師傅受傷,我最不想讓月死。如果我挨幾個巴掌你們就能平安無事的話,我就算被打死了又何妨?君彥哥哥,你不是納悶我會不會救你麽?我的命都是你們的,如果能救你們,她要是想拿就拿去。”


    巫豆豆在一旁笑了,“好一副情深的樣子啊,君彥你不想活命了?還不動手?”


    君彥看了看小小,然後轉身出了門,“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讓你為我做任何低賤的事情。”


    他奪門而出,剛好和請了大夫而來的弄月撞了個滿懷。


    弄月伸手就把君彥撈了回來。“你怎麽了?要去哪兒?”他關切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兩個不省心的師弟,一個倒在軟榻上昏迷不醒,另一個明明已經歪歪扭扭還在準備奪路而出。這讓他這個也是中毒之人突然因為他們兩個的依靠而覺得更有動力了。


    是啊,他自己不能倒下啊,還有兩個不成器的師弟需要他在此時此刻拉扯他們。


    他把君彥拽了回來,安排自己請回來的那個江湖郎中看著雲卿的樣子。然後扯過小小還在滴血的手,觀察著現在的情況。


    “究竟怎麽了?”他對著小小問了一句。小小並沒有回答他,這讓他頓時覺得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轉過身看著此時此刻已經開始燥熱脫衣服的君彥,心裏有了一點點的線索。


    江湖郎中診了雲卿的脈之後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弄月也不能為難他什麽,看到自己請來的那位完全幫不上忙的郎中的慫樣,幹脆揮了揮手,連出診的診費都沒有象征性的打點給他就幹脆打發他走了。


    郎中走了之後,屋子裏又恢複了沉靜。隻是君彥越來越燥熱,而雲卿越來越慘白,弄月歎了口氣,對著巫豆豆問。


    “你給他們吃錯了藥?”


    巫豆豆並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弄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小小點點頭,讓她安心。


    “小小,我們給他倆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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