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碎片能鋦修的是我,也確實能做到,可經過修複後還能不能達到那種神奇的效果,借此來判斷真假,根本沒辦法確定。


    現在我在做的,就是按照紙條上的提示,“鬧”一場大戲。盡管不明白用意,卻堅信該是必要的辦法。


    冷情這時候也不講話,乖巧的像個孩子,已經幫著我收集齊了所有的碎片,並全部攤在了條桌上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而我呢,假模假式地摸出工具,望著不懼,充滿了自信的笑容。


    用言辭反將一軍,在我看來,這家夥心裏沒底一定不敢下注的,這樣就會將謊言不攻自破,到時候群起而攻之,是不是一切就變得簡單了。


    誰知這話出口後,不懼反倒冷靜下來。他看著我,嘿嘿怪笑,竟然打個請的手勢,是讓我憑本事修複這東西,嘴裏還說他仍然有辦法使寶物發揮出應有的奇效。


    怪事兒!這家夥哪兒來的自信?看看他這德行,反倒讓我信心不足起來。


    正猶豫時,就見冷情偷著衝我眨眼,後報以信任的微笑。有了她的支持和鼓勵,我這才信心陡增,開始當著在場眾人的麵,修複起了人晶石來。


    過程中,我甚至能感覺到眾人都在屏住呼吸,似乎全都很緊張。尤其是冷情放在我肩頭的手正慢慢抓緊,疼痛感也不停在提醒著我。


    對於這東西,鋦修起來沒什麽難度,用金繕手段,最後加上一些鋦釘抓牢,很快就完成了。


    當看到成果後,頓時在場眾人發出了驚呼,我則得意地抹了抹額上的汗水,心說這還是為趕時間做了粗修,如果時間充足,本人能將破損的位置修到更漂亮。


    “好了!”我抬手把東西拋給不懼,他慌忙接住。“東西修好了,沒有缺肉和錯位。接下來,是不是該請你展示其本來的效用了?不說別的,起碼讓在場的人多增壽十幾年也好啊。大家說是不是?”


    我就是為鬧場來的,底下也有人配合,馬上高呼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把不懼逼上了“山頂”。


    這家夥看看我,腮幫子一陣抖動,這才麵見五位元老深深一揖,朗聲大叫。


    瞬間,場中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望著他,就等著接下來的奇跡了。


    此時山根上前雙手背後,望著不懼和五老,“請吧,咱們還有好多寶物等著與大家見麵呢,別因為這事給耽誤了。隻要不懼能證明這東西是真的,任他隨便開價,我一定照單全收。反之——嘿嘿,我就要不懼拿出什麽來抵債了。”


    話說到了這份兒上,明眼人都明白勢成騎虎,於是紛紛住口不言,現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見沒有餘地,不懼點點頭,他不說話隻是欠身抬手,向場外邀請什麽外援上台。


    沒一會兒,果然看到一人從遠處慢慢走來,定睛一瞧竟然野鬼!


    嘿,這醜女人裝腔作勢的,莫非還有請神降仙,召喚奇跡的本事?我很好奇。隻等野鬼上來,剩下就等著看她如何操作了。


    東西遞給了野鬼,看不到不懼什麽表情,但在一個行禮後,野鬼真把人晶石托在掌心並念叨著什麽。


    過程中,還時不時從挎包裏摸出什麽東西並抬手揮灑。


    那是淡淡的煙霧,帶著顏色,怪異得很。見狀,我趕緊拉著冷情退開,可山根卻仍站著不動,好似明知煙霧無害一樣。


    大約片刻後,伴隨著野鬼一聲大喝,隻見她掌心上的寶石開始放射出深紅色的光芒,跟著表麵開始蠕動變化,就像那光芒有了生命,想要從中破出一樣。


    我距離較近,望著這光芒,似乎腦中一空,像醉酒時的感覺,但又不完全一樣。眼前出現層層光暈,耳中聽不到任何聲響,一股莫名的吸力牽引著我,腳下竟然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


    身邊的溫度在變化,開始有種水深火熱的難受感,而後就是舒爽,來自四肢百骸的放鬆。


    這時候我甚至自認為身輕如燕,也許雙手猛扇,還可能飛上天空呢。


    就在我陶醉到難以自拔的時候,忽然手腕被什麽夾住,而且慢慢收緊。疼痛感果然能喚醒意識,我一下明白過來,見還在會場正中,野鬼正拖著寶石賊兮兮地看著我。


    再看自己手腕,正被山根牢牢抓住。見我清醒,他隻是一笑後猛地抖手,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蕩然無存了,人也重回到現實當中。


    “兄弟,你中招了!哼,這婆娘最拿手的,就是蠱毒和幻術。”山根將我擋在身後,怒聲道,“野鬼,在我麵前還不收了這種小伎倆?難道真要撕破臉皮嗎!”


