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月華早早來到棋館。


    潘樂,小雨已經在打掃了,項辰也搬出了那個大棋盤,趙小福在後院煮著綠豆糖水。


    今天總共4桌棋,原本分得有些散開,宋月化想了想,還是全部放在一邊。


    到時候大棋板朝著棋客,一邊下棋一邊觀賽,兩不誤。


    要是有隻想看棋局的,也能留出了一部份的空間來。


    過了沒多久,棋客紛紛過來了。


    8個棋手也早早到了,坐到各自的位置後,時辰一到就開始下棋。


    棋館內響起了落子聲。


    宋月華注意到,今天除了常來的棋客還有許多生客。


    大多人都盯著大棋板上張如山跟油鋪六大爺的棋。


    宋月華雖然不怎麽看好張如山,但還是希望他可以贏得比賽。


    好歹是個秀才,又是個訟師,別因為這種事誤了他的買賣才是。


    “東家,你別太擔心,我看六大爺不一定能贏過張秀才的。”項小雨安慰道。


    宋月華,“……”連六大爺也打不過了嗎?


    張如山已經扛了這麽久,就算輸給六大爺也不至於太難看。


    最早結束棋局的是左四爺跟冷素雪那一局。


    原本上一輪還慢悠悠的左四爺,麵對冷素雪的強攻下也不怎麽接得住。


    認輸之後,左四爺重重地歎了一聲。


    “左老頭,你這是遇到對手了,這丫頭棋力高,你輸了也不難看!”


    穆爺在一旁拍著左四爺的肩膀安慰道。


    左四爺瞪了他一眼,“老子本來就沒覺得難看。”


    百爺問冷素雪,“冷姑娘,今天這盤棋能不能也複盤?”


    “可以。”


    冷素雪應道。


    他們這裏剛結束,隔壁一桌也結束了。


    贏的是一個不怎麽吭聲的男人。


    “鐵柱子,不錯嘛。”劉三條靠過去,一把搭住劉鐵柱的肩膀。


    劉鐵柱把棋子整理好後,看向劉三條,“三叔,我該回去喂雞了。”


    “你今天替三叔贏了不少錢,三叔請你吃定食,如何?”劉三條笑嘻嘻道。


    劉鐵柱放下棋子,過來問趙小福,“現在還能要定食嗎?”


    “這個時候晚了一點,不過今天比賽,廚房多做了幾份,可以定。”趙小福道。


    劉鐵柱看向劉三條,“三叔,你自己要不要。”


    “當然要了,”劉三條抬了下下巴道,“小福子,來兩份。”


    “好的,記下了。”趙小福大聲道。


    宋月華叫來潘安,拿了張菜單,讓他送去給周小虎。


    “東家!”


    項小雨一臉興奮道,“張如山贏了!”


    “啊!”


    宋月華連怎麽安慰張如山都想好了,結果他又贏了。


    油鋪的六大爺輸了棋,張如山一如昨天那般,請他吃定食,兩人樂嗬嗬地在那裏複盤。


    宋月華雖然覺得張如山應該能贏,但到底還是沒有底氣。


    如今實打實贏了,反倒叫她有些詫異。


    直到中午的時候,周小虎送來了飯食,戒色跟項辰那一局棋還沒有結束。


    項小雨又把大棋板上的棋麵換成了項辰跟戒色的棋局。


    不少棋客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棋局,菜香味,飯香味引得戒色咽了咽口水。


    等到眾人都吃得差不多,再看兩人的棋局,項辰無奈認輸。


    戒色合手行禮。


    “東家,我輸了。”項辰過來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人。


    宋月華溫聲道,“先吃飯,下午的時候棋館裏麵還得要你幫忙。”


    “嗯。”


    坐在那處的戒色小和尚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拿起旁邊的茶壺就灌了幾杯水下肚。


    宋月華讓項小雨過去問一問,要不要用些齋飯。


    聞言,戒色眼睛一亮,看向她道,“施主今天也為我備了齋飯嗎?”


    “對啊,小師傅可要現在用飯?”宋月華笑道。


    戒色連連點頭,等到抽完第五輪對弈名單後,宋月華讓項小雨帶他去後院吃飯。


    下午是第五輪,一共4個人兩個棋局。


    張如山與冷素雪,戒色與劉鐵柱。


    “今天下午第五輪,明天就是最後一局,也不知道誰會贏。”項小雨道。


    宋月華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肯定下注了。


    “你買了誰?”宋月華問道。


    項小雨嘿嘿了兩聲,不知如何作答,眼神還瞟過趙小福。


    宋月華,“……”


    “所以,你倆下了誰的注?”宋月華問道。


    兩人隻能乖乖交待,幾人是通過二鍋頭下的注。


    二鍋頭啊,好吧。


    原本宋月華還以為兩個人都押的同一個人。


    聽她們說了才知道。


    項小雨把銀子押在了冷素雪的身上,趙小福押在了戒色的身上。


    而且,周小虎在項小雨的慫恿下,押了二兩銀子。


    宋月華點了一下項小雨的額頭道,“你呀,自己玩就算了,這種賭錢的事情可不興拉人,贏了還好,要是輸了怎麽辦。”


    項小雨點點頭道,“我就是看好冷姑娘,現在想想是有些衝動了。”


    宋月華忍不住多念叨幾句,“這種涉及錢財的事,可不能替人出主意,知道了嘛。”


    “好嘛,我知道錯啦。”項小雨蔫蔫的。


    雖然這一會兒項小雨像霜打的茄子,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又鬧騰了起來。


    同宋月華告了假,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


    這一看又是找二鍋頭去了。


    戒色吃過飯後,把飯盒給清洗幹淨,然後過來向宋月華道謝。


    看到他外袍比昨天還髒了一些,宋月華問道,“小師傅昨晚上住在客棧的嗎?”


    “是住在客棧的,”戒色笑著道,“那處的掌櫃心善,同意讓我在馬廄借宿。”


    宋月華,“……”


    原來是住在馬廄。


    宋月華有些好奇,“不知道小師傅準備從哪裏來,又準備去到哪裏?”


    “我從蟒行山的清元廟而來,出山隻為尋求棋藝上的突破。”戒色應道。


    “清元廟?”宋月華問趙小福,“你可有聽說過?”


    趙小福搖了搖頭,“沒有。”


    戒色又道,“前年師傅坐化,廟裏隻有我與師兄二人,平日裏也無香客,自然無人知曉。”


    寺廟裏麵沒有香客?


    宋月華隻覺得好奇,但還是沒有多問。


    一座寂寂無名的廟裏出來的小和尚,聽著像是個隱世高人,但看著肯定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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