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女淺喘一聲,閉上眼眸。


    喬金醉道:“方邢!你別說了!!……不要這麽同你母親講話!至少,你還有一個人,可以叫一聲……‘媽媽’……”


    方邢淒淒長笑:“……‘媽媽’?我的媽媽,早就死了!祖燦燦和你爸爸喬思山飛行失事的那天,我媽媽的心,也一起死了!!!”


    “邢邢……原來這麽多年,你是這樣想的……”方海女開口,沒有一滴眼淚,她的平靜,此時竟比方邢的歇斯底裏,更讓人可怖。


    方邢脫力道:“我怎麽想,還有什麽關係嗎?……你們一個,日日夜夜,想要報仇雪恨,還有一個,分分秒秒,隻想博人一笑。……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一切,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什麽時候,我們才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我怕了,我累了!!金醉,媽,你們……收手吧……收手吧!……”


    方海女冷漠回答:“你想收手,可以。從今以後的一切,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喬金醉不可置信,囁喏自語:“方邢,我這麽信任你,你、你以為我身體欠佳,就能逃開這一切嗎……”


    “幼稚。”方海女說。


    方邢得到母親無情的放棄,卻像大大鬆了一口氣,從地獄逃生一般,失控靠住門框,嗚嗚哭著:“金醉,我不要你信任我,我……我要的……我要你愛我……你難道不知道麽……”


    “真是……幼稚極了!……”方海女閉目長嘆。


    “方邢,離開杭城。”短暫的沉默後,喬金醉說,“永遠不要回來,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方邢曉得大勢已去,說:“不要以為我背叛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蘇沫沫忍無可忍,道:“你、你……你差點害死金醉!你知不知道?!”


    原來喬金醉落水昏迷,另有緣由?!原來讓一個十歲的小朋友駕駛汽車,滿街亂竄,是為了她好?!


    方邢目眥欲裂:“我寧可她癱了!殘了!照顧她一輩子!也比死在寧王府手上的強!!——嗬嗬嗬,蘇沫沫,你又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喬金醉和你在一起,也不過是靠你蘇家翻個身罷了,誰知你們掃把星一樣的東西,好好的項目,說沒就沒了……”


    蘇沫沫說:“我們、我們什麽都沒有,也會好好過下去的。”


    方邢微虛雙眼,欲言又止,深深望著喬金醉,冷冷笑道:“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轉身便走。


    喬金醉對方海女道:“你還是去送送她。”


    方海女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淡說:“我當然是要先走的,你的爛攤子,自己處理吧。”


    喬金醉:“額……”


    蘇沫沫仰著臉,用小杏眸嚴肅凝視喬金醉。


    方海女高貴冷艷出門去,隻丟下一句:“房間理好,記得鎖門。”


    喬金醉:“嘁!”她回過身,從蘇沫沫手中拿過紅色的小飛機,端詳片刻,笑道,“這是媽媽最喜歡的一架飛機……啊,我說的媽媽,就是那個叫祖燦燦的女人啦!唉……”


    蘇沫沫道:“他們……他們是怎麽……”


    喬金醉聳聳肩:“他們駕駛輕型飛機出去玩的時候,在山間墜毀了……”


    蘇沫沫低下頭,握住喬金醉的手。


    喬金醉又道:“有人說……是寧王府在飛機上,做了手腳……”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三次元錯亂,今天發晚了,很抱歉,謝謝大家!!


    (///▽///)


    mua!!~~~


    ☆、親密


    蘇沫沫心中咯噔一聲,像有什麽裂開。


    既然喬金醉說出父母的死亡和寧王府有關,便絕不是空穴來風。


    蘇沫沫甚為緊張,挽著喬金醉,小杏眸不住打量她的眼睛:“金醉,你、你不要騙我……你們……你和方海女,一直在等著替你父母報仇的那一天,是不是?!”


    “替他們報仇?”喬金醉坦然注視蘇沫沫,“我父母的死,流言遍天,方邢並不了解整件事情。那是十幾年前,喬家往日不同今時,你以為,莫名其妙死了當家的,會一直等到今天嗎?”


    蘇沫沫愕然:“難道……”


    喬金醉輕嗯一聲:“不錯……杭城上下,自然是血雨腥風,無人能安。”她向窗外一方天地看了看,口吻平靜無波,“我父親喬思山,和我的大叔寧以戎,他兩人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卻因為一個是喬家的獨子,一個是寧家的長子,從來水火不容,自小就是死對頭一般。重工集團,能者得之。奶奶又偏心,自然是要我父親接班的……”


    “你是說……是你大叔……他……”蘇沫沫捂住嘴巴。


    “兄弟鬩牆,見得還少嗎?”喬金醉道,“隻是真的發生在自己家裏,誰又願意去相信呢?……可寧以戎氣焰囂張,蠻橫無理不說,我父母喪期未過,他就在重工集團內,掀起爭端。我父親的舊部,幾乎給除個幹淨。父親活著的時候,總是讓著他,可也知道不能把重工集團交到這樣的人手中。樹欲靜而風不止,我父母如此亡故,他之後所作所為,說一句自己是清白的,還能洗得清嗎?!可是……可是沒有人動的了他……他畢竟,也是奶奶的兒子……”


    蘇沫沫淚眼汪汪,道:“……那、那後來呢?……”


    喬金醉抽抽唇角:“後來嗎?……我父親的司機,名叫向倉。向叔叔小的時候,從老家跑出來幹活,摔斷了手臂。僱主把他帶到很遠很遠的醫院,丟下他,就走了。我父親那時也才十二三歲,踢足球崴了腿,不敢告訴家裏,自己跑去醫院。在醫院門口看見向倉捧著手臂,臉也腫著,嗷嗷直哭,就叫他一起去把傷看了。我父親後來將向倉帶回家,奶奶一句話都沒有說,向倉就留下了。哈哈,向叔叔不愛念書,挨了奶奶不少罵,氣起來,奶奶罵他,果然不是一根長藤上的葫蘆!他也不生氣!……唉,我父母意外後的第二十天,向叔叔在高速公路上,把寧以戎……一槍打死了。這下兩派火併,局麵無法收拾。寧家逼得很緊,向叔叔不想奶奶難做,幾天以後,跑回老宅門口,飲彈……自盡。他可算……喬家的養子,卻殺了奶奶的兒子……”


    蘇沫沫哭道:“怎麽會這樣……”


    喬金醉說:“那年杭城大亂,而我們都還小……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人都死光了,再談,還有什麽意思?……不僅無意再談,也根本,不允許再談。政。府和軍界,一齊出麵安撫,人可以死,重工集團,不能倒。董事會代行職權,多方出手挾製,如此過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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