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我還不忘把盒子拿走,抱著柔軟的冷情,已經躲在了樹後。


    “嘿嘿,開飯了。”搓著手,還忍不住貼著樹去看來處。


    就聽轟轟幾聲響,跟著已經衝來六輛汽車將那裏團團圍住。當車子停好,就見一個標誌性的大個子最先擠了下來。


    等他看到地上的死人和蟲子後似乎很吃驚,於是雙手攏嘴大喊起來,“尚掌櫃!尚掌櫃,你還好嗎?尚掌櫃,你在哪兒啊!”


    唉——我輕聲歎口氣,看著懷裏的冷情苦笑一下,隨即又把她胸前敞開的衣服往一起拉了拉,這才抱著人從樹後轉了出來。


    “好啦,等我頭七了你再這麽叫!”說著,已經來到老超麵前,並把冷情交給了她的手下。


    接手的人見狀吃驚,卻不敢怠慢,趕緊抱著冷情送回車裏並關上門,而後車子一圈被他們擋得嚴嚴實實,那美好的風景線再也不見,還真是遺憾。


    我的眼睛始終離不開車子裏的冷情,這時候老超過來一摟我肩膀,低聲問道:“怎麽,我來的不是時候?”


    “著啊!你要是再晚來一個小時……不、不對,給我半個小時也行,可能媳婦就有著落了。唉——”


    聞言老超差點笑噴了,趕緊潑我涼水,“尚掌櫃,那姑娘可厲害!而且在昏迷中不是自願的,真以為當她醒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不會拿家夥拚命?”


    說著拍拍我肩膀,老超竟然說這是救了我。嗨,這話怎麽說的,見仁見智吧。


    “對了,你怎麽帶人躲在樹後,是怕羞麽?”老超壞笑不斷。


    看他一眼,我甩開這大手,整理一下衣服隨便答道:“廢話,你們那麽響的發動機聲,我能不躲麽?哼,要是告訴你剛才我們經曆了什麽,一定……誒?老超,你這是怎麽啦?”


    此時,我已經發現老超臉上和手臂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而冷情的手下一樣,甚至還纏著繃帶。看樣子,他們去找重生子後人也不順利。


    見冷情還沒蘇醒,我於是拉著老超原地坐下,先講述自己剛才的經曆,跟著追問老超那邊怎麽回事。


    果不其然,當他們趕去重生子小院時,一張巨大的“網”正等候多時了。這些人似乎訓練有素而且善於團隊作戰,根本沒有招呼或信號,已經包圍上來出手就是狠的。


    那家夥,真叫危險!槍聲幾乎響徹四周,流彈甚至把附近的房子打得千瘡百孔,老超等人根本不知道那種情況下會不會波及到平民。


    加上老超,他們一共才四人,在對方十數人的圍攻下,頃刻間就沒了兩個。


    最後隻剩老超和另一人找機會撞進了屋子,才借助掩體保命。否則,可能這會兒已經屍冷多時了。


    “尚掌櫃,你知道重生子後的家裏是什麽樣的麽?”提起這些,老超臉色難看,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可思議。隻見他不斷搖頭歎息,似在回憶著當時的種種。


    “唉,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家,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家,更像是一個……一個巨大的儀式現場。你是沒看見,那地上、牆上、家具上全是奇奇怪怪的圖案,而且大部分是由鮮血繪製的。”


    說著,老超又指了指對麵那些人,“幸好,在敵人將要攻進房間的時候他們趕到了,很快雙方形勢發生逆轉,那些人被打跑後我們找來照相機,把屋子裏的圖案都照了下來。唉,真是萬幸。”


    結果我基本想得到,畢竟就衝老超能這麽狼狽,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對於那屋子裏的情況和圖案我反倒是很感興趣,這時候一拉老超。


    “誒,幹嘛去?”


    “廢話,再回去看看啊!照片再清楚,也不如親眼看一看。走吧!”說著我就要跳上汽車。誰知背後的老超一把將我抱住,無奈地搖搖頭。


    “不用了,已經沒辦法了。尚掌櫃,你是不知道,在我們剛拍完照要離開的時候,那些人竟然又殺了個回馬槍。好家夥,其中有三個人竟然刀槍不入,迎著子彈殺過來。”


    聽到這我一驚非同小可,馬上立起耳朵去聽,還忍不住去看地上那具屍體。


    沒想到我們這邊遇到了一個怪人,而老超竟然遇到了三個!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又因為什麽經曆變成現在的樣子,竟然不怕子彈?


