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大哥中了蠱毒嗎?怎麽是又成了我幫你大哥恢複玄氣?你大哥失去玄氣了嗎?怎麽回事啊?”


    一直走到了長廊上,醉月樓這才打開了嘴巴,喋喋不休道。


    夜傾墨挑了挑眉,奈何現在他把最後的希望都堵在了醉月樓身上,她忍下撕了醉月樓嘴的衝動,拽著他的手,加快了腳步。


    “你怎麽都不說話啊,你大哥到底怎麽了?我是大夫,你不把所有的症狀跟大夫說清楚你讓我怎麽醫治啊?”醉月樓見夜傾墨不理他,不死心的繼續喋喋不休。


    夜傾墨頓住腳步,猛的一回頭,美眸緊鎖醉月樓,“所有的問題,等見了我大哥之後,你自個兒問他本人比問我更清楚。”


    “對哦……你又不是你大哥,問你你也回答不出來。那我去問你大哥吧,你大哥在哪啊?”


    在醉月樓的喋喋不休之下,夜傾墨覺得,這次走著來找大哥的路途甚為艱辛。


    經過了千辛萬苦,她終於走到了大哥的房門。


    房門緊閉,房屋周圍,散發著一種冷沉的味道。


    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不同於以往敞開大門,迎接陽光的洗塵,大哥的房屋周圍,每天都會散發著淡淡的花朵清香。


    可是現在沒有她喜歡的味道了。


    他不再每天出門,笑容滿麵,迎接新的一天。


    連爹娘看他,也會被他怒言叱喝。


    這……真的不是大哥會做的!


    “大哥,我是墨兒。”夜傾墨鬆開了醉月樓的手,緩緩的走到大哥房屋的門口,猶豫的抬起手,想要敲下,卻又忍不住縮回手。


    她不知道大哥究竟怎麽了,她害怕大哥真的變了。


    “別進來!滾――”暴戾的聲音從屋中傳來,嘶啞透露著無盡的憤怒。


    這是大哥的聲音,確確實實……是大哥的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大哥用這種語氣,這種撕裂的嗓音說話。


    夜傾墨再次抬起的手在半空中一抖,怔怔的看著門鎖。


    “你大哥怎麽回事?怎麽這樣對你!”醉月樓頓時無法淡定,猛的拍著房門,大吼道,“你這個大哥怎麽當的,你妹妹為了你的蠱毒心力交瘁,還特地讓我給你醫治,你不就是中了一點蠱毒,何必這樣放棄自己,傷害家人!”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夜凜離輕笑幾聲,嘶啞的聲音令人莫名覺得恐懼,“滾――你們都滾――”


    “大哥,我是墨兒啊……我回來了。”夜傾墨張了張嘴,半晌,才吐出了這麽幾個字。


    她的手落在門鎖上,動手用力的推了推,裏麵已被人反鎖。


    “大哥,你開門啊,我好不容易回來了,難道你不想見我嗎?”夜傾墨用力的拍著房門,一旁的醉月樓拚命的拉扯著她的衣袖,她也惘然不顧。


    “滾――滾出我的地方。”


    裏麵,隻傳來這一句話,而之後,不管夜傾墨無論怎麽拍門,怎麽呐喊,裏麵的人都不再說任何話。


    “小樓子,你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鬧了!”夜傾墨甩開緊攥著她衣袖不肯撒手的醉月樓。


    她現在忙著讓大哥開門,哪還有心情跟他鬧著玩?!


    醉月樓依舊死抓著她的衣袖,低聲道:“我聽你大哥的聲音有些奇怪,聽起來聲音很大,可明顯精氣不足。從他的聲音聽來,他的喘息不順,氣息微弱,應該……命不久矣。”


    “你說什麽?!”夜傾墨倏地瞪大眼睛,死死的瞪著醉月樓,反手抓著他的手,死扣上他的衣領,“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我大哥怎麽了?!”


    “命不久矣啊。”醉月樓皺了皺眉頭,拍著揪著他衣領的手,“你放開我啦,快讓你大哥開門,我替他把脈。”


    命不久矣?


    他大哥怎麽會命不久矣?!


    她離開之前,大哥明明還好好的啊!


    還帶著一家人搬到了墨軒宮,又怎麽會突然命不久矣?!


    但……大哥突然之間變的這麽陌生,竭斯底裏的阻止任何接近他房間的人,如果是為了掩飾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實,不想大家擔心他故意而為,這樣的解釋,好像通順多了。


    “大哥,你再不開門,我就硬闖了。”夜傾墨說話之間,聲音顫抖,壓抑著心底擔憂的恐慌。


    “滾――我說讓你滾――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伴隨著一個重物砸在門板上的聲音。


    夜傾墨不再猶豫,直接揮掌將房門拍的粉碎,拉著醉月樓飛身躍入房中。


    剛站穩腳步,迎麵飛來一個柔軟枕頭,那枕頭上,繡著精美的玫瑰圖案,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二姐之手,這是二姐送給大哥的生辰禮物。


    醉月樓忽然撲到夜傾墨的麵前,承接了枕頭,雖然並不怎麽疼……


    夜傾墨從他手中拽過枕頭:“你沒事跑出來幹嘛!”


