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在學校太久,整個人都要癱瘓了。


    聽說劍橋大學的風景不錯,不如我們四個一起去拜謁傳說中的百年名校,反正坐地鐵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根本不浪費時間,隻是擔心地鐵有點擠。去不去?小蒙有些渴望地問。


    去!實在不行就叫車唄,我漫不經心地講。


    老大白了我一眼,你很有錢?能不能不要這麽浪費!放著地鐵不坐,何況這兒去劍橋坐車要費很久的時間。擠死也要坐地鐵!


    我有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聽老大的。


    大家笑笑後就開始準備出門。倫敦大多的天氣都是霧蒙蒙的,今天卻天氣晴朗,迎麵而來的風又細又溫柔撫摸著身體真是舒服,大家都是這樣覺得。


    可能今天不是周末的緣故,地鐵沒有想像中的擁擠,雖然沒有坐的位置,但站的空間卻富富有餘。我拉著吊環後就靜靜的站著沒有說話。在國外,公共場合應該要自覺的少發出喧鬧的聲音,尤其是在德國,大聲喧譁就是一種罪惡。


    很快我們就到了。劍橋大學被靜靜流淌的劍河一分為二,從辦學開始,學校就有劃船比賽的傳統。當年霍金先生就是校園遊艇隊的一員,在眾多劃船比賽中貢獻過自己熱血的青春。


    看來我們今天運氣不錯,剛好撞到了劃船比賽,看標語應該是女子學院和藝術學院的女生在比賽,聽吶喊聲就知道場麵挺驚心動魄的,可能到了最後加油衝刺階段吧!我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前趕。可惜人太多了,看不真切,不過比賽大致已經分出了勝負,應該是女子學院的贏了吧。人群就這樣散了。


    這才看見康河原來挺寬的,康橋也沒有徐誌摩寫的那樣楊柳依依,也許隻是徐大詩人太過於迷戀這個地方,幻想出來的事物都具有濃厚的感情色彩——不舍。


    我正要將這一趣事告知她們,卻突然覺得喉嚨發癢隻想咳嗽。


    我看見了一個人,我看不清,看不確切,都怪陽光過於明媚,風吹的眼眯住了一切,然後眼淚就落了下來。是嗎?隻要有唐兮月出現的地方,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出盡洋相。


    可能我凝視的眼神過於強烈,那人回過了頭,我也立即轉回了我的頭。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轉了過去,卻不想她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我下意識地想要轉身就走,她一把扯住了我的手。


    這麽多年了,還沒有走夠嗎?還想走?她語氣冷冽地說到。


    我看著她,她的頭髮被束了起來,可能是剛參加完比賽的緣故,許多水珠貼在了她的臉上,有的從眼睛裏流了出來,順著鼻翼晶瑩晶瑩的流著,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我痛苦的神色。她將她手上的劃槳扔在了地上,邊上的同學都有些責怪的看著她。我的室友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倆。又是緊接的沉默,但她沒有放手,我能感覺到心跳得越來越快越急促。遇見唐兮月這個驚嚇太大,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再次相見,在這個陌生的異國他鄉。我的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我是唐兮月生命中的一閃而逝的流星,她曾對我許下的美好願望,是我加速墜落天際的包袱。我們不可能會有以後的,正如三年前為了她的留學資格我離開了她,以後我也會為了她的幸福而離開她,冥冥之中為什麽又要遇見?隻要看一眼她的麵容,我費心思忘卻的一切,好不容易灰飛煙滅的一切就會鋪天蓋地的占據著我的內心。


    我的意識能感覺到唐兮月在抱著我飛奔。我隻愛她,我很愛她,勝過愛任何一個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這樣說或許不夠貼切,應該說這世界上除了她我誰也不愛,誰也不愛,然而這又有什麽用處,隻會將她置於流言蜚語之間,讓多少下流之輩去侮辱她的品格,她卻還要永遠兼顧我的感受,包容我,保護我。大家都好辛苦的。


