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退散了長久而寂寞的夜,溫和的陽光灑在地上,萬物複蘇,米果感覺到光線照著眼睛,微微地皺眉,緩緩地睜開眼睛,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她揉揉自己微微泛疼的太陽穴,昨天的酒勁似乎還沒有全部退卻,那個家夥,竟然就這麽把自己留在了外麵,米果反應了多來,環顧了一周,周圍的桌子一片狼藉,自己獨自被留在了不易察覺的角落裏昏睡到天明,她不免憤憤,那人可真沒良心,也不知道把扶她回去,忽然,一個側目,不遠處,一個落寞的身影迎著太陽矗立。


    強光刺痛了米果的眼睛,她抬起手擋在額前,透過縫隙,她似乎覺得那人的背景雜糅著數不盡的愁死。


    煜銘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日出,他深吸了一口氣,芳草的香味帶著河麵上濕潤的和風盡數被吸進肺裏,滋潤了他長久幹涸的心靈。


    “喂,你在幹什麽?”


    煜銘猛地一怔,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回過頭,看著那個曾今救過他的異族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明顯愣了一下,相處了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釋懷的笑容,沒有夾雜任何的雜質,單純的近乎透明。


    “怎麽樣,日出很美吧!”煜銘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少女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隻是順著他的目光抬頭,太陽的光芒不但沒有強烈到讓人睜不開眼,反而帶著一絲溫暖,想要驅散人們心中的寒冷。


    兩個人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少女忽地憶起一些事,然後惡狠狠地質問道。


    “喂,昨晚為什麽把我一個人扔在外麵!”


    煜銘轉過頭,表情認真。


    “怕什麽?壞人是不會對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下手的!”


    米果一蹙眉,心裏反複默念了幾遍,待反應過來後,心中的怒火徒然燒起,她狠狠地踹了對方一腳,以解心頭隻恨。


    煜銘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麽一招,一時間失去了重心,往後一倒,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了吃痛地叫喊。


    這一聲同樣提醒了米果,糟了,他的腿……


    米果顧不得自己是始作俑者的身份,趕忙俯下身子,把他扶坐在地上。


    “你沒事吧!”話音未落,男子便狠狠地甩掉了米果的手,他倔強地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孤獨地坐在陽光底下,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


    米果的心在被推開的那一刻微微的觸動了,她本怒目圓瞪,然後甩手走人,再也不去管那個自以為是的皇帝,但是,在看到對方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雙手抱著自己受傷的腿時,她頓住了,一瞬間像是有什麽擊中了她的心,她忍不住上前想要去安慰這個受傷的男子,她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背影能寂寞到如此田地,難道說掌握了整個國家他都不快樂麽。


    米果找了個離他不遠的地方坐下,她不善言辭,隻能靜靜地陪著他,忽然她的思緒亂飛,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他渾身是傷,被鎖在地牢裏,卻不改咄咄逼人的個性,硬是要懷疑她是間隙,後來還故意嚇她,當時自己是真的害怕了吧!所以才會不自覺地躲在他的身後,本能地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強大,哪怕被束縛了雙手,卻依然有種讓人臣服的魄力。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裏,直到三姑發現了他們。


    “哎喲,你們去哪兒了,昨夜一晚上都沒回來,害我的我好找,好在咱們村就這麽點大地方,沒人看見你們出村口,我也就放心了!”


    你們,這麽說,他也沒回去麽,昨夜那個孤獨的飲酒者,是那一幕觸動了他的心弦,以至於他曾塑造的一切竟然轟然倒塌,露出了一個脆弱而獨孤的靈魂。


    米果伸手把煜銘扶起來,這次他沒有拒絕,仍憑米果扶著自己回到了屋裏,三姑說,她還要去幫六嬸料理些尾巴,飯菜已經做好了,他們自己吃過就行。


    煜銘微微頷首,這裏的百姓單純的讓他咋舌,兩個身受重傷的陌生人,隨意編造了一個被打劫的老套故事,他們竟然深信不疑,而且全村人都對他們非常友好,時不時會送來一些藥物和好吃的,讓這個曾麵對天下至寶而不動心的皇帝,錚錚地感受到了溫暖,溫暖……原來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就是溫暖……不是冬天裏侍女為他升起的炭爐,也不是宮裏每年都不同的裘衣,而是那些能夠溫暖心窩的感情。


    恍神間,他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煜釗和幽鳴,他們三個人一起玩,一起笑的時候,他總是走在最後麵,並且永遠保持著一根緊繃的神經,哪怕他們挖了密道,發現了‘空中通道’,他以為那邊是他一生中做過最瘋狂的事情,因為他渴望溫暖,渴望幽鳴身上的溫暖,可惜幽鳴不再對著他微笑,他們把自己隔離,生生地遺落在了角落,那種孤獨和陰冷折磨的他無法自製,所以他寧願選擇毀滅,既然他得不到,那麽誰也別想得到,忽然他笑了出來,他笑自己之前的幼稚,也笑,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渴望,不是出於愛,而是出於害怕。


    煜銘似鬆了一口氣,表情漸漸鬆弛,眼睛裏的陰霾也逐漸散開,米果呆呆地看著,難道他會自我修複。


    “喂,明天開始,陪我散步吧!”