    “我以往你大哥暗算你……”醉月樓撓撓腦袋,“幸好隻是一個枕頭。嚇死我了。”


    “你也知道怕啊!”拽著枕頭一巴掌揮在醉月樓的後腦勺上,“你丫就不知道躲開麽?憑你的速度我的速度還躲不開麽?”


    是,那枕頭的速度和力度,明顯輕柔,絲毫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她更加確定,大哥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突然之間變得暴戾,隻是為了隱瞞什麽。


    “大哥!”


    大哥的床榻上,白色帳簾垂下,將裏麵的情景遮掩的完完全全,半點不露空隙。


    “你進來做什麽!”從帳簾中,傳出夜凜離的聲音,他似乎極為憤怒。


    夜傾墨小步的靠近床榻,“大哥,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都沒發生,你站住!你滾!滾離我的房間!不要再進來!”聽著夜傾墨的腳步聲接近,帳簾猛然一震,似是被人緊緊的揪緊,不難聽出,夜凜離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緊張。


    夜傾墨與醉月樓對望一眼,醉月樓重重的點點頭,肯定道:“屋中有很濃的藥草味道,還夾雜著血腥味。”


    夜傾墨不再猶豫,閃身上前,強硬的扯開帳簾,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隻見夜凜離虛弱的靠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會斷了那口氣一般。


    潔白無瑕的被褥上,布滿零星的血跡,有些已經粘在被褥上,有些明顯還新鮮著,正順著被褥緩緩的流下。


    而夜凜離的身旁,是一個盛滿血布的木桶。


    “大哥……”


    一看到這個場景,夜傾墨的雙眸瞬間盈滿了淚水,她詫然的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大哥,那顆心,一點一點的提上,又重重的落下,然後一點點的破碎。


    夜凜離無奈的闔上雙眸,聲音不再如同原來的巨大吼聲,輕聲無力道:“墨兒,你為何非得這麽執著……”


    “大哥,受了這麽重的傷,你為什麽不說!自己撐著算什麽!”夜傾墨死死的咬著下唇,豆大的眼淚,一滴滴的滑落。


    夜凜離,她的大哥,從小對她寵愛有加,無論什麽時候,第一想法就是她的心情。可他自己受傷,卻一直強撐下來,不吭一聲,不讓任何人擔心。


    “我沒事……”夜凜離輕輕的勾勒出一道笑容,“不要告訴爹娘,我沒事……沒事的。”


    “如果不是你現在受了重傷,我一定會把你從病床上提起來,給你幾巴掌!”夜傾墨哽咽著放出狠話,死咬牙關,將一直盯著夜凜離打量的醉月樓拽過來,“小樓子,趕緊給我打個看看,還有救沒!”


    醉月樓得到了命令,立即忍耐不住的衝上前,二話不說對著夜凜離一陣上下其手,礙於醉月樓是夜傾墨的朋友,夜凜離本身目前沒有任何的力氣,隻得任由醉月樓上下其手。


    “墨兒……這是……哪位?”夜凜離終於尋得一時空隙,無力的開口道。


    夜傾墨雙手抱胸,站在床尾,森冷的看著夜凜離,不冷不熱吐字:“醉月樓,救你命來的”


    “醉……醉聖醫?”夜凜離大驚,心也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如果是醉月樓出馬的話,他身上的傷,興許真的有機會能恢複過來。


    “不要叫我什麽聖醫啦,我也就隻是普通的大夫罷了。”醉月樓手中不停忙碌著,嘴上還能繼續喋喋不休,“夜姑娘的大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胸悶嗎?喉嚨裏是不是壓抑著一股腥甜?體內是不是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和冷流交替的糾纏?”


    夜凜離點了點頭,“不愧是醉聖醫,不過把把脈,就能說出我的感覺。”


    “小樓子,你剛剛說什麽?熱流和冷流交替?”夜傾墨倏地站直身子,撲到床邊,將醉月樓扔到一邊,正色盯著夜凜離道,“大哥,你是不是覺得體內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冰火交融內力裏無法控製?好像渾身骨頭碎裂一般?”


    “是……”夜凜離淡淡的點了點頭,與夜傾墨對視的目光,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夜傾墨臉色更沉:“是不是狗熊四人組對你下手了!”


    “沒有……有太子殿下護著我們玄瓊王府,四位長老怎麽會對我下手。”夜凜離笑著搖頭,“這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要再解釋了。”夜傾墨拳頭緊握,美眸綻放掩飾不住的寒冷,“這是二狗熊和四狗熊的冰火兩重天,我曾經中過這招,我最了解。”


    夜凜離話音一斷,輕歎一聲:“大哥不希望你……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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