    我沒有溫暖的胸膛能將她圍在懷裏,也堵不住悠悠眾口,不談什麽相濡以沫然後就在一起。我愛唐兮月,不是害唐兮月。


    要是永遠醒不來就好了!然後我就睜開了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沒有唐兮月,原來是夢一場。


    唐兮月突然就開了門進來,我嚇得不知道該不該閉上眼,假裝沒有看到,但是已經太晚了。她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我注意到她的頭髮已經披了起來,直直的貼在她的側臉,她整個人看起來比過去陰沉了許多,身穿的白色上衣也沒有包裹住她的慍怒。


    我刷的一下起了身,以鬼上身的速度衝進了她的懷抱,她顯然有些措手不及,身體踉蹌著險些跌倒,我仍然緊抱著沒有放手,就好像抱緊了永遠也不會失去了一樣。


    我的月兒還是沒有練就一顆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內心,我抱著她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以後不會再這樣突然的刺激你了,身體還是這樣差,她緩緩的撫摸著我的脊背,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涼意,我的臉不自覺的就紅了。


    她握著我的肩膀,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突然猛烈地親在我的唇上,再快速的縮回了頭。


    我立時覺得心跳加速,喘不過氣來,但張著嘴不知道怎樣表達。


    我看見她準備叫醫生,就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必了,我一會兒就好了。可能是我的眼神有些恐怖,她嚇壞了,將我扶到床上後,無論如何也要喊醫生來瞧一瞧,結果動靜太大,站在門外的室友們倒是應聲而進,這下子場麵更是尷尬。我沒有看她們的表情,也不敢看,不知道她們怎麽想的。唐兮月倒好,轉身就坐在我的床邊,也不去喊醫生了。


    老大看了看我通紅的臉色,以為我受了什麽委屈,有些生氣的說道:醫生說她受不了刺激,有什麽恩怨非要乘人病,要人命呢?


    唐兮月沒有說話,衝著我吐了個鬼臉。我趕緊解釋到:沒關係,我們是鬧著玩的。


    月兒,這是我室友,王梔,蒙艷,張凝,今天一起來劍橋玩耍的,她們對我很好的,你不要生她們的氣好嗎?


    突然她們就都笑了,我有些不明所以,隻好懵懂的看著她們。


    笨蛋,今天已經第二天了,不過現在是在劍橋沒有錯。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去吃飯,嗯?唐兮月笑著開口解釋。


    我有些臊得慌,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


    第18章 終於坦誠相見


    劍橋這座歷經百年滄桑的名校,看起來並不如想像中的破舊,有些建築看起來確實有了年代的氣息,但總歸是積累了厚重的文化,看起來並不是那麽同其它的現代建築格格不入,反倒獨樹一幟。令我討厭的是,太多的現代建築,紅色的牆磚,茶色的玻璃,眼花繚亂,看起來特別心煩。


    唐兮月領著我們外出去吃了點東西,國外的菜隻能是充飢,也品不出什麽意味來。


    席間問起唐兮月的專業,她淡淡的說起:生物工程。


    我有些呆住,“當年我們不是一個係的嗎?我們兩同一個專業,你特別愛畫畫,為什麽會?”


    她依舊麵色平淡的說道“你不是離開了嘛,我本來也不喜歡原本的專業,就打報告申請換了專業,後來成績還不錯,就留了學。”


    我一瞬間找不到話來接,微眯著眼把我的一塊瘦肉切了給她,咧開嘴擠出苦澀的笑容示意她趕緊吃下去。老大突然發話“為什麽隻給她切?”我瞪了她一眼,把盤子裏切剩下的肥肉給了她,她也回瞪了我一眼,嘟囔囔著說:“好偏心!”我有些討好的望向了唐兮月,她笑了笑,叉起我給她的瘦肉,遞進嘴裏,咀嚼,咀嚼,咀嚼,然後喉管拉了一個長動作,咽入了腹中。我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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