    按照老超的描述,那三人雖然厲害讓大家吃了苦頭,可惜冷情手下這些人武器犀利,沒一會就有再次扭轉局勢的勢頭。


    見情況仍是如此,其中一個怪人竟然拉響了腰間事先掛著的炸藥,恬不為死地朝老超等人衝來。而另外兩人也是如此,不過是衝向了屋子。


    在連續的爆炸聲中,冷清的手下和老超盡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敵人消失不見了,可重生子後人的屋子,也變成了一堆廢墟,什麽都沒了。


    聽到這,我心中滿是遺憾。可轉念一想,這種事又不受控製,沒了就沒了吧,起碼還有照片被留了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拍拍老超,兩人相視苦笑。想想原本的生活,大家都是普通人,怎麽說卷入這漩渦就被卷進來了呢?唉,一切開始都因為孟欣那丫頭,等什麽時候再見,非要她做點什麽補償才好。


    想著,我又把首飾盒拿了出來。這東西看著不怎麽起眼,可剛才那些人沒打算放過,那怪人似乎是為此而來,到了最後卻沒能達成目的。


    他最後那手勢代表什麽意思?我和首飾盒,難道……


    一下站起,把老超嚇得夠嗆,我則不管不顧地朝冷情那些手下揮手,“上車,跟我去個地方!”這邊拉著老超上車並告訴司機,向古玩市場進發。


    ……


    “尚掌櫃,你這是怎麽了?”老超不解。


    而冷清已經被其手下放在店裏的後間,我用菜花留下的備用衣服給她蓋了,剩下的沒時間理會。


    多餘的人被我請出了店外,給他們一個一個小馬紮坐在門口,還不忘拿出幾個大如手掌,圓圓的號牌給他們挨個分發到位,給過來過往的人造成一個假象,興許能捎帶著拉些生意。


    這會兒老超在旁安靜地坐著,我則拿出這套首飾盒,借助放大鏡開始仔細觀察,最後聚焦在了盒子邊角開裂的位置。


    過程中我曾檢查過盒架與盒子本身,又打開了盒子觀察,卻始終沒有見到或聽到山根描述的怪異現象。難道就因為物品損壞,就不能發揮出原有的威力了?


    不對!山根曾說過,隻有一個盒架就能把人變成灰,而現在損壞的不過是盒子本身,怎麽會影響架子的威力呢?


    看看老超,他似乎與我一樣持著懷疑的態度,對於被山根描述的神乎其神的盒架,我們都懵了。


    “該死,山根那家夥不會也在騙咱們吧?”老超忍不住嘀咕。


    對於這說辭,我當然想過,可最後山根不僅給了修複的定金,還把東西放心大膽地交托給我,甚至約定時間地點一起去四川。對於這結果,不像是那種玩仙人跳,一局死的坑人買賣。莫非,他也是被蒙在了鼓裏?


    聽我分析,老超忍不住問:“尚掌櫃,該不會他見到聽到的和那些冤死的人,都是有人暗中作祟吧?”


    是了!我一擺手點指老超,就是這意思!山根這家夥,對於下地的行當那是熟門熟路,可天下間詭異的術法這麽多,恐怕也有走眼的時候。


    算了,真相如何下次見麵再說,我現在要做的,還是把盒子修好看看。


    通過剛才的觀察腦中已經有了修複方案,這會兒把兩套工具擺開,先處理損毀處的碴口。


    這東西明顯是因為日久造成的開裂,是木質特有的極限。邊緣的材質雖然有損壞,可隻要不殘缺,就能用類似金繕那樣的黏合法將其修複。


    當然,為了不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還會在內部用與描金相似的金線、花釘抓牢損口,並將整體構造加固,這樣保證其能再存活百年沒有問題。


    而想到時間,我又想起個問題,於是詢問老超:木製品如果暴露在空氣當中,就算是在密閉的墓室中,能保留七百年麽?


    從老超那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這點我猜到了。


    看來,原來墓主人抱著的可能還有個外殼,用來保護這首飾盒。隻不過被山根發現後,這東西要麽損壞了,要麽丟失了,總之剩下的隻有盒子。嗯,該是這樣沒錯!


    碴口清理完畢,黏合劑塗抹到位並輕輕壓合,保證花紋不斷,碴口難見。


    就這樣靜止了好一會兒,再次鬆手,盒子基本還能保持原狀。


    跟著,我開始用繩子捆紮好盒子,這才開眼、下釘掛線,圍繞內部一圈,將其固定好。


    算起來前後花費了起碼三四個小時的時間,直到外麵太陽歸家,天色昏暗了才收工。


    幾乎在這時,冷情已經走了出來並穿上菜花的衣服,臉上冒著粉撲撲的色彩,一派嬌羞的模樣。


    可惜,我正全神貫注擦拭著盒子,老超在旁幫手,誰也沒注意這尤物的眼神到底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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