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浩然困頓不已,搓手說:“……啊呀!喬老闆、喬老闆您不要誤會!!我隻是……我隻是和寧斌斌走得近一些,不小心說漏了嘴……我真不知道,不知道事情會搞成這樣……我!啊我這……”他趕緊彎下腰,把蘇沫沫摔散了的手機部件一個一個滿地拾起來,每塊都在白淨的襯衫上抹吧抹吧,拚好,雙手恭敬給蘇沫沫遞上去。


    蘇沫沫有些怕他,在喬金醉的注視下,伸出手“倏”一聲拿過,趕緊退回身。


    宗浩然立時陪笑說:“蘇小姐,得罪得罪!你看好不好用,不好用,那邊!那邊就是手機店!我去給你買個新的!!”他瞧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喬金醉,當即改口,舉了手指,“兩個!買兩個!!”


    蘇沫沫噘嘴,小臉漲紅:“……我、我才不要你的東西!人家好好做生意,你、你為什麽欺負人?!……”


    宗浩然是個滑頭,馬上說:“不是,不是‘人家’,這位是我嫂子,我們,我們家裏有點兒事……”


    喬金醉側過臉,輕聲問詹幼蓉:“宗家對你不好是不是?”


    詹幼蓉在喬金醉肩頭埋住臉,隻是痛苦地抽泣。


    喬金醉又問她:“你信不信我?”


    詹幼蓉抬起臉,滿是淚痕。她看著喬金醉的眼睛,仿佛讀懂了什麽,全身不自住一陣劇烈的顫抖,少傾,用力點點頭,又將臉埋了下去。


    喬金醉笑了笑,說:“好。”


    宗浩然還在那裏和蘇沫沫左一個“對不起”,右一個“我有罪”。


    蘇沫沫哪見過這種場麵,他越是伏低做小,心裏越不知怎麽的,更為害怕起來,陣陣發毛,莫名感覺有什麽恐怖的事情就要發生。


    ——這人怎麽對喬金醉怕成這個樣子?


    蘇沫沫突然想。


    隻聽喬金醉對宗浩然說:“宗先生,你是寧斌斌的朋友,是不是?寧王府的人,我是要賣一個麵子的。這樣吧,你不是要砸店麽,這店,我幫你砸了吧。”


    宗浩然:“啊?”


    高文:“……”


    蘇沫沫:“???”


    店裏店外鬧哄哄,都聽到了她的話,一下陷入死寂。


    詹幼蓉走路困難,喬金醉一把將嬴弱的她抄起來抱了,轉身對蘇沫沫說:“沫沫,走。”對店員小慕說,“那個小美人,你也過來。”習慣性四處放電嗞啦啦。


    小慕本來急紅了臉,現在臊紅了臉,跑到喬金醉身後。


    蘇沫沫去看喬金醉,喬金醉也看向她。


    狹長好看的眸子,溫和,堅定。


    蘇沫沫雖然腦中全是問號,卻和那天飛機引擎出事時一樣,驀地覺得除了信任這個人,沒有必要再做任何別的事情。


    蘇沫沫打頭就掠過宗浩然和高文,挺起小胸脯,昂首闊步從店門走出去了,絕不給喬金醉丟臉。喬金醉便也抱了詹幼蓉往外走,後麵跟著小慕。


    宗浩然:“……哎?喬總!喬總!喬老闆!你、你別走啊!我們……我們再好好談談嘛!——”


    他出了門才知道,已經沒什麽可談的了。


    店前步行街上,黑壓壓的一片西裝製服保鏢站滿——喬家的。


    街角處,一輛黃色的小型工地用挖土機,履帶轟隆,高舉挖鬥,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駛來——好像也是喬家的。


    蘇沫沫:“哈?”


    宗浩然、高文、冒牌瑪麗蓮和那群烏合之眾,基本石化。


    ——玩大了!小混混遇見真·流氓……這下真的玩大了!!


    宗浩然反應過來,撲上去想抱住喬金醉的腿大哭,被黑西裝攔下。


    “喬總!喬總我知道錯了!!我該死!我有罪!我不是人!我!……”見喬金醉不為所動,宗浩然都要開始抽自己耳光了,但他整個人幾乎被黑西裝們抬離地麵,隻能蹬著腿,嘶了嗓子喊,“——喬老闆!我的姑奶奶!!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我不砸了!!我不砸了還不行嗎?!喬老闆!!我求你!我求求你!!喬老闆你不能這樣啊!!——”


    “嘩啦啦”!


    挖掘機壓上地磚,一車鬥直接將店鋪鋁合金大門給扒扯爛了,晶瑩玻璃渣子像誰的眼淚,碎了一地。


    宗浩然回頭:“……”


    僵在那裏不能動彈。


    他砸了這店鋪,那是家庭內部矛盾;喬金醉砸了這店鋪,那等於是昭告天下,從今而後,有喬家沒宗家,有宗家沒喬家。明天,整個杭城都會知道,宗家得罪了“南喬”,雙方公開翻了臉。新一輪站隊的結果不言而喻。宗浩然明白,以後,宗家的生意,各處關節,那可是要倒大黴啦!


    喬金醉聽見玻璃在超負荷壓力中爆裂的聲音,突然回過頭。


    喬氏助理團一窩蜂湧上來,問:“喬總!喬總!還有什麽吩咐?”


    喬金醉抱著詹幼蓉,所以用下巴指指一個人,說:“把那位小姐的聯繫方式抄下來。到時候,醫藥費和手機賠償費,請她報銷一下吧。”喬扒皮本色盡顯,不該她出的錢,那是一分一毫都不掏出來。


    冒牌瑪麗蓮驚懼已極,剛剛止住的鼻血,再次磅礴。


    “邦!邦!邦!”


    挖掘機加緊幹活,已經開入店內。


    小慕帶著哭腔顫顫心疼道:“……店長!”


    蘇沫沫看這傍晚霞光下,吵鬧瘋狂的步行街施工現場,隻能拉住喬金醉的衣角,瑟瑟發抖,但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店沒了,還可以重建,要是自尊和骨氣沒了,那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的回來。


    ☆、一群豬隊友


    海天杭城,每一個有風的夜晚,是誰在輕輕嘆息,浪潮中有嗚咽的聲音。


    喬金醉親自開車,前麵助理團開道,後麵助理團斷後。


    浩浩蕩蕩,大家七手八腳將詹幼蓉送進醫院急診。


    拍了x光片,確定沒有骨折,喬金醉點點頭,狹長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隨身攜帶的兩台手機此刻一致響個不停,來電綿延不絕,簡訊滴滴答答,喬金醉先是一個一個摁了,後來嫌煩啦,直接靜音。


    “醫生,麻煩你開一間vip病房,樓層高一些。”喬老闆開始日常指揮,“蓉蓉,今晚先住這裏,觀察一下。”


    “zoe,我沒事的……”詹幼蓉靠在急診室的床上,低了頭,挽挽淩亂側發,“什麽vip病房……哪要這樣的……”


    喬扒皮聳聳肩,攤手道:“有什麽不可以?你的住院費又不是我出,不花白不花。”


    店員小慕陪在詹幼蓉身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也算破涕為笑。


    詹幼蓉紅了臉,睨了一下喬金醉,說:“你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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