    見事跡敗漏,野鬼臉上變色,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了能耐,整個人似乎縮小了一圈。


    而不懼剛才還很得意,這會兒已經傻了。他瞪著野鬼,似乎想問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憋了半天才來了一句:“你……你們,怎麽會……”


    先前山根說過,他曾拜過一位老師這才認識了野鬼。我原以為那位老師是教盜墓、尋寶的能耐,現在看,竟然是蠱毒、幻術的行家!


    說不得,如果讓山根指點老超一些,可能加上他的醫學根基,該事半功倍才對。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事情露了底明顯不懼慌了。隻不過這小子還有一定的大將之風,能做到快速調整心態,重又變得若無其事起來。


    山根對他知根知底,見事已至此,於是麵對五老和眾人,竟沒有過度窮追猛打。


    “各位長輩,還有朋友們,野鬼想用怪招掩飾假貨,想必大家都不會同意吧?”望著不懼,山根咧嘴一笑,“你怎麽說?甘願受罰啊,還是再想辦法爭取一下?”


    “我……”


    見不懼還要說話,我本著“鬧”的原則,掐腰大罵:“臭不要臉的!你還要咬著屎條子打提溜麽?哼,趕緊認輸,否則後果自負!”


    頓時台下人哄然大笑,噓聲、喊聲、笑罵聲交織在一起,可能還有心裏的壓力,野鬼竟然捂著臉跑了。


    不過這醜女人因為慌不擇路,竟然朝我們這邊過來,在山根和冷情兩人閃開的同時,我卻無意間與她輕輕發生了碰撞。


    望著這可悲的女人逃走,本人那是十分大度,暫且不再追討她助紂為孽陷害冷情的事了。畢竟現在主要的目標就在眼前,難道還有比這更有趣的麽?


    果然不出所料,不懼將事情推得幹幹淨淨,就說這東西的真正主人正是野鬼。


    而一切關於人晶石的傳說和信息,都來自野鬼。他不懼隻是因為過度信任朋友,才走錯一步棋,現在既然真相大白,本著願賭服輸的原則,欣然接受山根提出的任何條件。


    聽他這麽說,我差點就替山根做主追要其老婆孩子了。但見正主沒急著發話,我這看熱鬧的哪能喧賓奪主呢。


    “不懼,本次標會我根本不感興趣,你是知道的。不過既然有賭約在先,你又能信守承諾,那我不妨提一句。”隨即看向大家,“諸位!來之前不懼曾對我誇下海口,說本次大會,在他手裏有驚天的寶貝。怎麽樣,願賭服輸的話,那就把你壓箱底的東西請出來給大家掌掌眼吧!”


    說完,山根竟然從懷裏摸出個東西,似乎是把鑰匙並放在了條案上。


    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就聽台下眾人又一陣喧嘩,甚至連不懼和五老都盡皆吃驚,忍不住湊了過來。


    “山根,你沒開玩笑吧?這……這是絕密之門的鑰匙麽?你竟然舍得拿出來了?”為首的老者顫顫巍巍的,似乎連麵部爬滿的皺紋都因此打開了。


    “山根……哥,你這東西不是……”不懼似乎有些不信。


    “哼,你小子以為拉攏那些喂不熟的狗就能把我扳倒?不懼,所以才說你眼界窄和經驗不足,做個書生想想美好的事物還行,真要論手段,差了遠了!”


    山根問會場的人要來一張紙,隨後竟然咬破手指,均勻地塗抹在鑰匙杆上。而後在紙上一轉,將其舉起給大家看。


    沒想到,那竟然是幾句話。可惜,這玩意兒認不認識我不清楚,起碼我不認識它。


    於是我一拽冷情,低聲詢問那是什麽,得到的回答說是九字留言。其內容是:迷魂林,爛葬坑,得天壽。


    在最後,還有個小小的標誌,似乎是某種圖形。


    我忍不住過去細看那鑰匙,上麵的刻痕被人處理過,雖不是藏刀隱紋那樣的技法,但也不易被人發現。重要的是,如果沒有像山根這樣,恐怕看一百遍都看不出上麵的內容。


    “奇怪,這小小的圖形怎麽這麽熟悉,我在哪兒見過呢?”


    猛地一驚,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在拘留所那怪人身上掉出來的木雕像嗎?


    他娘的,這信息相互連接在一起,到底是個怎麽樣的謎團呢?難道都與重生子有關?這女人到底要幹什麽,可能已經死了上百年了,卻還要耍著我們團團轉麽?簡直太可怕了!


    想著,我的手忍不住在鑰匙杆上摩挲,突然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竟流出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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