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軍營,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讓飄雪給虞無恕號脈,結果還真讓聞人傾猜對了,的確是喜脈。


    孩子已有兩個月,算來是在京城時懷上的。


    那時的聞人傾,飽嚐“失而複得”的那種悲喜交加的心情,似乎極盡的纏綿才能確定他還活著。


    而虞無恕中毒時的意識是清醒的,感受著妻主跪在“嵐苑”那三日的悲鳴,睜眼看見她鬢邊的白發時痛徹心扉,所以在房事上也極盡回應。


    或許就是那時,連著兩人血脈的小生命形成了。


    在軍帳內布簾隔開的休息之地,兩人對坐於床邊,去除易容的虞無恕麵容含笑,褐色的眼瞳染了一層亮光,薄薄的粉唇微翹,有著來自心底的歡悅。


    沉浸在身體裏有個小生命的他,終於察覺到聞人傾專注的視線,與之對視,慢慢膠著,竟一時移不開。


    直到兩唇相貼,氣息交纏。


    片刻之後,虞無恕的頭輕靠在聞人傾的脖頸處,平息著急促的呼吸,聞人傾的下頜輕抵著他的頭頂,手臂圈上了他的腰肢,無需言語,情意靜靜流淌。


    此後的兩日,聞人傾並沒有再去城門之上觀戰,但隨時掌握著戰事的進展。得知燕軍已經進行了三次大規模的攻城,頗有點兒不屈不撓的架勢。


    至於她不去城門觀戰的原因,一方麵是恕的孕吐狀況開始持續發生,不能聞葷腥,食欲也不佳,隻能略微吃些清淡的飯菜。


    另一方麵是那日的觀戰讓她隱約嗅到一絲“醉溫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盡管燕軍的主將和謀士都出現在戰場,盡管集結在邊關的燕軍齊出,盡管她們的攻勢相當凶猛,但她還是隱隱懷疑燕軍在攻城之外,還有其他的布局。


    不過這僅僅是她的懷疑,若燕軍沒有露出馬腳,怕是要等到她們有了實質的動作後,才能再思應對之策。


    但眼下,她的狼牙軍也遭遇了一些麻煩,是軍隊的補給問題。


    狼牙軍的補給,聞人傾是交給虞初顏來交涉的,而負責解決狼牙軍補給的人就是曾經在西臨郊外迎接聞人傾的郭少啟校尉。


    因為幹旱,軍隊的飲水要受控製;因為是打仗時期,狼牙軍此時也並未被派上戰場,所以米糧先供應給前線的士兵,輪到狼牙軍的就是一些陳米了。


    這是郭少啟校尉麵對虞初顏的質問時,給出的解釋。


    而虞無恕也給聞人傾講了青國發放軍糧的政策,全國農戶上繳的糧食主要是運往南郡的鎮國大軍,而邊疆三隻軍隊的糧草是由三大將軍世家供應的。


    當然,三大世家並不吃虧,朝廷允許她們收購並買賣糧食,其供應給軍隊的糧草不過是其所得的一部分。


    由此可見,狼牙軍此時的麻煩應該是聞人家的故意刁難。


    聞人傾問明虞初顏此時軍隊補給的確切情況後,果斷做出安排。


    行動上,人畜的飲水要保證,但洗漱用水要進行限製或是反複使用;至於陳米,暫時多派一些士兵到夥房,淘洗幹淨,或是撿出米蟲,並不影響食用。新的米糧她想辦法從別處籌措。


    言論上,要給士兵講清幹旱的現狀和省水的必要性;陳米的事情不能讓士兵知曉,以防打擊她們打仗的積極性。


    至於籌措新的米糧,她飛書給萬州的舞風和漫雨,讓她們以糧商的身份,免費送糧給狼牙軍,名義是“感激狼牙軍打退燕軍、保護了澤州百姓”。


    當初她派出舞風和漫雨在青國發展糧店時,把女皇賞賜的很大一部分銀票給了兩人,作為她們的原始資本。


    此外,在經商手段上,為在短時間內擁有大量的糧店,她沒讓兩人從頭做起,而是采用收購別人糧店的手段,收購之後,可以保留原來的店名、掌櫃、夥計,兩人來當幕後老板。這樣可以起到穩定原來店鋪,以及隱藏自身實力的作用。


    兩人接到聞人傾的傳書,很快,澤州就有一家米商給狼牙軍送去了一百石米糧,在百姓的交口稱讚中,又有兩家米商免費給狼牙軍送來了糧食。


    據後來舞風和漫雨傳來的消息,其中兩家的幕後老板確實是她們兩人,但還有一家是與她們無關的。不過聞人傾倒覺得這個老板懂得以此來樹立米店的良好形象,很有生意頭腦。


    經手此事的虞初顏對聞人傾更加佩服,好像什麽事情到她手裏都能迎刃而解,跟在她身邊,她著實學到不少。


    至於聞人傾對於聞人家的刁難,選擇這種偃旗息鼓的做法,是因為事有緩急。此時最重要的是戰事,不宜在這時挑起爭端。


    至於聞人家之所以在這個時刻還想著來為難她,怕是幾年來鎮西大軍總能化險為夷的狀況讓她們以為勝利依然在握,有沒有她的這隻援軍都無關緊要。


    殊不知,她已經嗅到了某種不安的因素。還有就是沾衣傳來的消息――蕭少正往西疆而來。


    從消息中得知,先前女皇的行動中,被查封的棺材鋪數量眾多,可見蕭少的圖謀不小,再結合她殺了燕國皇子的事實,便有兩種可能:一,她故意挑起青國與燕國的戰爭,從中牟利;二,她和燕國有所勾結,她殺皇子,從而讓燕國有了攻打青國的借口,皇子隻不過是個可憐的犧牲品。


    所以,青國與燕國的這場戰爭,遠沒有聞人家所認為的那麽輕鬆,就如狼牙軍上場的那場戰爭,鎮西大軍的將領們不是都在驚訝燕國怎會擁有如此眾多的騎兵嗎?


    因為青國的戰馬數量、品種向來位居幾國之首,而青國幾大軍隊加起來的騎兵數量剛剛過萬,燕國怎會一下子有這麽多的戰馬呢?


    想到這裏,聞人傾突然覺得自己先前有什麽東西忽略了。


    沒錯,就是燕國的戰馬!


    曾在京城軍馬司待了三個月的她對青國戰馬的品種都有了解,不同戰馬□後的幼馬會繼承父母的哪些特征,她也知曉。而那日在城門之上看到的燕軍主將坐下的“白額棕馬”就是青國獨有的一種戰馬。


    還有狼牙軍斬殺的一萬燕國騎兵坐下的戰馬,現在想來它們都具備青國某些有名戰馬的特征,應該是青國的戰馬與其他品種的戰馬□產下的。


    這說明什麽?青國的戰馬流落到了燕國,而且不止一匹。而能經過城門的盤查,將偌大的戰馬運出青國,隻能說明守城的士兵有燕國的內線。


    青國與燕國的關口有兩個,一個是澤州,一個是北端的萬州。


    究竟是哪個關口有燕國的內線潛伏,還是兩個都有?若她們來個裏應外合,那城門便會在瞬間失守。


    而她擔心的事情就在她想到有此可能的同時,果然成真,萬州城門失守,半個城池被燕軍所占,幸好萬州地勢特殊,城中還有第二道防線,才暫時阻止了燕軍的進一步推進。


    然,軍情還是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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