    “散步!”米果瞪大了眼睛,眼神遂移至他手上的腿上。


    “看什麽看,我才不信我的腿就這麽壞了,所以我要積極地做運動,爭取讓他早日康複!”煜銘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竊,好吧!到時候不要嫌我走的太快哦!”米果得意地說,但是下一刻,卻看到煜銘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去。


    怎麽了?不會這麽快又變臉了吧!


    她的心一提,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但是過了許久,煜銘沒有再開頭,隻是悶悶地走進了房間,米果奇怪地看著他,搞不懂,前一刻還如此高興怎麽下一秒又變成這樣了,真是奇怪,她一甩手,讓自己不要去想了,反正肚子餓了,吃飯要緊。


    第二天一早,米果還在夢裏吃著好吃的,忽然被人以揉麵的方式柔醒,她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一臉陽光的煜銘。


    “你搞什麽啊!我還在吃香酥雞呢?”


    “吃什麽吃,趕緊擦擦口水,陪我去散步吧!再吃,你就成豬了!”


    “說什麽呢?”米果把枕頭狠狠地砸向煜銘,煜銘笑嘻嘻地接住,衝著她做了個鬼臉。


    “好樣的,看祖奶奶我怎麽收拾你!”


    “你來啊!來啊!”


    誰能想到,一本嚴肅的皇上,竟然幼稚到跟一個小姑娘玩起了你追我打的遊戲,習慣早起的三姑,剛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就看到一瘸一拐的煜銘,飛快地往外邊走去,身後跟著一個同樣火急火燎的米果。


    三姑先是一個愣神,隨即微笑著搖搖頭,果真是兩個孩子。


    “別跑,別跑!”


    樹林裏,米果追的滿頭大汗,該死的臭人,瘸著條腿還跑的那麽快,他是騙人的吧!


    煜銘停了下來,衝著身後累的氣喘籲籲的少女一陣狂笑。


    “你最好別讓我抓住,不然我一定讓你向姑奶奶我求饒!”


    “好啊!誰怕誰!”煜銘幼稚地挑釁,在看到米果徹底火了之後,趕緊轉身向逃走,但是很快他停了下來,兩眼吃驚地望著前方。


    “幽鳴!”


    聲音裏竟然帶著一絲顫抖。


    少女同樣看到了來人,猛地停下了腳步。


    “幽鳴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經過了好幾天的長途跋涉,幽鳴終於找到了所謂的避世村莊,順著河流往下,她隱隱感覺到目的地就在前方,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矗立在樹林裏的房子,她正打算走過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四下尋了尋,終於在樹林裏發現了她此行的目標人物,,煜銘。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煜銘,他從未見過煜銘這樣笑過,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哪怕是在小時候,她也不曾見過,可是如今,是什麽改變了他,順著他的目光,幽鳴發現了跑的一臉通紅的米果,忽然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一個冷酷如冰,一個熱情似火,看來冰山終究抵不過熾熱的火焰,開始逐漸融化了。


    “是師傅讓我來找你的!”幽鳴走上前,對煜銘說。


    師傅,幽鳴的師傅不應該早死了麽,米果狐疑地看著她,但是幽鳴的眼神死死地看著煜銘,同樣的煜銘也是,兩人似心照不宣,通過眼神已經達成了一致。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屋去吧!”煜銘淡淡地說,隨即便引著她走進三姑的屋子。


    “你的腿!”幽鳴吃驚地問。


    “不礙事,估計再有幾天就該好了!”煜銘平淡的回答,讓米果吃了一驚,之前還如此歇斯底裏的人像是徹底脫胎換骨,連那種嚇人的殺氣也淡了很多。


    進房後,幽鳴有意無意地看了看米果,似有話要說,卻開不了口,機靈的米果很快猜到了,說:“你們聊著,我先出去了!”


    “不必了!”煜銘斬斷了米果準備出門的動作,她隻好傻傻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幽鳴吃驚地看著煜銘,但是對方卻沒有想要做出解釋,良久,幽鳴終於開口。


    “也罷,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幽鳴微微垂下了眼簾,簡短地說明了來意,煜銘鎮定自若的表情顯然是早已經猜到了,但是一旁的米果卻聽得出神。


    玉璽,地圖,寶劍,這些不是傳說中才會有的橋段麽,怎麽現在全都出現了,難怪大家都說皇室是一個離奇的地方。


    幽鳴探手進自己的懷裏,把那本藏世書遞給煜銘。


    煜銘隨手翻開了幾頁,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根本不像是什麽藏寶圖,然而,煜銘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把扯下了書的最後一頁。


    幽鳴一驚,卻隻見他拿出小刀小心翼翼地割開,裏麵竟然藏著一塊小小的羊皮紙,上麵畫著的是地圖。


    “既然如此,為什麽師傅要我帶你去雲頂閣呢?”幽鳴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解地問他。


    嗬,煜銘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眼睛變得深邃而幽遠。


    “因為,玉璽埋在了雲頂閣!”


    啊!兩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顯得異常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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