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李思一口氣念完最後一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剛才朗誦的時候,自己也沉浸在這首詩的感情中了。


    這首詩是他前世一直喜歡的詩,這整篇詩都刻畫出了一名灑脫風流,熱愛生活的隱者。


    而這也正是李思一生所追求的事情,所以這篇《桃花庵歌》他熟記於心。


    而此時一旁的陳中陽和何忠在聽到這首詩後已經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讀書不多。


    但耐不住這首詩通篇多為白話文,通俗易懂。他們也很容易能夠從這首詩中知道其意境。


    “這首詩……我怎麽沒聽過?”何忠低聲呢喃,他本身就一個任俠之氣非常重的人,所以自然對於這首詩有著別樣的感受。


    隻是他有些奇怪,他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麽也沒有聽過這首詩。


    李思微微一笑道:“這首詩來自於一篇殘破古籍,我也就是知道作者名為唐寅,其他就不知道了。”


    聽到李思這麽說,陳中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隨即哈哈笑道:“好詩,好詩,當浮一大白。你們等我一下。”


    說著他就直接進入房屋。


    而李思和何忠反應過來時,已是叫不及了,隻能站在在原地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兒後,陳中陽從屋中走出,他左手拿著幾個碗碟,右手上提著一個酒壺。出來後,陳中陽對李思二人笑著說道:“來來來,我們來喝一杯,有此詩,怎麽能沒有美酒呢?”


    “陳老弟,今天我們還要趕路,不能……”何忠率先說話,他臉上已經有些尷尬的神色了。


    “是這樣的,我要去澤天府趕考,不過既然是陳大哥熱情相邀,我們就喝一杯吧。”李思這個時候說打斷何忠的話,笑著說道。


    他待會還有求於陳中陽,這個時候擾了興致就不太好了。


    “去澤天府趕考?”陳中陽停了兩人的話後,臉上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但是馬上恢複正常笑道:“無事,大不了就在此地住上一晚也可。”


    李思和何忠兩人都沒有太過在意陳中陽的神色,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聽到有人去趕考,都會流露出異樣的情緒。


    “來來來,坐下,我們喝個幾杯。”陳中陽走到院中的小桌旁,在桌子上擺放起碗碟來。


    李思二人也笑著入了座。


    待二人入座後,陳中陽就用酒壺在瓷碗中倒起了酒,一遍倒一遍說道:“這是我從澤天府帶來清風醉,有此酒下喉,才能回味方才那詩中的妙味。”


    說到最後,他指了指附近的桃林。


    李思和何忠也往旁邊看去,隻見得一顆顆桃樹,頓時一愣,隨後不由笑了起來。


    這片桃林加上這酒,也算的上有方才詩中的幾分意境了。


    隨後幾人便在這院中喝起了酒來,何忠也和陳中陽熟悉,便聊起了這些年的經曆,也不由唏噓。


    同時他們也與李思聊起了最近城中的一些事,其中多為李思所做的一些事情,如在菜市口把狐妖罵出原形,以及張府的事情。


    李思對於狐妖的事情也是如同和張員外的解釋一般,隻說自己沒有這本事,同時也說張府的事情是有賊匪作亂。


    他一直知道做人藏三分,不可以對他人交淺言深。


    對於李思這麽說,二人也是深信不疑的,畢竟他們也是長期住在縣城附近的人,李思作為一名秀才自然為多人所知,他們對李思也是有所了解,也是覺得他不可能一下就成為了高人。


    也就是像羅業以及真正見過李思從張府中走出來的人,才知道這位李相公是真的會降妖除魔的。


    至於其他人,聽了這件事情,也不過是引為笑談罷了。


    當然其中也是有官府在引導輿論的原因。


    這一聊就聊了小半個時辰,聊到這個時候,陳中陽突然一拍腦門,搖頭笑道:“瞧我這待客之道,怎麽隻能有酒呢?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朝著桃林深處走去。


    等到陳中陽走遠,李思有些疑惑的朝著何忠問道:“這桃園怎麽就他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之前和何忠聊過這陳中陽,何忠說這人桃子都賣到附近縣城了,那麽桃園中應該還有人幫忙才對,但是這裏卻隻見到了這陳中陽一人。


    何忠聽到李思這麽說,笑著說道:“其實他就是一個人在山裏住,如果桃子熟了他會找人來摘的。”


    “怎麽會如此?他還未成家嗎?”聽到何忠這麽說,李思頓時起了好奇心。


    “他還未成家,這人一直很獨,這一切都要和小時候的經曆有關。”何忠左右看了看,見陳中陽沒有在附近,低聲說道:“其實他是被他父母撿回來的。”


    李思聽到這裏,不由一愣,卻是沒有想到這陳中陽竟然還有這身世。


    “他父母並不能生育,在有一天撿到了個嬰兒,就是他了。”


    “撿了他之後,他父母把他視如己出,但是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世,就碎嘴亂說。這就被一些小孩知道了,有些小孩就常拿這個笑話他,看不起他,孤立他,說他是個沒父母的孩子。”


    “於是他呢,就越來越孤僻,隻和他父母呆在一起。他也就養成了這種孤僻怪異的性格。”


    說道這,何忠聲音頓了一下,喝了口酒道:“隻不過後來大了些,就好多了。性格也就慢慢改了過來。”


    “這也就是和我一起廝混的時候改變的。那時候三教九流遇得多了,自然也會圓滑得多。隻是他性格中孤僻這一點卻並未改變。他父母死後,他就在這種起了桃子,一直住在這。”


    李思聽到這也有些觸動,這陳中陽兒時被其他小孩孤立的事情他也經曆過。也知道那並不怎麽好受。


    尤其是小孩子的性格本身就比較脆弱,遇到這種事情非常容易扭曲性格。


    呼出一口氣,李思喝了口酒,搖頭笑了笑,萬幸的是,這陳中陽也算的上是走了出來了。


    話分兩頭,當李思和何忠談著趙中陽的事情時,趙中陽已經穿越桃林來到了一顆古怪的桃樹下。


    這顆桃樹約有四五米高,但是卻渾身漆黑,粗大的枝丫如同人形,光禿禿的,沒有花果也沒有葉子,這讓它在這片鬱鬱蔥蔥的桃林中顯得非常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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